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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並非新婚那夜才雲雨,這些秋池知道,也正因為此,當時安銘請求給他個了斷時,秋池險些聽他的意思狠心下手。

  可那終究是他大哥,他心中知道,他們誰都沒錯,錯的,就是這老天!

  毫不知情的柳心悅說道:「醫館的大夫說,已有兩個月……」

  她說這句話時,抑制不住地微笑,眼中凝著化不開的溫柔。

  她沉浸在歡樂中,無知無覺命運的刀已懸在了她的頭頂。

  秋池亂了,他徹底茫然了,那一點點希望的種子也迅速枯死在了心裡,盤上了滿地荊棘,讓他鮮血淋漓,令他的堅強潰不成軍。

  他想跪下來,抱著柳心悅大哭一場,可他不能。

  他只能忍著,拼命地忍著,一陣陣冷顫。

  沈情見他臉色不對,過去說道:「朔陽侯也在,剛剛與我說,你們抓到了竊賊,想來我們應在他們被押送上京之前,先審一審他們身上背負的命案。」

  柳心悅以為沈情是為了給她解圍,投來感激的目光。

  沈情走上前去,小聲道:「秋大人,走吧,我們去前堂。」

  秋池神色恍惚,轉過身,默然無聲地離開。

  他被擊垮了,就像失了魂魄。

  朔陽侯傅瑤遠遠跟著後面,回頭看了眼柳心悅,柳心悅十分知禮,明白她身份不一般,福了福身。

  傅瑤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到了前堂,沈情審問兩個偷盜鳳香木的盜賊,這才知道他們在燕川還有同夥。

  果然是個賊窩。

  這些年他們都會趁聖娘娘節之前,等在侯府的倉庫附近,趁倉庫搬運東西時下手,這事自然不是江湖野賊能做到的,因而燕川平宣侯的別府之中,還有他們的內應。

  「我們要知道那是給太后的貢品,又怎麼會偷呢?」

  盜賊這般說道。

  沈情沉聲問:「買主是誰?」

  盜賊立刻招了:「涼州的范大戶。」

  「范大戶?做什麼的?」沈情從未聽過。

  盜賊說:「涼州北郡的郡守,范喜則范大人。我們涼州人都給他叫范大戶……」

  「哦,曉得了。」范喜則這個名字,沈情是聽過的,此人的母親在世時,是涼州第一大商戶,十三洲最有錢的人,她深知讀書做官的好處,重金請名師指導兒女讀書,恰逢先帝立後,大赦天下,范喜則的母親十分有魄力的用大半家產捐了皇糧貢禮,換來了個美名,先帝便恩准她的兒女科考,范喜則高中後,又得高人指點,官場門道摸得門清,八面玲瓏誰也不得罪,在任上也頗有政績,因而去年提了涼州北郡的郡守,晉升神速。

  這樣的人,恐怕不會往刀口上撞,讓人來盜鳳香木。

  沈情問道:「范喜則讓你們盜鳳香木?」

  果然不是,另一個盜賊迅速交待了:「我們自己有門道,知道範大戶重金要上好的鳳香木,便來試試運氣……」

  「到平宣侯府試運氣?」沈情冷笑,「你們好大的膽子!」

  侯府……都敢偷?

  一個盜賊無意之中說漏了嘴:「今年運背,不知道那個平宣侯也在,往年得手可是很容易的,各路兄弟都會到侯府撈上一筆……」

  另一個盜賊用胳膊肘撞擊了他。

  沈情一噎,不想再問。

  她坐下來,說道:「說說甲號房的安大郎。」

  盜賊沒聲了。

  「說!」

  「大人,那是個無籍之人。」盜賊說道,「還是戴罪之身,誰知道他鼻子有那麼靈,聞出味兒就要來揭布查看,我們只是想讓他閉嘴,大人,您要不查一查,府上是否有這人的逮捕令?指不定我們捅死的,是個流犯呢!」

  「住口!」秋池道,「誰與你們說他是戴罪之身?!」

  「他自己說的。」盜賊說,「我們酒後暢談,他說他是崖州人,因水災親離家散,孤身一人在此地做點買賣,且重罪在身,是上天也不能饒恕罪人……實話說,我們本是想報官,可出門在外講究的是和氣,若非他後來偏要來多管閒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不會與他動手,他是崖州人,水災失了家人也算是可憐人,若不是萬不得已,我們真不會捅那一刀……就是輕輕捅了一下,沒想到他竟死了。」

  秋池已忍受不了,他提起盜賊的衣領,狠狠扼住他的脖子,說道:「我大哥!君子端方,待人親厚,卻是死在你們這等下賤陰毒的小人手中!你還我大哥命來!!」

  此時,卻聽門前一聲軟綿綿驚叫,柳心悅昏了過去。

  她是思慮過後,怕待在後院被秋池手底下的人擄走,因而到前堂官員多的地方來,想著只要沈情在,秋池就是為了面子,也不會強行讓她隨他回去。

  她在前堂門外站著時,聽到竊賊的供詞,忍不住站那兒聽了會兒,本以為只是個什麼香的盜竊案,不料卻聽到了命案。

  一個安大郎,看秋池的反應,聽他說的話,柳心悅已然是猜到了,他口中被這些盜賊殺害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新婚夫婿。

  柳心悅到底是知道安銘死了。

  黃昏時分,她清醒過來,哭求沈情,讓她看安銘一眼。

  沈情雖不忍,卻點了頭。

  見到棺材中躺的那個人,柳心悅心死了。

  可她念到腹中的孩子,在棺前撫摸著安銘的臉,要替他好好養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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