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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初進深吸了幾口氣,憋出了幾個字,“既然你這麼說,我便放心了。”

  *

  麗昭儀近些日子寵冠後宮,風頭十足。但她得寵的日子不算短,卻絲毫沒有得孕的跡象。宮裡嘴碎的妃嬪還曾講過幾句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後來被慶和帝罰了俸,降了位,才消停下來。

  如今陡然傳出有孕的消息,便如同插了翅膀立即傳遍了後宮。

  冉覺剛下朝,聽了這好消息,便馬不停蹄的往昭陽宮趕來。

  “劉太醫,麗昭儀這孕可安穩?”

  “回皇上,麗昭儀身體康健,脈象上看過來也並無不妥。但昭儀娘娘如今懷孕不足三月,要好生照料著。前三月胎相還不穩,有諸多禁忌,微臣會用一張方子記下來。還有些對胎兒有益的吃食和法子,臣也會一併記下來。娘娘照著上面做,這皇子當會健健康康落地。”劉太醫把過脈象,斟酌著回道。

  “麗昭儀有孕,朕高興。昭陽宮裡的人均賞三個月俸祿,劉太醫,額外賞黃金百兩。”冉覺滿面紅光。

  “謝皇上隆恩,臣/奴婢一定盡力伺候娘娘。”

  冉覺滿意的轉過身,拍了拍麗昭儀的手,“麗兒,你好生養胎,萬事都不必操心。”

  “是,臣妾知道。”麗昭儀撫著肚子,臉上透著濃濃的喜色。

  第33章 教導

  麗昭儀懶洋洋的倚在金絲軟枕上, 身上搭著一條麒麟紋樣的寢被。

  “秋蘭,你過來。”

  “是,娘娘。”秋蘭放下了手頭的活計, 忙走到她跟前來。

  “你這法子很好, 本宮能得孕多虧了你。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跟本宮提, 本宮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麗昭儀看著秋蘭,丹鳳眼裡蓄著感激。

  秋蘭聽聞, 立即跪在了塌邊。“奴婢沒什麼想要的, 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奴婢在娘娘身邊伺候, 娘娘待奴婢好,奴婢都知道。”

  麗昭儀見她如此懂事,心下更多了幾分滿意。這宮女是她當年進宮的時候分過來的, 一直忠心體貼。要是她這次一舉得男,秋蘭便是最大的功臣,賞賜必然少不了她。

  “本宮終究是要賞你的,你有大功, 本宮又一向賞罰分明。既然你現在沒想好要什麼,本宮便把承諾放這,你什麼時候想好了, 再來找本宮兌現。”

  秋蘭匍匐在地上,行了大禮,“奴婢謝娘娘恩典。”

  麗昭儀揚了揚手,“起來吧, 去給本宮端些醃漬梅子來,本宮現在貪口酸的。”

  “奴婢立刻去辦。”

  *

  東宮

  冉彥本是不愛聽後宮的瑣事,一來與他無甚關係,過多的打聽恐惹人非議。二來,後宮那些人再怎麼蹦躂,也越不過他母后去。

  但如今驟然聽聞麗昭儀懷孕,他頗為驚訝。

  麗昭儀一生不曾有孕,父皇駕崩後便自請殉葬了。她雖然得寵,但作為一個無子無女的妃嬪,在宮中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她若是誕下皇子,憑著父皇對她的寵愛,這孩子也自然是眼中光掌中寶。

