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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與好幾個國家接壤,這邊界之地,信息流通的最廣。小時候喜愛聽這個,父王也不拘著我,還特地讓人去搜羅這些東西,每日傍晚講給我聽,久而久之,便記下了不少。”祁子澈笑了笑,解釋道:“聽說皇上召了個老道入京,那老道還頗有些能耐。”

  “是啊,能耐是有幾分,但卻不適宜入朝為君分憂。”冉彥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士們若安分守己的居於道觀,修行己身,孤也沒工夫管他們。但若是擠入京中,參與朝政之事,還拿煉製出來的所謂長生不老的丹藥害人,孤便是看不過去了。”

  “殿下為何認為道士們煉製的丹藥是害人?”

  “若那丹藥果真能讓人長生不老,為何還會有人潛心修行,直接吃下一丸,不就萬事皆成了嗎?”冉彥的語調拔高了些許。

  “殿下對此事倒是想的透徹。”祁子澈笑道。

  冉彥對此事不欲多言,便想轉了話頭。抬眼看見祁子澈院落上的牌匾,不禁問道:“這院子名叫長寧院,風格與卻這院落格格不入,為何要取這樣一個老氣橫秋的名字?”

  “長寧長寧,取的是長久寧靜之意,不過是期望這世間如此安寧下去罷了。”

  “還真是個好寓意。”

  兩人剛走進堂中,外邊便如潑瓢一般落下雨來。枯枝上掛的搖搖欲墜的落葉,一下子便被打落在地。

  “剛進來就落了雨,這雨來的可是一個巧。”冉彥饒有興味的看著外面。

  “這雨這般大,殿下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了宮了。”

  “無妨,孤在這多坐一會,再蹭頓晚飯。到那時,雨應當是要停了。”

  “那就再等等吧,殿下若是覺得無趣,我陪你下下棋。”

  “可以,不過咱倆事先要先定個彩頭,光有輸贏,著實沒多大趣。”冉彥轉了轉眼珠,不懷好意的說道。

  “可是殿下棋藝遠高於我,我這不是輸定了麼?”祁子澈不上當。

  “子澈近些日子棋藝大有長進,怎麼又會必輸無疑呢,你這麼不相信自己?”

  “那便試上一試吧,反正我有的殿下都有,殿下在我這也討不了多少好。”

  “那你先說,若是你贏了,想要孤的什麼?”

  祁子澈蹙起眉思索了片刻,“我也沒什麼想要的,不如殿下就拿頭上的玉冠做彩頭吧”

  “好。”冉彥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你要玉冠,孤便給你玉冠。”

  “那殿下想要什麼?”

  冉彥在祁子澈身上掃了一眼,似乎在掂量著要什麼彩頭,“孤想了想,不如你給孤一個承諾吧。”

  “殿下這不是在給我挖坑嗎,我拿你玉冠,你卻要我一個承諾。”祁子澈含著笑,視線直直的對進冉彥的眼裡。

  冉彥有些心虛,“你也可以要孤一個承諾,你說什麼,孤都應。”

  祁子澈說什麼,他都會同意,一個承諾,著實算不上什麼。

  就算子澈要百十個承諾,冉彥也能毫不猶豫的答應。只要他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同擁這萬里山河。

  祁子澈聞言,說道:“殿下的承諾,可不能輕易許的。萬一我不知好歹,亂用這承諾怎麼辦?”

  “孤不懼,你要什麼,孤都能送到你面前。”冉彥目光灼灼,差點忍不住要將心裡的千言萬語一吐而盡。

  祁子澈把笑意壓下,極為認真的說:“好。”

  冉彥心中霎時沸騰起來。

  雖然這承諾是他半哄半騙得來的,但祁子澈一個好字,便能讓他飄於半空,無處可落的心找到依靠。

  “既然這彩頭已定,這棋便開始吧。”

  祁子澈點了點頭,起身從柜子里搬出了一個雕花的盒子,極為精巧。盒子裡裝著的,便是棋盤與黑白棋子。

  冉彥問:“這棋子似乎並沒有什麼異處,為何要收藏的如此仔細?”

  “黑子是天壽是磨製而成,白子是崑崙玉,均是延年益壽的東西。”

  “你才幾歲,怎麼就想著延年益壽了呢?”冉彥含著笑,問道。

  “父王特地讓人為我制的,讓我細細收著,卻也未告訴我原由。想來只是期望我長命百歲吧?”

  冉彥眸光微閃,“孤也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第28章 同住

  雨滴砸在檐下的青石板上,一聲高過一聲。窗外的雨聲中,似乎還伴著隱隱的雷鳴。

  冉彥看著棋盤上交錯著的黑白二子,有些愕然。以目前的局勢來看,不出五步他必輸無疑。

  冉彥磨挲著手中冰涼的白子,心中思忖良久。

  “子澈,上次去秋獵之時,你的棋藝還未達到此等高超境界,這短短月余,怎就如此精進了呢?”冉彥不知何處落子,甚是苦惱。

  祁子澈抿嘴一笑,“上次與殿下交手,也是在伯仲之間。而且殿下剛才也說過,我這些日子棋藝大有長進,怎麼轉眼就忘了?”

  冉彥一時語塞,上次他是故意放馬,才以三子險勝。誇他棋藝精進,不過是想拉他下水罷了。如今可倒好,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明明盡了全力,卻有必輸之勢。

  “孤,確實是忘了。”冉彥吃了個啞巴虧,悻悻然的接話道。

  几子落下,棋局已定。

  “殿下輸了。”祁子澈笑的開懷,很有幾分晃眼。

  “孤願賭服輸。”冉彥定定的看著他,“你可有想好,要孤做什麼?”

  祁子澈搖了搖頭,“還未曾想好,得了這麼大個彩頭,我可得好好想想,不能草率了。”

  “你這可有紙筆?”冉彥問。

  “殿下要紙筆做甚?”

  冉彥笑著答道:“把賭注寫下來,再蓋上孤的私印。白紙黑字的給你,你不就能放心些?”

  “就算殿下不寫,我也放心。我就不信殿下能做出耍賴不認的事。”

  “孤非天子,可做不到一言九鼎,沒有證據,孤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賴帳了。”

  “殿下以後會是天子,以後會一言九鼎,決無戲言。”

  冉彥看著他垂首撿子,心中越發柔軟,“以後的事孤尚不清楚,但你只要知道,孤對你的承諾,均不是兒戲。你若想要天上的月亮,孤也會想法子拿來。”

  祁子澈正將棋子分別放入棋缽之中,聞言驀的抬起頭來,“殿下這般信我?”

  “是。”冉彥重重的點下頭。

  “為何?”

  “孤總覺得,你我二人上輩子一定相識。”冉彥說的極其認真。

  祁子澈笑道:“那殿下可有覺出,我們上輩子為何相識,是何等關係?”

  冉彥頓了頓,“這孤倒是不知。”

  已至申時,晚膳用畢,天邊依舊雷聲滾滾,大雨滂沱。

  冉彥行至窗邊,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細縫,雨水立馬從窗縫裡飄打進來,落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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