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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彥突然心虛起來。

  “這三人是?”冉彥偏過頭,湊在祁子澈的耳邊問道。

  祁舒見二人靠的如此近,眼神不由的鋒利起來,像兩把刀在冉彥身上刮來刮去。

  “我父王母妃,還有五弟。今日你來,正好同他們見上一見。”祁子澈偷笑。

  “什麼?”冉彥大驚。

  剛拐了人家兒子,別人爹娘就找上門來了,讓他如何不心虛。

  漠北王入京這麼大的事,竟無一人知道。冉彥如今只想逮著城門口搜查的士兵們好好罵上一頓,若他們能發現,他也能早些做足準備。

  冉彥一隻腳跨進廳里,另一隻腳還留在廳外。

  冉彥見三人眼也不眨的盯著他,不禁覺得背後涼的慌。

  上輩子漠北王雖在京里住過一段日子,但那是他還年幼,記不住事。不知漠北王脾性如何,可喜歡揍人?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三人起身,規規矩矩的行了漠北之禮。

  “不必多禮,孤乃小輩,擔不起這禮。”冉彥慢慢騰騰將另一隻腳收了回來。“三位進京,怎麼不先通報一聲,孤好相迎。”

  “不過是想念老四了,過來看看。一件小事而已,何須勞動皇上太子。”這違令的事在祁舒口中,倒是變了個味道。

  冉彥無心追究這些,只是偏過頭看著一臉笑意的祁子澈,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封王無召不得入京,漠北王偷偷過來,子澈卻一點都想著防一防他,還大大方方的介紹給他認識……

  “既然王爺是來看子澈的,定是因為思子心切。這等為父為母的心情,孤能理解。三位在王府里好生住著,不必擔憂其他。”

  漠北一直忠心,幾十年如一日,冉彥倒是不擔心漠北王會有什么小動作。而且漠北王若真是存了其他心思,也不會拖家帶口的過來。

  冉彥表明了保密的態度,三人的目光柔和了些。

  “聽聞太子殿下與子澈交好,凡事都想著他,他在京中才不孤單。本王這個做父親的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殿下了。”

  “王爺不必道謝,這都是孤應該做的。”

  硬著頭皮與祁家三口閒話了半天,又留下來吃了頓膽戰心驚的飯,冉彥才得以回到東宮。

  明明是懷著正事來的,卻沒來得及張口。冉彥有些憂愁。

  “臭小子,過來,父王有話問你。”祁子澈看著冉彥離去,才返了回來。這一回長寧院,便看見祁舒堵在門口等他。

  “父王有什麼事?”

  “我們去書房細說。”

  二人到了書房,關上門,大眼瞪小眼。

  “你這是什麼意思?”

  “兒媳婦見公婆呀。”祁子澈說的坦蕩無比。

  “你才十來歲,以後如何,誰也說不準。你一定要這樣走這樣的路麼?”祁舒一臉凝重。

  “那時我自請入京,父王不就該猜出來了嗎?”

  “你怎麼選,我干涉不了你。”祁舒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管的了其他幾個兒子,但唯獨管不了你。但你叫我一聲父王,叫離兒一聲母妃,我便想提醒你幾句,以後千萬別後悔。也別,毀了漠北。”

  “父王,這些我都知道。”祁子澈點了點頭。

  “不知道,澈兒那孩子可投了個好胎?”祁舒眼裡突然浮了一層薄霧。

  祁子澈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說了什麼。

  “那孩子生來身子便弱,智力也及不上普通孩子,巫師說過,他養不活的。離兒不信,我也不信。”祁舒笑的有些淒涼,“重新投胎也好,在漠北這種地方,他又是嫡子,弱了是活不下來的。”

  “父王,他很好。”祁子澈本有千言萬語想說,最終卻化為了這一句。

  祁子澈確實過的好,他決計不會虧了這孩子。

  祁舒的洞察力非凡人可比,他有心要瞞,也瞞不過。不過這些年,祁舒依舊視他如親子,也確實難得。就沖這個,他也不會虧了那早夭的孩子。

  第32章 喬津

  喬津是個豪爽的人, 既然結了朋友,便也時不時來找三人喝個小酒。

  “你們那兩個馬夫呢?”喬津倚坐在二樓的欄杆上,拎著壺小酒, 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既然已到滄州, 也沒什麼遠路要走,便放了他們的假, 讓他們自個出去熱鬧熱鬧。”廣靖要盯死喬津,便讓暗一暗二挪到了暗處。

  “你們從京城大老遠過來, 究竟是為著什麼事, 不知可方便一說。說不定, 我能幫上一幫。”

  今日的陽光甚好,落在身上暖暖的,讓人忍不住將衣物減的單薄些。街道上攜劍握鞭的小姑娘, 也看著比往日鮮活多了。

  “喬兄不是非滄州人士嗎,在滄州還能活絡開?”冉念問。

  “家裡在滄州開了幾個鋪面,別的不成,小消息倒是能打探打探。”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 麻煩喬兄一回。”廣靖只當看不見張初進的眼神,繼續說道:“我們此行,不過是為了找人。”

  “什麼人?”喬津把眼神從街上挪回來。

  “家中有事, 不知求助何方,聽聞江湖中有一門派,可解常人之苦。如尋仇、報恨。”

  “你小小年紀,有何仇處, 需找這樣的門派?”喬津眼裡閃過一絲不自在,隨即灌下一口酒,笑道。

  “不只是我的仇,是舉家之仇。”廣靖談及此事,平日裡嘻嘻哈哈的臉上陰沉了不少。

  喬津見狀,也正色了起來,“是何仇?”

  “暫時不便細說,還請喬兄能諒解。”

  喬津點了點頭,“大家相識一場,能幫的地方,我會盡力一幫。但這門派我未曾聽聞,還不知是否是他人以訛傳訛傳出來的,或許它根本就不存在?”

  “不管存不存在,總是要盡力尋一尋。什麼也不做,這滄州便白來了。”廣靖說完,伸手向喬津討酒吃。

  喬津將酒壺遞與他,說道:“那我便試一試,但能不能找出線索來……”

  “喬兄能幫一把,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我們三人在滄州無權無勢,寸步難行,如今能得喬兄相助,感激涕零。”

  喬津從欄杆上跳了下來,“我一定,盡力而為。”

  *

  喬津走後,張初進便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廣靖,我有話想對你說。”張初進終於開了口。

  “什麼事?”

  張初進板起臉,道:“雖然太子殿下將這事交由你處理,決定權在你,我本不該多說什麼。但是那喬津與我們相識不過幾日,你就幾乎將所有的事情吐了個乾淨。那喬津是不是同他所說,只是一個商人,誰都不清楚。你這樣毫無保留的說出來,不怕喬津壞了我們的事嗎?”

  “不必憂心,喬津我一直盯著。”廣靖踮起腳,如長輩般拍了拍張初進的肩膀,“我辦事,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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