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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雖然攝政到了戰後才知道巴爾多希在1941年6月把他欺騙到什麼地步,他當時對巴爾多希就已經很失望了。3月10日,他任命國家水利局長卡洛伊接替巴爾多希出任總理兼外交部長。

  雖然卡洛伊直到那時在政治上並沒有起過什麼作用,他在社會上卻是一個知名人士,是攝政的朋友,也是拜特倫的朋友。卡洛伊是一個嘲弄人的能手,沒有人在提起他時不會低聲輕笑的。任命卡洛伊而不任命(為納粹分子憎恨的)拜特倫來使匈牙利擺脫德國的束縛,這是很巧妙的一著,因為卡洛伊始終沒有公開攻擊過德國人,可是同時他卻能把那些非講不可的關於匈德團結的陳詞濫調講得使他的同胞一聽就明白,他是要愚弄德國人。德國人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他,他們逐漸弄清楚,他肯定已經抑制住德國人在匈牙利國內的614影響了。

  齊亞諾於1942年1月在布達佩斯時,覺得這個城市似乎一點也沒有戰爭氣氛而感受頗深。這裡沒有燈火管制,交通完全正常,吃的麵包跟戰前一樣白(至少在他經常赴宴的餐桌上是這樣)。他在寫給墨索里尼的匯報中又補充說,這裡也沒有戰時的緊張跡象,因為匈牙利在致力於戰爭方面一直是微不足道的——他說,“甚至派到俄國去的那一支小部隊,冬天也舒舒服服地駐紮在第三道防線上的一些村莊裡。”可是,到了那年年底,牛奶、肉類、食糖和麵包全都不足了——在這個種植小麥的國家裡麵包配給量每天只有一百六十克——因為德國一再要求匈牙利提供小麥。在匈牙利的德國人仍然很少露面,不過在某些鐵路中心,象索爾諾克,有些營房裡似乎擠滿了德國兵。至於匈牙利的日耳曼少數民族,德國政府雖然要他們參加德國陸軍或黨衛隊,但是應徵的熱情並不高。匈牙利的猶太人多少受到了霍爾蒂和卡洛伊的保護,其中有許多人失業了,但是他們如果運氣好的活,就留在商行里做那些非猶太人的繼承者的顧問。如果運氣不好,他們就被送往設在俄國前線的懲罰性“勞動營”去,他們在那裡隨時都會面臨極大的危險,有很多人根本就沒有回來。當然也有另外一些情況,顯著的例子有沒在布達佩斯郊外切佩爾的那家大兵工廠的廠主蒙弗賴德?韋伊斯和一家大製糖廠的廠主奧拜爾特?希爾什,他們就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與此同時,匈牙利的議會繼續進行工作;事實上,在這一年中,人們甚至可以說,議會工作在某種程度上倒是重新活躍起來了。反德分子,即小自耕農的政黨和自由黨的黨員似乎變得比較容易得到發言的機會。社會民主黨人和工會也多少能夠喘口氣了,儘管希特勒必然曾經要求鎮壓他們。報刊仍然小心謹慎,但有幾份報紙,尤其是無黨派的《匈牙利民族報》,有時也發表一點溫和的615批評文章,而且完全避免顯出敵視英美的態度來。

  匈牙利在1938年11月到1941年7月這段期間重新併吞了斯洛伐克南部一片狹長的地帶、盧西尼亞、特蘭西瓦尼亞北部,以及以前屬於南斯拉夫的巴奇卡、普雷克穆爾耶和梅久穆爾耶,這使馬扎爾族統治者們的任務複雜起來了。他們指派了一些代表這些地區的議員進入議會,但是這幾乎不能防止人們發生這樣的懷疑,認為派往俄國前線去的斯洛伐克、盧西尼亞或羅馬尼亞後裔的新兵所占的比例過分。日耳曼少數民族享有的種種特權更使類似的怨言層出不窮,而一再發生的邊境事件也使那些重新被併入匈牙利的非馬扎爾人怨氣衝天。斯洛伐克政府不斷表示憤慨。帕韋刊奇在1941年12月向齊亞諾大發牢騷,與其說是為梅久穆爾耶而發的,倒不如說是對匈牙利大主教謝雷迪紅衣主教而發的,因為他在最近的一次發言中表示希望收復聖史蒂芬的全部土地。這樣,匈牙利人便發覺他們自己同軸心國恢復小協約國的倡議不協調了。1942年5月,羅馬尼亞、斯洛伐克和克羅埃西亞公開宣布了他們的反匈友誼。在1942年中,匈牙利同羅馬尼亞的關係尤其變得比以前更富有爆炸性了。

  1941年,羅馬尼亞迅速向俄國推進,使羅馬尼亞士兵傷亡慘重。這就激起了羅馬尼亞的怒火併對匈牙利感到非常擔憂,因為匈牙利起初在軍事努力上是微不足道的。1942年2月,安東尼斯庫元帥在東普魯士最高統帥部晉見了希特勒,表達了羅馬尼亞的情緒,他再次得到了元首的鼓勵。1942年3月19日,米哈伊?安東尼斯庫在布達佩斯法學院所作的一次演說中,為居留在匈牙利特蘭西瓦尼亞的羅馬尼亞同胞的苦難提出了抗議。這是一種為了突出他個人又為了突出這個題目的一箭雙鵰的做法。米哈伊?安東尼斯庫年紀相當輕,他同揚?安東尼斯庫並無親屬關係,不過在戰前曾為這個法西斯頭子和616他的妻子提供過有價值的法律上的幫助。這時,他已被樹立為國內的第二號人物了。過去,他曾引導這個元帥離開鐵衛軍,在1942年,雖然他還是把賭注押在德國上,但是,正是他把馬紐的口信轉達給揚?安東尼斯庫。因此,當米哈伊?安東尼斯庫以副總理的身分公開提到同匈牙利的緊張關係時,人們大為激動。5月10日羅馬尼亞獨立日那天,元帥親自宣告,“不論友敵都同樣必須懂得,羅馬尼亞人不收復祖祖輩輩居住的全部土地是決不會罷休的。”正如匈牙利發言人有時指出的那樣,在這個問題上,馬紐同安東尼斯庫的意見是完全一致的。馬紐幾乎按月寫給這個法西斯頭子的那些抗議信〔往往也由自由黨領袖迪努(孔斯塔廷)?布拉蒂亞努會同簽署〕,只是為了羅馬尼亞在俄國遭受的“長期不斷流血”的苦難而攻擊安東尼斯庫的。值得注意的是,馬紐似乎始終找不到機會可以在羅馬尼亞猶太人的命運問題上指責這個法西斯頭子。隨著安東尼斯庫同鐵衛軍的關係日益惡化,他的反猶太主義也變得不那麼厲害了。可是,在戰爭初期,他似乎很想學希特勒的樣,而且除了官方採取的行動外,還發生了許多可能是他控制不了的暴行。到了1942年底,那種極其殘酷地加在比薩拉比亞和布科維納猶太人身上的押送出境和屠殺,實際上似乎全停止了。在大戰期間,羅馬尼亞的猶太人大概從八十萬上下減少到三十萬左右。匈牙利在對待猶太人方面拒絕仿效羅馬尼亞的榜樣,這使希特勒更感到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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