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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來有仇報仇。

  心裡有些悶悶的難受,一時在河面上飄蕩,竟不想附什麼身了。鬼魂當然自在,要是我飄個三四十年,看他們到人堆里去找什麼不滅之魂,奪什麼天下。

  但是,不行。

  師父和安寧他們,天水殷紅七日夕,真是令人放不下啊。

  要是等上三四十年,我再附身去見他們,見到滿頭白髮,我會哭的。

  輕嘆一聲,向河岸的村子裡飄去,邊飄邊看,卻覺得這裡頗是眼熟。那打魚的老人,竟似見過。

  仔細想了想,這不是截陽城前面嗎?只是還差幾個城鎮,自己居然跑了這麼遠。

  他們看了我的信,應該會有所反應。陵國呆不了不會躲別國去?鳳自若又不是天下的君主,就算他是,躲上四五個人也簡單。

  殷紅已只要變成血衛,是找不到的。天水泠泠就麻煩些,不過鳳自若要對天水宮出手,就得小心天水尖銳的翻起整個武林來作對,畢竟只要是武林中人,多少有些反感朝廷。

  都是聰明人,我也不太擔心。

  眼下的事,就是好好想想那個鬼凝神之鑰。

  不滅之魂,凝神之鑰,二者合一,可平天下。

  這話不說也懂,不就是把我捧成個該死的香饃饃。

  三國並立,魂鑰分落,銀杖風揚,天各一方。

  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是說三個國家分開,不滅之魂和凝神之鑰分落一方,那就是指凝神之鑰在陵國以外的地方了?那銀杖風揚又是什麼意思?有個東西叫“銀杖”,也很重要?

  滿頭問號……

  不過看來,有必要去蕭國和明國走走。

  無目的的在空中亂飄了幾下,決定先不找身體。一個靈魂多方便,不要吃不要喝,什麼秘密聽不到,什麼地方到不了?既然鳳自若知道,那兩個國家的皇族也該知道些東西,我要去偷聽。

  這樣一來,凝神之鑰還不輕輕鬆鬆給我搞到手?

  忍不住jian笑……

  轉了轉身體,向村外飄去,心情一時好了點,似乎也能聞到泥土的清香了。突然聽得一個清新男聲叫道:“一凰!”

  眼前一黑,不知什麼東西撞了上來,身體一陣劇痛,竟然是那種侵入身體的痛!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

  待我醒來時,世界都顛倒了。

  為什麼我只有一隻眼睛向著天空,而還有一隻跑哪去了?動動手腳,為什麼我沒感覺到手指的存在?

  腦袋沒轉過來,突然有什麼在自己身上撫摸,一個輕秀的聲音道:“一凰,你嚇死我們了。”

  我腦袋還是沒轉過來,不過身體倒是本能的掙紮起,踉蹌了幾步。轉轉頭,怎麼樹木花糙都變大了?抬頭一看,一個相貌清秀的青年擔憂的看著我,只是……

  他怎麼這麼大?低下頭,自己居然睡在他的手掌里!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餘光落到自己的腳掌上。

  居然…居然…居然是爪子……

  天啊!我居然附在了一隻鳥的身上!

  我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有看懂鳥表情的本事,他微皺了眉,又用手撫了我兩下,道:“一凰,還好你沒事了,否則不但我們著急,王爺更會傷心的。”

  我還沒從這個刺激中醒來,就聽旁邊一聲:“太好了!”身體突然飛了起來,搖啊搖,脖子被卡的喘不過氣。只聽那青年急道:“公子小心……”突然動作立刻停止。

  幾乎以為馬上又死了,頭昏眼花的瞥見是個小小的少年,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頭腦混亂間突然覺得這兩個人似曾相識。

  是在記憶的哪裡呢……

  那少年突然推推青年,道:“青泓,它真的沒事嗎?我怎麼覺得傻傻的?”

  青泓!

  我知道了,他們是蕭國人!是昔日我和鳳自若一起從鎮南關回國,路上遇到要找原約憐的人。當時還有一個方正男子和一個彩衣姑娘,不過此刻卻不在。

  隱隱聞到一絲藥味,沒錯,就是他。腦中靈光一閃,那天我去客棧找溫文雅和安寧,和一個人擦肩而過,是他!

  那少年又道:“青泓,你看看,那根針上是不是淬了毒?我們不該把一凰暴露在原約憐面前!”那青泓微微一笑,道:“我驗過了,公子放心吧,一凰只是被銀針射中咽喉,卻有偏要害,所幸救回來了。”他手一翻,露出一枚銀針來,閃閃發光。

  瞥見那針,我大驚,那是溫文雅最慣用的暗器!掙扎過去,撲騰著翅膀要落到他右手上,幸好青泓眼明手快,一把摟住我,另手把銀針收了。

  我渾身無力,掙扎兩下又趴了下來。難道,溫文雅就是原約憐?當年他們找他尋藥,也該回去了,為何還流連陵國,甚至對上了他?逼的師父,射殺一隻鳥兒?

