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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非他不可。”柏一說完,轉身上樓。

  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里,穆清右拳緊握,又鬆開。他在樓下站了很久,腳邊一地菸頭,最後還是搖搖頭,把煙屁股都撿起來丟進垃圾桶,然後驅車離開。

  她的前女友總是抱怨他對她不上心,抱怨他不懂情趣,抱怨他不愛她,他一直不以為然,直到分手時,那個有些高傲的女孩在他面前哭得心碎,說:“穆清,你喜歡的是她吧。”

  喜歡嗎?

  或許吧。

  ——

  柏一上樓,踢掉鞋,開了空調,然後坐在地板上看電視。

  餘光瞥到沈母放在茶几上的照片,那是一個長得挺周正的男子,沈母給她發消息,說這人是留學博士,比她大四歲,是她同事的侄子。

  呵。

  柏一移開眼,想起自己晾在陽台的衣服。之前的雨太大,衣服一大半都濕掉了,柏一隻好把衣服又塞進洗衣機里。

  出來的時候手機在響,她拿起來一看,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不知怎麼,心忽然有點緊張。

  “餵?”她接起來。

  “睡了嗎?”盧承奕的聲音很低,帶著笑意。

  “還沒有。”柏一走到陽台,雙手搭在欄杆上,外面正吹著風。

  “有沒有去醫院換藥?”他在說手臂的傷。

  “這兩天都在睡覺,明天去。”柏一掀開一點紗布,又說:“放心吧,沒什麼大礙。你呢,這兩天還好嗎?”

  “嗯,就快要收網了。”盧承奕躺在床上,想像她的樣子,嘴角上揚。

  “注意安全。”柏一說:“聽見沒?”

  “知道了,小嘮叨婆。”他剛說完,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柏一聽到了,知道他要掛電話,她連忙喊:“盧承奕!”

  “嗯?”他的聲音又低了一個度。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盧承奕低笑,眼角彎彎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我也是,很想很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打我。。。

  第35章插pter35

  柏一在背包里找u盤的時候翻出一張名片,白底黑字,英語標註。她拿著名片思索了半天,才想起這是她初到希巴姆時,在飛機上與她閒聊的那個藍眼睛姑娘給的。

  對方開安保公司的,保護僱主就是他們的工作。

  柏一把名片放在書桌上,用筆筒壓好,繼續去掏u盤。

  到公司的時候剛好九點,同事陸續過來上班,坐電梯的時候被熟人碰見,相互寒暄了幾句。

  辦公室里鄭岩已經開始工作,正在修圖,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習慣性地抬頭往這邊看,見是柏一,眼睛猛然瞪大,“小師姐,你回來了!”

  鄭岩拿起手邊的薯片,站起來衝到她面前,緊緊地抱住,甚是激動,“小師姐,我好想你,你終於回來了!”

  “……鬆手。”柏一的聲音很眼裡。

  鄭岩實相地放開,拿薯片在她面前晃晃,“吃嗎,你最喜歡的黃瓜味哦。”

  柏一伸手拿了一片吃,問他,“你實習還沒結束?”

  “等十月份就回學校啦。”鄭岩一邊嚼著薯片一邊說:“師姐你這是嫌棄我嗎?”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柏一故意逗他。

  “師姐!”鄭岩氣得跺腳,收回薯片,轉身往自己的辦公桌走,“不給你吃了。”

  同組的記者正好進來,見到柏一,拉過去抱一下,熱情歡迎她回歸,一邊開電腦一邊問她在那邊的經歷。

  “總之就是炸彈滿天飛,但除此之外,當地人們與我們的生活都差不多,都為了生存努力賺錢……”柏一倒了沖了一杯咖啡,勺子捧著瓷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師父還沒來嗎?”柏一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坐下,雖然兩個月沒人,但桌面還挺乾淨,看來每天都有人來打掃,她喝了口咖啡,將杯子放在桌上。

  “師父最近一直在關注一個大新聞,最近一直出外勤,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柏一點頭表示理解,打開電腦開始改文稿。

  過一會,鄭岩修好圖,轉了兩圈旋轉椅到柏一面前,撇撇額前的碎發,“師姐。”

  “怎麼?”

