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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信重新折好,小心地放進一個小木盒裡。我要保存這些信件,直到有一個結果。

  我只是想知道,在地位、父母、生活的重重壓力之下,愛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它會像種子那樣,頂破泥土和石塊,迎來陽光和雨露嗎?

  我會坦然面對一切結果,即使最後倆人分手黃了,對我來說,愛的力量永遠存在,因為那肯定是我為了她而放開了手。

  187、浪子回頭 [本章字數:1926 最新更新時間:2013-11-04 08:29:25.0]

  汪永德也去縣城辦病退證明了。

  他的胃老是疼。據他講,是在監獄裡留下的病根子。

  這天,他從縣城回來,一見到我就笑嘻嘻地說:“縣知青辦很幫忙,我的病退證明開出來了。他們對我印象很好,都說我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呢!”

  我笑了:“他們說你‘浪子’,你也高興呀?”

  汪永德可能沒聽懂我說的意思,自顧自地說:“這與你平時同他們談我的事有關,要不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呢?”

  我確實幫過他。

  汪永德因盜竊宋集屯供銷社,被判了兩年刑;刑滿釋放回生產隊後,又被懷疑企圖偷知青點的油。我沒去追究,反而讓他去帶工幹活。他倒也爭氣,帶工帶得不錯。等手扶拖拉機來了後,我又讓他跟著蔡景行學開拖拉機。自此,他完全變了一個人。

  一個為了別人稱他為“浪子回頭金不換”就會如此興奮的人,說明已經生活在新的精神狀態下,毫不忌諱自己的過去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應該謝謝他的變化,讓我得到了深刻的感悟:無論在哪裡做工作,都不要歧視和排斥所謂的“落後”層,不要熱衷和局囿在所謂的“進步”圈,要看到,每一個人都有閃光的地方;而作為頭頭來說,最閃光的地方就是能把陰暗的角落照亮。

  我打斷汪永德的話,問他:“什麼時候走?手扶拖拉機交給誰了?”

  他說:“頂多兩三天,打理好行李就走。手扶現在給邵家老三了。”

  生產隊的事,我現在已經完全交給了老吳。我不清楚這些日子來有些什麼變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越來越多的知青要離開生產隊回上海搞病退,撂下了團支部、科研、機械……一大堆的事兒,老鄉是不高興的。

  知青的態度卻完全相反。在農村熬了**年,終於好拿著病退證明回上海了,大有“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的味道,個個“漫捲‘鋪蓋’喜欲狂!”

  那些日子,往往第二天早上分工時,一看少了誰誰誰,一問,已經走了。連去年剛被招工到西崗子機械廠的知青“鳳凰阿哥”也把關係轉回了生產隊,露了一下臉,哧溜一下,就回上海了。

  這讓老鄉多少有點傷感,他們不再像以前對知青上學、招工、轉點的都依依不捨進行歡送,而是冷眼旁觀知青的離開,不作任何表示。

  當然,也有相當穩健按兵不動的知青。

  國明就不著急走,他沉浸在與黑河女知青吳映雪的熱戀中。

  吳映雪是國明在電磨房幹活的搭檔,一個白班一個夜班。時間一長,倆人談起戀愛,白班黑班就干到一塊去了。

  令國明感到左右為難的是,他們倆剛談到熱乎的時候,上海知青卻開始搞病退了。眼看昔日的戰友紛紛離去,國明終於沉不住氣。

  這天晚上,國明到我宿舍,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沒說出來。

  我因為要準備馬上開始的初考,沒時間跟他繞彎子,直接問他:“你下鄉第二年就想回上海,這次大家都要回病退,你怎麼倒按兵不動了?”

  他說:“正因為那次回去呆了一年也沒結果,所以這次不敢貿然行動。你看回去搞病退的,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成功的。”

  我說:“辦病退要有一個過程,現在最早回去的也不過一個來月,沒那麼快的。但可以肯定,這次病退不是空穴來風。你的問題不在擔心病退是否會成功,而是和吳映雪戀愛拖住了你。”

  他被我點到了位,也就不藏藏匿匿的了:“昊宇不是也在談戀愛嗎?”

  我知道昊宇在與當地姑娘晶晶談戀愛,但人與人不一樣,昊宇是下了決心九條牛也拉不回來的人,這對他談戀愛來說,倒也不是壞事。國明卻優柔寡斷,在人生的轉折點容易無規則地多變。

  於是我問國明:“你想好了嗎,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你都會和吳映雪結婚成家?”

  國明猶豫地說:“我家裡條件那麼困難,即使能辦成病退回上海,也沒有辦法在上海成家的。”

  我再問:“那你準備留下來與吳映雪結婚嗎?”

  國明說:“能回上海我還是要回上海的。”

  我說:“那我告訴你:你們成不了。別害人家姑娘,你要把自己的想法果斷地告訴吳雪映,聽聽她什麼意見。”

  前些天,隔壁生產隊就發生一件大事:一個男知青回上海搞病退,臨走前沒把話與搞對象的當地女青年說明白。結果女青年追到上海,被男知青拒絕後喝鼠藥自殺,好不容易才被救了回來。

  國明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吞吞吐吐地說:“我怎麼去對她說呢?這種事情,弄不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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