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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張岷凝視丁易的視線消失時,比他還早閉上雙眼的人睜開了眼。

  是真的過於疲憊了吧?在他這樣無數次傷害他的人身邊居然還能睡著。丁易無聲息地自嘲一笑,手伸至他臉頰邊,輕輕地描繪他的輪廓。

  他原本不想來找他的,但是腳步不受控制,敲了門後又後悔了,可當門後傳來他警惕的聲音時,就再也壓抑不住想見他的欲望。

  今天跟他上床的是他叫阿森從外面找來的女人,人長得不錯,也諳曉讓男人快樂的辦法,但他卻連衣服都未脫盡,只顧發泄積壓數天的欲望,完事後直接走人,甚至現在都已記不清不久前還在溫存的那個女人的長相。

  「文戈不行嗎?」

  當他叫阿森去找女人時,阿森曾這麼問他,當時他沒有向他解釋,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並不是不行,況且那天他還被文戈挑起了欲望,只是文戈讓他想起了張岷,然後就再也沒有興致了。

  那天想起張岷後,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被文戈碰觸過的地方沒有一處不覺得反感,下意識地便把他踹開了。

  事後,他氣惱自己為何會突然想起張岷,明明文戈長得如此清秀,技巧又相當熟練,為何在那一刻他竟覺得那張倔強不服輸的臉比什麼都還要吸引人!

  連著這兩天,他故意不見他,以為時間久了這份無法控制難以形容的感情會慢慢消逝。但是,才兩天,他發現越想壓抑那份煩亂的情緒就越是高漲,到最後,他竟不受控制地來到他的門前……昨天他與文戈發生爭執的事情傳到他耳里後,不干涉也是因為不想見他,儘管想知道他們是為什麼爭吵,跟他有關嗎?應該不會吧。張岷這麼討厭自己,怎麼會為了他而生氣。

  丁易的手漸漸移到了張岷還略帶濕意的頭髮上,輕輕揉了下,手上傳來被扎到的刺感。可能是因為時常留短髮的關係,他的發質比較硬,跟文戈相比天差地別,可偏偏是這種有點扎人的頭髮,讓他不想收手。

  為什麼是張岷呢?從未出現過的感情,難以控制的、煩躁的、激動的、刺痛的……所有陌生的感情,為什麼只在張岷身上出現呢?

  如果是憎惡他,那為什麼總是產生不舍?而且,原本不想殺海莉,會突然決定動手,不過是因為張岷的手機里只存有她的電話號碼……還有很多、很多,都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但他有一種感覺,答案其實只有一個,只是還沒到達能夠讓他徹底領悟的地步罷了。

  視線再次移回張岷略顯疲憊的睡臉上,丁易不由得把他摟得更緊,然後貪戀地嗅著自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比任何香味都要好聞,雖然只是香皂的清香伴著獨屬於他的麝香。還有他的體溫,抱著他就像照著清晨的陽光,溫暖舒適,不忍也不想離開。

  於是就這麼抱住,緊貼在一起,嗅著傳遞著,想著就一直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想著想著,醒著的人也睡下了,柔柔的燈光下,沉睡的他們的表情顯得那麼的平靜。或許這一刻,在夢中,再也沒有是是非非、恩怨情仇,有的只是夢寐以求的美好吧。

  早上的時候,張岷照例去餐廳吃早餐,吃完後走出餐廳,正打算前去青龍幫設有的武術場館練練拳腳時,在二樓的走廊上,他看到了這段時間他一直想躲避的文戈的身影。

  此刻文戈並不是一個人,他身邊圍著三名比他高出許多的男人。文戈一臉緊張,與這三名男子在樹蔭下拉拉扯扯,最後,身形嬌小的文戈被他們硬往偏僻處扯去,見狀的文戈驚慌失措地開口欲呼救,卻被他身後的男人手快地摀住了嘴,接著被半扛著消失在張岷的視線里。

  看到這一幕,張岷明白文戈一定是陷入困境了。但在青龍幫待了這麼久,他隱隱摸出了一條潛規則,那就是想要活得久點,就最好不要多管閒事,而且,他對文戈也沒什麼好印象,實在犯不著去插手他的事……理應上是如此,但是事實上,張岷還是沒辦法見死不救,不管對方是誰——這幾乎已經成為他的本能了。

  所以張岷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文戈剛剛被帶走的那個地方,但是他已經找不到人,接著他又朝他們消失的方向繼續去找,等到他深入鮮少有人會到來的樹林中時,他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被三個男人壓在糙地上嘴巴被塞住的文戈。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扒得差不多,白皙的身體接近赤裸,因為恐懼不斷掙扎的他的身體被三個男人同時玩弄。

