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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拂去木偶上的輕塵,微微嘆息: “不喜歡嗎?竟然丟了……真是。”

  面前之人長身玉立,手中握著與他五官一般模樣的木偶,對他淺淺微笑,人來人往的繁榮街道竟是一瞬間黯然失色,萬籟俱寂。

  甄溥陽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了嗓子眼,他確定他從未遇見過這人,但又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目光,他的大腦生疼,心情焦躁,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陌生的男人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他沉默不語,兩人就這麼在街中央對立,引人注目。

  赫朗顯然麵皮薄,見這人猶猶豫豫,顯然已經將他忘卻,也只好從長計議。

  “你要是記不起來,我就走了。”

  不知是何年何月的情景,瞬間在甄溥陽的腦中重放,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覆蓋上厚厚灰塵的前世記憶一瞬間隨風吹拂去,他沉著臉將這人一把拉住,扯進一個死胡同里。

  “不許走,不許!聽到沒有,朕命令你!!”

  他將這人牢牢壓在牆壁之上,惡狠狠地開口,不知不覺,眼睛泛紅,略顯猙獰之色。

  赫朗愣了一瞬間,忽略自己全身被壓制的疼痛,驀地露出一個笑容。

  “想起來了?殿下……亦或是,皇上。”

  這句稱呼一出,甄溥陽更是身子一震,眼中情緒幾經變換,口中輕吐出一句,“太傅”

  赫朗的笑容越發加深,再聽到他的一句太傅,已經隔了生死,越了時空,他何嘗不是內心觸動。

  “轉過一世,你竟然還記得,也實屬奇蹟了……”

  甄溥陽彎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聆聽著他的心跳來讓自己安定下來,“我不僅記得上輩子,還記得在地府之事。”

  赫朗垂眼看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笑著問道:“地府?”

  “前塵往事我不想再提,你這人實在太可惡了。”甄溥陽埋在他胸前,聲音沉悶,腦海中又想起前世之事,總算這負心人還知道回來找他,他可以大度一次,既往不咎。

  “看出來你覺得我可惡了,要不然也不會把它都給摔了,怎麼,不喜歡?”赫朗舉起剛才撿起的木偶,打趣道。

  前世他們也曾溜出宮外,刻了一對各自相貌的木偶,此時看來,還真是承載了不少回憶。

  甄溥陽看了看木偶,無措地回答,“不!喜歡的。”

  赫朗的食指輕輕勾住他下巴摩擦,故意問道:“你說哪個啊?喜歡這木偶,還是……我?”

  “太傅……你……”甄溥陽呼吸一窒,心上似乎被羽毛掃過一般癢,發現這人越來越會勾他。

  即便他是上輩子那副若即若離的冷清模樣,他也能放下自己的心高氣傲,厚著臉皮跟在他後邊兒,喜歡這人喜歡的死去活來,這輩子他突然這麼主動,那他該怎麼辦?豈不是兩世都要被他吃得死死?

  看面前之人的眼神越來越炙熱,恨不得在街上就辦事的模樣,赫朗也適可而止,不再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甄溥陽模樣的木偶,“前世我也有一個,可還記得?”

  甄溥陽也露出了笑意,這輩子這對木偶又算是湊齊了。

  重來一世,人與事竟然未變,一如他們大好韶華時,並且少了深宮圍牆與朝野的束縛,或許這輩子,良人當真能廝守一生。

  赫朗收回笑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方才見你與妙齡女子一齊遊玩,你已有婚配?”

  甄溥陽沒馬上回答,只問他:“如若我說是,你會如何?”

  當初他跟在這人身後明示暗示的,這人都能將他不動聲色地退開,要是得知他最近的確有娶親的打算,必定又會猶豫不決起來。

  甄溥陽吸了口氣,不安地將人抱緊,只不過赫朗略加思索,便給了一個出乎他意料的回答,“把你搶回來,可以嗎?”

  甄溥陽發出一聲輕笑,沒想到還會有這天,不是自己搶他,而是他來搶自己?

  他拉著赫朗的手往外走,語氣歡快,“這幾日娘親在為我娶親一事張羅,這下正好,終於找到媳婦兒了。”

  赫朗也不反駁他的話,只問他,“你娘親會肯?”

  甄溥陽不甚在意,旁人如何也左右不了他的決定,“那就私奔。”

  赫朗微微一笑,果真是他的行事風格,魯莽,衝動,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少年般天真,但是能被他義無反顧地愛上,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亂寫一通【溜走】先把這幾章當番外吧……大結局想放最後orz當然,喜歡小陽的把這當結局也成,之後的每個人都會寫,可以對人入座。

  ☆、江靖達·復活

  八年過去,沒有了江朗旻的世界,依舊在繼續著,地球運轉,星月交替,似乎一切亘古不變。

  只是在他離去之後,江靖達的世界就開始黯然失色。

  即便生意越做越大,房產購置的越來越多,他還是喜歡住在老宅,守著那人的房間,並且隔三差五地親自去收拾,保持它纖塵不染,就像是那個青年旅遊完了,疲倦之後,還會笑著回來入住一樣。

  他少年時留下的作業,書籍,用過的筆,毛巾,都像是他的遺囑,一一被江靖達細細緬懷,留他日復一日的朗讀。

  這八年間,江靖達在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小孩,叫做江琅。

  他從江琅一歲時便將他帶回了家,他給他看朗朗小時候喜歡看的動畫片,給他玩他也曾經玩過的玩具,似乎一下子他就能回到兩人的童年時期。

  似乎又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周末。

  即便沒有母親的照顧,但六歲的江琅也成長得乖巧懂事,每到江靖達工作的時候,就會安靜下來自己看故事書。

  江靖達剛看完一份文件,便擰著眉放到了一旁。“這份報告誰做的?第一天來上班嗎,讓他過來見我。”

  秘書翻了翻記錄表,剛想說是新來的職員寫的,門就被敲了三下。

  一個頎長的身影穿著員工制服,自顧自地走進來,滿面笑容地打了個招呼,“哥哥,我還真的是第一天來上班。”

  他的出現顯然帶來不小衝擊,江靖達雙目睜大,手上的簽字筆筆尖一下子被抿斷,秘書見勢不妙,立即離開。

  面前突然出現的人,竟是與在他記憶中盤踞了多年的人長得分毫不差。

  “你……到底是誰。”江靖達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語氣不善地質問。

  “我是誰你還認不出?”赫朗朝他微微一笑,在他面前坐下,任他將自己打量。

  不說這容貌與他心上的人一模一樣,就連這番語氣,神態,絕不可能是他人模仿的來的,這讓江靖達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眼前的衝擊與劇烈跳動的心臟卻又真實提醒著他這是現實。

  “可他已經……”江靖達如鯁在喉,實在沒有勇氣提起那個字眼。

  “我沒死,當初火化的也不是我,墓園裡的是空墓,你不信可以去看一下?”赫朗悠然自得地回答,拿起他面前的馬克杯,毫不在意地貼著他喝過的位置飲了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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