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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會照辦的。」徐公公雖然是太和宮的總管事,但是大都是跟在陳末年身邊的,忙的時候不經常在這邊。

  他掃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宮女,知道這些人是怕受罰才拖著瞞報的,也跟著訓道:「你們一個個當真是活膩了不成,

  皇上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敢在咱家面前扯謊說沒有大礙,要不是今日丞相親自過來探望,後果就是你們有十條命也擔待不起的!」

  恍惚間,裴子西聽著閹人陰陽怪氣的語調,竟然又像是回到那日剛回長京時,他還不知道那高高吊起的一聲「邑安王歸京」,如同催命符一樣將他葬送到如今。

  濃郁的藥味再次在殿內彌散開,徐公公端著藥進來,他還未到床邊就被陳末年接過了,隨口把人打發了出去。

  神志不清的裴子西什麼都不知道,依舊是閉著眼陷在自己的深夢裡,雪腮烏鬢病容慘澹,額上有些虛汗。

  陳末年先幫他擦了汗,這才細細給他餵藥,但是迷迷糊糊的裴子西卻咬著牙下意識的不肯咽下那些藥。

  陳末年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夠有耐心了,但是裴子西一而再再而三如此他也不耐煩了,把玉質的調羹往碗裡一磕就把藥放到了一邊。

  「來人!」

  立馬有太監從外面進來,陳末年站起來讓開,一邊取了旁邊放著的濕布巾擦手,一邊說:「把藥給陛下灌下去。」

  兩個太監互相對視一眼,明顯有些顧忌,也只能硬著頭皮照做。

  但是陳末年卻沒有走,他就站在一邊看著,不一會那兩個太監背後都濕了一片,生怕下手重了被丞相責罰,又怕手下有了顧忌辦不好事情,進退都是死。

  一人扶著裴子西靠在身上,掐著他的下顎讓他張嘴,另一個則負責灌藥,最開始他拿著調羹,直接被陳末年冷冷打斷:「我說,灌。」

  手被嚇得一哆嗦,舍了調羹直接用玉碗往裴子西嘴裡灌,被灌得難受的裴子西開始掙扎,陳末年一直在一邊看著,那兩個太監都不敢放手。

  裴子西掙扎不過,那藥又灌得太急,有不少的藥汁直接順著下巴,沿著優美頎長的脖頸一路沒到衣襟下去,弄髒了他身上明黃的寢衣。

  冷眼旁觀的陳末年就這樣看著裴子西「唔唔」地無力掙扎,他永遠那麼弱小,永遠掙扎不開,雙手都被制著,只有咽喉不斷滑動被/迫吞咽。

  看著那些藥汁順著咽下的動作,滑落雪白的肌膚,還有幾縷烏黑的髮絲在胸前不勝此力地晃晃悠悠。

  這一幕……青天白日發生在帝王寢殿,發生在這金尊玉貴的帝王身上,真是有種詭異而隱秘的糜艷。

  陳末年緩緩閉上眼,不再去看,但是從裴子西嘴裡發出的那些嗚咽聲卻還在殿內,一聽到,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幕幕。

  等到那碗藥終於灌完,裴子西被人放開便伏趴在床頭不斷咳嗽喘息,單薄的肩頭一顫一顫的,長發披了滿肩,小臉雪白雪白的。

  肩上掛著的衣裳終於在他的顫動下一點點地滑落,他咳了許久才緩和下來,鬆散的衣襟還開著,裡頭白生生的一片,只被些許長發掩著。

  裴子西還是沒有完全醒來,就衣衫不整地喘著氣趴在床邊,閉著眼,旁人大氣都不敢出,陳末年過去隨手把他的寢衣拉好,開口了:「替陛下擦擦身子,換一件衣裳。」

  晚上陳末年也來了,又讓人給裴子西灌了一次,第二天他的熱便退了。

  陳末年沒有再讓人給他灌藥,就像第一次那樣端了藥一點一點餵給他,這次裴子西沒有再咬著牙關吐出來,識趣了。

  正漫不經心地給人餵著藥,外面有人進來耳語了兩句,陳末年便把藥碗交給了一邊的宮女,走的時候不忘叮囑:「陛下體虛受不得寒,藥要是涼了還沒有喝完,記得溫一溫。」

  他直接去了商議政事的御書房,裡面早就有一位官員等著了。

  「丞相大人,我們的人在獨山發現了一些痕跡,十分可疑,那裡極有可能就是那一批反賊的藏身之所。」官員又糾結起眉毛,顯得十分難辦,「但是我們的人暴露了,所以那些人具體在獨山什麼位置並不知曉。」

  聽罷陳末年也跟著皺眉:「增派人手去找,已經打草驚蛇了,要儘快處理了他們才行,否則又該跑了。」

  話音剛落下,外面徐公公就進來了,他知道這個時候本不該來打擾才是,但是還是對陳末年說:「皇上醒了,正吵著鬧著非要見丞相呢,奴才勸不住,只能過來找丞相了。」

  「要找我?」陳末年有些稀奇了,他看了一眼立在一邊的那位官員,理了理衣袖,「既然陛下要見我,你就先回去吧。」

  重新回到太和宮,裴子西確實已經醒了,不過他依舊很虛弱,病容憔悴地無力靠在床頭坐著,手裡捂著一方帕子正在咳嗽,側影像個病西施。

  他沒有發現有人進來,咳得弓起單薄的腰身,陳末年慢慢走過去,等裴子西好不容易歇了些抬眼的時候,就看到他在面前。

  「陛下是想求死?」陳末年同他對視。

  「不,我不想死……」尋死就是忤逆,像是怕他誤會了,裴子西解釋得很快,甚至忘了稱謂,又說了「我」。

  不過陳末年並未計較,只是淡淡地看著他,等他繼續說。

  「……我想見你。」

  「哦?」他又露出了在御書房時那樣好奇的神色,好像很有耐心要聽一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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