  這幕場景讓張岷震了一下,隨後大步流星跑上去,大聲呼喝:「你們在幹什麼!?」他的大喊立刻引來在場所有人的注目,三個玩弄文戈的男人回神後相互使了個眼色,接著兩名男人站了起來,剩下的人繼續壓住文戈不讓他亂動。

  「嘖,你不就是幫主養的小白臉嘛,怎麼?是不是屁股癢了所以想加入我們?我們可是一點都不介意哦,被幫主疼愛過的男人,不知道玩起來的滋味是怎麼樣的呢!」其中一個衣扣已經解開的男人一臉yín笑朝張岷走來,張岷的臉色因為他的話頓時沉了下來,握緊拳頭,他用力一拳揮在這個多嘴的男人臉上,把他重重打翻在地上。

  「媽的,你找死!」

  另一個男的見同夥被張岷一拳打得倒地不起,立刻囂張地朝他衝過來,張岷身形一偏長腳一伸就把他絆了個狗吃屎。眨眼之間,張岷收起的腳一揚,糙地上的小石子頓時朝壓住文戈的男人太陽穴的位置飛去,痛得他摀住臉直哀嚎。

  這一過程不到十五秒,三個七尺身高的壯實男人皆被張岷輕而易舉的擊倒,簡直就像捏死一隻螞蟻般輕鬆,嚇得這三個男人連滾帶爬的跑掉了。

  能在青龍幫總部出現的人的實力一定不俗,而能夠輕易解決他們的張岷的身手可見一斑。

  被解救的文戈扯下塞在自己嘴裡的布料後,不對救了自己的張岷報以任何言語,只默默地床上衣服。現場的氣氛略顯沉重,張岷知道自己留下不過是徒增尷尬,便轉身欲離開。

  「該死的,你得意了吧!」

  但就在張岷轉身的時候,一顆石頭擊中了他的後背,張岷原本是能避開的,之所以不避開,是因為文戈話語裡的哽咽聲。

  他回頭,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流淚的文戈。

  「看什麼看,想看我的笑話是吧!」文戈一邊抹淚一邊瞪他,本來就漂亮的臉蛋加上晶瑩的淚水與逞強的表情,看起來格外脆弱。

  張岷停下的腳步在原地佇留了幾秒,便朝他走過去,然後蹲在他面前取過地上的衣服幫他穿上。

  「你少裝好心了,你其實巴不得我早點死!」

  文戈沒有領情,揮掉他的手後再把他用力推開,而張岷不躲也不閃。

  「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你?」

  張岷有點奇怪,青龍幫里丁易的冷酷是出了名的,平日裡誰不對他敬畏有加,深怕惹火了他有九條命都不夠賠。文戈怎麼說也是丁易的人,動了幫主的人,他們難道不怕腦袋開花嗎?

  「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文戈用含淚的眼睛狠狠地瞪他。

  「知道什麼?」

  「幫主玩膩了的女人,很多時候都會賞給手下,像我這種第一天就被幫主趕出來然後一直受冷落的人,早就被幫里的其他人視為幫主不要的情人了!」「你呢,不但受到幫主的青睞,還有一身不俗的身手,哪怕哪天被幫主玩膩了,在青龍幫里還能有立足之地。像我這種除了長相什麼都沒有的人,最後的下場不過是青龍幫里人人都能上的男jì罷了!」張岷無言良久,才語氣沉重地道:「你可以離開青龍幫……」「離開?」文戈驀地抓住張岷的手臂傾近他後冷笑道,「是你天真還是我天真?我生長在青龍幫,進來總部後就已經被視為其中一員了,要想離開,除非是橫著出去!」張岷再無語。

  「你當然不會明白,像你這種又有本事又能討幫主歡心的人怎麼可能會明白。」文戈悽慘一笑,看得張岷的目光更是灰暗。

  「對此,我無能為力。」縱然明白,也是自身難保,又如何幫他?

  「什麼叫無能為力,你其實根本就不想幫我。這些事情對你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是嗎?」「什麼?」

  他們的目光相對,文戈靜了一秒,目光閃了一下,有點急切又帶點懇求地扯住張岷的衣襟說道:「張岷,告訴我好不好,怎樣才能夠得到幫主的注意。我想讓他注意我、喜歡我,讓我成為他不可缺少的床伴。我已經受夠被男人隨意壓在身下玩弄的生活了,我要活得更好,站得更高,這一切只有幫主能夠給我,張岷,算我求你,告訴我。」「我……」襟口被扯緊,呼吸變得困難,加之文戈突然激動地向他問這些問題,張岷一時間思緒一片錯亂,只能下意識地扯掉讓他不舒服的那隻手,「不要問我……」「張岷?」文戈想在他逃掉的時候抓住他,卻撲了個空,張岷已經站起來並迅速地後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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