  後宮中的女子,沒背景沒子女的,無論怎麼有野心,平日裡都要收斂些,老老實實的熬日子。

  但有了子女,便多了盼頭。有女兒的,便希望升些位分,在皇上眼前得臉些,為女兒尋個好駙馬,謀個好前程。

  有兒子的,便更增了些野心。畢竟兒子是可以用來繼承皇位的,皇位的吸引力,往往很少有人能夠抵抗。

  一個未成型的胎兒,冉彥不忌憚。受寵的麗昭儀,冉彥也不忌憚。可兩個合在一塊,便有些威力了。

  畢竟麗昭儀這人,冉彥很有些看不透徹。

  她這幾年越發得聖心了。

  出身寒微,幾年之內卻能爬上九嬪之首的昭儀之位,父皇對她的寵愛自然是非同一般。這女子雖然看起來輕妄不知好歹,卻牢牢霸著父皇的寵愛。後宮向來不是什麼乾淨平和的地方,她卻從未出過什麼錯處。妃子們看不慣她,卻從未真正動搖過她的位置。這種女子,表面的愚昧和不上檯面,或許根本就是假象。

  冉彥心生忌憚,卻做不出什麼陰損事。他身為堂堂太子,將手伸進後宮,謀害未出生的皇弟皇妹,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他做事向來光明正大,陰私之事少有沾手。或許就是如此,他才能毫髮無損的跨過奈何橋。奈何橋下猙獰的惡鬼,他記憶猶新。

  不過目前最為重要的,是程貴妃母子。這根刺連著前朝接著後宮,若不拔開,是要引起炎症爛了皮肉的。

  *

  “這王府修的挺大的,只是人少,顯的空蕩蕩的,陰冷的很。”

  祁舒在京里住過一段日子,但離氏卻是第一次來。雖然平日裡對王府的豪奢程度早有耳聞,但總比不上親眼見著。離氏在王府裡面著圈了幾轉,角角落落看了個遍。一邊是高興,這地沒虧著她兒子,一邊是心疼。京里的樓閣再好,也敵不上漠北的帳篷。

  “澈兒,等你再大些,漠北的兵馬足夠強壯的時候,我們便把你討回來。京里繁華,但終究不及自己的家。”離氏生的美艷,笑起來燦如四月天。但她收起皓齒,卻又幾分英氣。

  “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回漠北的。”祁子澈握緊了她的手,如全天下所有孩子在母親面前一樣,全身放鬆,帶著幾分孩子氣。

  離氏眼裡泛出些淚光來,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著實是不舍他獨自留在京里。“若是在碰見中意的姑娘,別忘了帶回去給母妃看看。我兒生的英俊瀟灑,以後肯定惹得眾多姑娘傾心。”

  “母妃放心。”祁子澈聞言,眼睛彎成了月牙。

  離氏本是傷感,但提及這個,立馬抹掉了眼淚。

  “你們兄弟幾個,就你生的最為俊朗。你可得多謝謝你母妃我,要是生成你父王那樣,我早就慪死了。”

  祁子澈笑的更厲害了。離氏心地寬闊,旁的事都很少在意,唯獨就是愛念叨這個。

  “我們來了這幾天了,怎麼沒瞧著廣靖呀,那小子又溜到哪去了。”離氏瞪了他一眼,換了個話題。

  “他去替太子辦差了,人正在滄州呢。”

  “太子能用他?”離氏滿臉的懷疑。

  廣靖雖然是個聰明孩子,但總愛四處蹦噠,不穩重。事情都能辦,而且辦的利索,但前提是要澈兒提點著他,兩人互補。如今單獨外出辦事,這事想辦成怕是懸的很。

  “能啊,廣靖如今穩重多了。”祁子澈答道。

  “廣靖是你給太子推薦的吧?”離氏篤定的問。

  太子若想差人辦事,不緊著自己手下的人使,卻將手伸到澈兒這邊來,不大說的通。定是澈兒推薦上去的。

  祁子澈點了點頭。

  “你跟太子怎會這麼要好?”離氏心生疑惑,“抓了私自入京的漠北王夫婦,可是大功。老皇帝爭對漠北,便又多了理由。他到好,硬生生的沒透出一個字來。他這般守信,可是求些什麼?”

  “他不求什麼,不過是我很合他眼緣罷了。入宮那日正好和殿下碰上,一來二去就交好了。太子生母早亡,兄弟們又與他不親。他見了我,想來是把我當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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