  “有沒有遇到什麼印象深刻的事啊?”鄭岩挑挑眉,非常感興趣,他只在電視上新聞里見過戰區,如今自己很佩服的小師姐去過那,心底對她的敬意尤甚。

  “有。”柏一點頭。

  “是什麼?”鄭岩問。

  “遇見了一個很man的男人。”

  “臥槽艷遇啊!”鄭岩非常好奇,想讓柏一繼續講下去。柏一搖搖頭,手指戳戳他的眉間,“任務做完了嗎?一個大男人這麼八卦做什麼?還不快去做你的正事!”

  鄭岩表示非常不滿,腦袋耷拉下來,怨氣滿滿地坐回電腦面前。

  “鄭岩是怕他小師姐被騙了吧,嗯?”同事打趣道。

  “對啊,小師姐人那麼一根筋,一看到別人的優點,就一點缺點都不會在意的人,萬一她誤入歧途了可怎麼辦?”鄭岩說得一本正經。

  “鄭岩,”柏一雙手環胸,“你是想在你的實習證明上劃一筆鮮艷的紅色嗎?”

  “我的鍋!”鄭岩舉雙手投降,轉身以及修圖。

  高川回來的時候已經中午,打過招呼,他讓柏一來辦公室。

  柏一幫他倒了一杯茶,敲敲門進去。高川將桌上的文件收一收,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略顯嚴肅。

  “怎麼了?”柏一在他對面坐下。

  “柏一。”高川這副欲語又止的模樣讓柏一摸不出頭腦,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囁嚅了半天,高川摸著脖子問:“你媽那個年紀的人都喜歡什麼?”

  “嗯?!”柏一一愣,完全沒料到他會問這一出。

  高川趕緊解釋,“我跟你師母吵架了,不對,準確的講應該是我被你師母罵了。誰知道罵完了她還不理我了,這都過去三天了,我想和好她也不理我……”

  “哈哈。”柏一捂著嘴笑出聲來,著實沒想到這個永遠一板一眼的師父居然還會為了哄不好師母而感到煩惱,居然感覺有些可愛的是什麼回事。

  聽她這樣笑,高川感覺更尷尬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問出這樣的問題,就不能稍微給他留點面子嗎?

  柏一拍拍手,收了笑,開始給他出主意。

  “真的有用?”高川皺著眉,總覺得自己跟不上年輕人的心思。

  “我打包票,師母絕對吃這套。”

  下午高川從辦公室出來,臉色明顯好了很多,他提議說:“為了慶祝咱們的小門面柏一光榮歸隊,我們今晚在清苑不醉不休,怎麼樣?我請客,大家去不去?”

  “啊!當然去!”同事們歡呼,鄭岩開心地差點親親抱抱舉川川。

  最近幾個月組裡工作高度集中,大夥都緊繃著神經,大家都期待能出去放鬆一下。

  於是,柏一很順利地完全忘記沈母說下午得去宿州路相親的事。她手機開的靜音,電話打爆了也聽不見。

  一行人在清苑飯飽酒足,又轉戰KTV,一個個像是瘋人院裡逃出來的病人。

  高川因為要回家陪老婆,付了錢以後讓大家慢慢唱,玩開心,之後就離開了。

  柏一不怎麼喜歡唱歌,一般都坐在角落裡吃果盤,靠在柔軟的沙發背上聽別人唱。

  同事都深知她的脾性,也不勸她喝酒唱歌,自成一圈開始玩猜拳的遊戲。

  鄭岩屁顛屁顛地去點了一首粵語歌,包廂的一邊,同事在玩牌,包廂的另一邊,柏一在閉目養神。燈光暗淡,鄭岩拿起話筒,坐在沙發上認真吟唱。

  這個世界我太渺小生命在融掉

  無須看戰亂有多少

  什麼比你的緊要

  努力不懈愛便生還

  我為你何妨上刀山

  ……

  這種時刻,她只能想起盧承奕。

  春季運動會,她跑女子八百米,他在終點給她送水。

  夏季校園節,她上台彈奏吉他,他在下面正對她的位置錄影。

  秋季年級出遊,她在山上跌倒,他折回去找她,一路背她下山。

  冬季初雪,他趁晚上在她家院子裡堆了一個雪人逗她開心,被凍得感冒。

  那時候給她送水的人很多,她從來不接他的;他會緊握著手心的礦泉水瓶,低頭看不清眼裡情緒。

  那時候她衝著鏡頭給了他一個很大的白眼,移開目光看向別處;他會轉動鏡頭,拍最好看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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