  他們來陵國絕對另有目的。我想到了溫文雅被動過的房間。

  “還好抓住了他,不負我們跑這麼久。”那少年憤憤的道,“他沒有交出來嗎?”青泓搖頭道:“沒有,他什麼都不說,又不能動刑,我也沒辦法。”

  少年來回走了兩步,忿忿的道:“要不是哥哥的囑咐,我非得好好整治他,管他是誰,管他是原約憐!”青泓淺淺一笑,道:“公子莫激動,王爺服藥已經好了許久,當時那少年已經死在陵國皇宮。”

  第93章 日進王府

  那少年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估計不會流傳出去了。”

  我不禁瞥著他,就那時的小屁孩來看,倒是成熟不少了。看情況溫文雅暫時沒有危險,我就跟到蕭國走一趟吧。

  他們要他交什麼?不會流傳的東西…不是那藥譜吧。

  眯了眯眼睛,神經一放鬆,立即睏倦。正想趴下睡覺,卻怎麼都覺得不舒服。那青泓的表情卻很詫異,我也很詫異,於是,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

  “公子…好像是有點奇怪。”他用手指挑著我的嘴,現在是喙……微奇的道。我想瞪眼,又忍住,嘴巴好像有些癢,往他指上一啄。青泓縮了縮手指,道:“回去吧,籠架子沒帶,要找東西啄。”

  我嘴角抽搐,雖然不知道能否表現。

  青泓搖搖食指,我看了看,又看了看他。他的表情好像是說,難道變傻了?想想鳥的動作,我不確定的抓住那手指,站了上去。沒習慣,一晃,差點摔下去。連忙撲扇翅膀抓穩了。

  那少年確定我沒事,便開始逗起玩笑來。手指伸到我喙前晃啊晃,還不時彈一下。我忍著,只管觀察旁邊的路。

  眼前該是他們的住所了,幾輛並排的馬車停在大路旁,看樣子是要趕回蕭國。一個打扮幹練的人上前拱手,道:“公子,青總管回來了。”

  這青泓身份一定比少年低,否則名字也不會排在後面。青泓淡淡笑道:“回來了,把架子拿來。”那人應了聲,吩咐了身後手下。青泓又回了回頭,向最後那車一瞟,道:“他怎麼樣?”那人躬身道:“回青總管,一切正常。”

  青泓淡淡道:“別讓他跑了。”

  這時候,那手指還在我眼前晃。

  他真不是個傻子?

  我忍無可忍,狠狠的大叫了一聲:“混帳!”

  直到那標準無誤的南方口音傳到耳里,我才傻了。

  原本以為鳥不能語,就算叫什麼也是嘎嘎,才放心的罵了聲混帳。

  結果…結果……

  這邊傻了一個我,那邊也傻了兩個公子。青泓反應過來後臉色一沉,冷冷道:“近來誰照管一凰的?”出來迎接那人立聲道:“回總管,是小三。”青泓皺眉道:“打五十棍先,我早已提醒過你們,誰敢教王爺的鸚鵡髒話?”

  鸚鵡?

  原來是鸚鵡,還好還好。

  我悄悄鬆了口氣,傻笑一下。轉眼卻瞥見少年在看我,滿臉奇異,直拉青泓衣服道:“青泓你看,它真的變的很奇怪耶!”

  我目不轉睛,直視前方,擺出一隻正常鸚鵡該有的樣子。剛好那架子也送來了,青泓抬了抬手指,我便順勢飛了上去,順便用喙啄啄架邊上。

  架上沒有腳環之類,這隻鸚鵡的身份絕對不凡。細看那架子,竟似真金做的,只怕打眼,所以用了些顏色做掩飾。

  你能想像一隻鸚鵡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架子的情況嗎……

  由於自己的表現,也由於事情已畢,幾天內我只管休息,樂得清閒自在。原本想去看看溫文雅,但一怕露餡,二怕給他殺了。

  無聊的在馬車裡蹦來蹦去,又飛回架子上喝口水。還好水都是絕對乾淨,食物也不比那些人差,蔬菜水果穀粒,雖然都是生的…我已經具備一個堅強的胃,剩下就是心理壓力了……

  對著金杯照照,沒有鏡子嘛。可以看出這是只年輕的大緋胸鸚鵡,雖然顏色樸素,靈活的很,綠色背羽倒也很漂亮。

  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啊……

  想從周圍人那聽一下溫文雅的消息,怎奈他們的嘴什麼都說就是不說重點。

  而那些輪流照管我的人小心翼翼,生怕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成天對我道:“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我滿臉黑線。

  十幾天很快,我乖乖在馬車裡呆著。這天外面有人說了會話,接著少年掀簾進來,把架子提了出去。我知道地頭到了,出簾便向車後望去,卻空空如也,不由得有些黯然。他彈了下我的頭,笑道:“不高興?一會見到哥哥,又跳上去。”

  我歪頭眨眨眼睛,看來這鸚鵡和那王爺關係很好啊。

  一路進了門,垂花門,過迴廊,不過好像沒有湖。

  到了一座甚是穩重的樓閣前,那少年住了步子,高聲道:“哥哥,我回來了!”

  門裡傳出微磁男子聲:“悅兒回來了?進來。”

  少年提著我推開門,熟悉的從外間進了裡間,驀然是極大的練武場。木製地板,旁邊架上分門別類的插著刀槍劍戟。一個欣長的男子正卷了衣衫披上。

  我偏著頭直看他,他走過來,金線繡的長袍,肌膚有些小麥色,容貌是很有男人味的俊美。少年笑道:“哥哥,我們把原約憐抓回來了,一凰受了重傷,不過青泓治好了它。”

  估計事情一早有人稟報處理,現在就純聊天的。

  那男子笑著點點頭,道:“悅兒很好,沒白歷練。”目光已轉向我,伸出手來。

  我一時有些傻了,這是要飛他手上去?

  好彆扭。

  那少年剛要說話,我拍拍翅膀,飛到了那男人肩上。與其讓別人懷疑,還不如主動點。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我見那少年眼裡都是恭敬欣喜,倒有些像原來的林夏天。

  無聊的用翅膀擋住喙,打個哈欠。開始睡覺,當鳥就是這點好,隨時隨地都能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頭忽然被什麼抬了抬。我張開眼,見那男子有些奇異的看著我,道:“別在我身上睡,去架子上。”

  轉轉頭,原來地點已經改變,好像是臥房床前。抬頭見那金架子掛在窗戶一隅,撲撲翅膀飛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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