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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門碼頭鬧鬧哄哄,是捕快提著剛剛從後門碼頭跳水逃竄的疑犯回來了。

  秋池擰乾了衣服上的水,進客棧後看到沈情,又想起她說的那句臨昭大佬出的屍體,心中一痛,抓住沈情的衣領,問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沒見過安銘。」沈情說,「但聽描述,是他。」

  秋池臉上出現了一瞬的迷茫,之後陷入混亂,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擺出怎樣的表情。

  哭嗎?

  不,他還沒見到那具屍體,他還不能確定那是否是安銘,他不願信,也不信。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

  秋池道:「不可能……肯定不是。」

  沈情整理了身上的衣服,看向抓回來的逃犯。

  是之前在後廚與她說話的夥計。

  沈情搬來凳子,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揚了揚手中的名簿,問跪在地上的逃犯:「你是這家客棧後廚的幫工?」

  那人被捉,也乖覺了不少,說了聲是。

  「叫什麼?」

  「小民……何濤。」

  沈情道:「為什麼要跑?」

  何濤沒答話,晁縣令罵道:「大人問你話呢,你敢不答?!」

  「小民……」何濤看了眼客棧老闆,回道,「小民……聽說大人封同福客棧,就、就害怕……」

  沈情短促笑了一聲,問之前老實答話的那位夥計:「何濤是在外面住,還是在你們客棧住?」

  「回大人……」那夥計愣愣道,「何濤他是客棧的長工,就住在客棧後院。」

  沈情看向何濤,冷聲道:「搜房。」

  何濤面如死灰,咚咚磕頭道:「大人!大人饒命!小的只是拿了安大郎的鹿皮袋子,裡頭的銀票物什全都被老闆和苟夥計分了啊!大人,殺人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爬來抱住沈情的腿,沈情只覺得一股涼意順著腿,傳到了她腦袋裡,讓她一個激靈,漸漸看到了事情的全貌。

  她問:「你說的那個苟夥計,是昨晚在大堂值夜的夥計嗎?」

  「是是是。」何濤慌不迭地點頭。

  沈情看向老實巴交有問必答的跑堂夥計,那夥計撓了撓頭,又懵又半知半覺道:「是的大人,昨天值夜的就是小苟夥計……」

  「他住哪?」

  「他……也是客棧的長工,住處也在客棧後房。」

  沈情面無表情道:「一起搜了。」

  說完,她指了指老闆:「還有他的,一併搜查。」

  官兵搜房,老闆跪了下來,磕頭求饒:「小民悔啊……人、人不是我們殺的,小民只是聽他說家人離散,生意失利又是孤身一人戴罪之身,以為就算貪些小便宜沒事……所以,所以小民分了安大郎的錢財……」

  秋池緊緊抓著櫃檯棱,強迫自己不要多想。

  「人不是你們殺的,那是誰?」沈情翻開手中的名簿,目光停在二樓乙號房,慢悠悠道,「是在這裡的其他住客嗎?」

  客人們發出不滿的噓聲,一個個搖頭擺手。

  老闆道:「是……是二樓乙號房的住客。」

  「為何殺人?」

  「不、不知道,可能,可能起了爭執。」

  「何時?在哪?你看見了?」

  「小民、小民……不曾,小、小苟看見了!」客棧老闆道,「小民只負責讓小苟和何濤兩位夥計幫忙拋屍……」

  「你那個姓苟的夥計呢?」

  「去……去賭船了。」客棧老闆道,「他得了錢,就、就告了假去賭船了……」

  「何濤。」沈情問,「你們老闆沒見,你應該見了,當晚大堂值夜的是姓苟的夥計,後門值夜的是你對不對?」

  不然,也不會是他二人參與拋屍。

  何濤驚駭道:「大人……大人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你可聽見,二樓甲號房和乙號房的住客起了爭執?」

  「起、起了……」何濤說,「我只聽當時樓上兩聲呵斥……然後就……就沒了音。乙號房的一個住客讓我叫老闆來,沒多久……老闆就讓我跟苟夥計去二樓一人一邊,把安大郎從後門架出了客棧,乙號房的住客……就把安大郎的東西給了老闆,說安大郎無家無室,應該是個無籍罪人,只要我們不聲張就沒人會知道……」

  秋池像是被針刺了心臟,掩面沉默,雙肩顫抖。

  沈情默然不語。

  晁縣令大喝:「娘的,乙號房的商客呢?!」

  「走、走了……」何濤說,「昨晚有一個趁夜在後門碼頭乘小舟帶著先走,說是劃遠些扔屍體,另一個今早走的……」

  這時,門口又傳來一聲傳報:「奉平宣侯令,即刻起,封同福客棧,裡面人等,一律不得出入。」

  晁縣令:「什麼玩意?」

  她出門去,見再次包圍客棧的是侯府的兵衛。

  「王郎將。」晁縣令拱手一禮,對領頭的說,「平宣侯……是什麼意思?」

  「晁大人也在?」王郎將一喜又一憂,問道,「莫非,晁縣令已經知道了盜賊藏在這同福客棧?」

  沈情臉色一沉:「我又有了個不好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再更一章。(劃掉劃掉!更不了了,我捋捋大綱!!明天還是上午更~)

  第31章 天無情,水無情

  平宣侯的人封了同福客棧, 沈情作為在場官員,不得不上前問一句:「查侯府的那個失竊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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