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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接手此案時,案宗中有提到過,兇犯李復身上的血衣也證明了他是殺人兇手。但,我之前推論,因兇手身上的刀口證明行兇之人是右手持刀,而李復是左撇子,因而李復並不是兇手,有被嫁禍之疑。如果是嫁禍,李復身上的血衣,就有可能是被兇手換過的。」

  「也有道理。」趙大人點頭。

  「所以我想再審李復。」沈情說,「如果真是我猜的這樣,兇手行兇之後,換了衣服,那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趙大人不解,皺眉問道:「何意?」

  「死者身中數刀,牆上地上都是血跡,行兇之人身上必然也會噴濺上大量的血跡。因而作案結束後,他一定要處理身上血跡和案發現場。我今日去小林村時,發現案發現場,少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是什麼?」

  「鞋印。」沈情說,「死者流了那麼多血,兇犯只要走動,地上必然會出現血腳印,但李甲家中卻無明顯的鞋印,現場地面比其他兇案現場都要乾淨些。這就說明兩點。」

  沈情站起來,圍著桌案轉圈,掰著手指道:「一來,是說兇手和死者並沒有發生長時間的廝打,不然地上一定會有凌亂的血腳印,不僅會有兇犯的,還會有死者的。案發現場沒有這些腳印,就證明死者應該死在某一處,而兇犯也沒有過多走動。我觀死者家中地面上牆上的血跡,床尾的地面是乾淨的,所以我猜,當時兇犯應該是站在床尾,將死者砍殺。」

  「二來,鞋印少也再次說明了,李復不是兇手。瘋子殺人,站在一處乖乖無聲無息砍殺死者的可能性太小了,他必然不會像正常人那樣,還留意地上會不會留下腳印。」沈情說,「而且……李復發現死者去世應該是在兇手殺完人很久之後才知道的。因為只有血跡已經乾涸,李復走動甚至挪動死者時,才不會留下過多腳印。」

  「趙大人,沈大人。」劉桐帶著牢獄司的押送官員們來了,沈情見他把李復帶到,眼前一亮,走過去,請兩位押送官去了李復外面的囚衣。

  她蹲下來,把腰帶握在手中,仔細查看,果然,在衣帶結的不遠處,看到了淡淡的血指印。

  「沈大人在找什麼?」

  「找這個。」沈情指著衣帶,說道,「你看,衣帶,衣領,下身褲子系帶的邊緣,都有血印。」

  劉桐沉吟許久,問道:「你是說,這衣服,是行兇人給他換上的?」

  「正是!」沒想到劉桐這麼快推出了這一點,沈情對他刮目相看。

  劉桐解釋道:「死者濺起的血,再多也不會沾染到下身褲帶邊上,這裡有血跡,再加之胸前這個位置的衣領兩邊,衣帶兩端都有血印……沒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也能解釋清那個首飾匣。」沈情說道,「之前我們做過推論,無論怎麼推,都覺得李復前額被首飾匣砸傷無法解釋。」

  沈情站起來,慢慢整理著自己的思路,說道:「若是死者與李復爭執,李復持刀砍殺死者,死者拿匣子砸李復,首先解釋不通的是前後順序,其次解釋不通的是鄰居並沒有聽到叔嫂有長時間爭執的聲音,再次解釋不通的就是現場的混亂程度,血多但腳印很少,要是起了爭執,帶傷舉起首飾匣砸人,那地上應該有死者腳印才對……這三點都說不通,那就是不存在這種可能。」

  沈情指著李復身上的衣服,說道:「我們再來試試這個說法。行兇之人夜裡潛入死者家中行兇,幾刀下去,死者去世。之後行兇之人用首飾匣砸昏李復,把血衣換給李復,兇器放在李復手中,逃離現場。」

  「那麼我們唯一需要解釋的,就是,死者如何把李復叫到現場……如果李復之前在現場,見有人殺嫂,他會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看,不喊不叫不阻止嗎?」

  「不阻止有可能,畢竟是瘋子……但不喊不叫。」劉桐搖頭,「沒可能,不管是興奮也好,害怕也罷,一定會出點聲吧,一言不發的看人把嫂子砍死……」

  想想就覺詭異。

  「那就是說,最大的可能是,李復在死者被砍殺之後,才到的主屋。」沈情回憶著李甲家的院子,跟劉桐說,「死者家的院子很小,死者睡在主屋,李復睡在東屋,挨得很近。主屋有點動靜,東屋是能聽到的,我們可以推測,兇手殺了人之後,沒有離開,而是把李復引到了主屋,正面砸昏了他,與他換了衣服,之後才逃離現場……」

  劉桐歪戴帽子,哎了一聲,說沈情:「你這個猜測,是真的認定兇手就是李甲了。可李甲,有證人證明他案發時不在小林村。」

  「我要再去問。」

  「什麼?」

  沈情說道:「我想到小林村再問問,然後到薛家院子看一看,多問些人。」

  「沈情。」劉桐道,「查案不是這麼查的,你不能憑空懷疑一個人就是兇手。」

  沈情說:「劉桐,你覺得李復身上這件衣裳,合身嗎?」

  「合身啊!」劉桐看向李復,回答完之後,愣住。

  「鞋子呢?」

  「……」劉桐看向李復腳上穿的鞋。

  「衣服是舊衣,合身合體,看得出是李復常穿的,鞋子也是。」沈情說,「你覺得我還能懷疑誰?」

  劉桐一時無言。

  如果衣服鞋子都是李復平時穿的,李甲是兇手的可能性的確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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