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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赫朗的存在越來越淡薄,直至消失。

  夜幕降臨,饒晨歸來,踏進沒有開燈的房間,他以為他愛的那人還在熟睡著等他,不禁露出一絲暖笑,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他們同意了,下個月我們就能結婚……你要真正成為我的人了。”

  他坐到床邊,想將溫暖的身軀攬入懷中,卻摸了個空。

  原來,床上竟是空無一人,沒有一絲溫度的被褥,令饒晨如置冰窖。

  ……

  在一片虛無中,赫朗的眼前模糊,意念中只能看到瓜兔小小的身影。

  它告訴他,一切都已經結束,世界開始重新以自己的方式運轉,他也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從前瓜兔道他薄情,說即便是陪伴他多年,能為他笑為他哭的枕邊人,換了個世界也能說忘就忘,可實則不然,當一切終結,當初看起來漫無止境的旅途,終於走到終點時,他的內心卻升起一陣無法言說的空洞,曾經眼前的面孔也一個個浮現出來。

  他知道這份空洞是什麼,他缺少的,不過就是那一抹情魄,所以才令他始終無法愛上他們,將他們刻骨銘心地記住。

  不過,這些個世界累積起來,他已經歷過了世人無法經歷到的人生百態,酸甜苦辣,也是知足。

  瓜兔的聲音繼續在一片流逝聲中響起,“當初選你做宿主時,便答應了要讓你復活的,此次一別,宿主就可以回到你原來的世界啦,但是吧,瓜兔還真是捨不得你,呱……”

  赫朗眼前一亮,一團散發著淡淡螢光的東西猛地融入他的身體之中,他猛地按住胸口,感受陌生而酸澀微甜的異樣,疑惑地發問。

  瓜兔理所當然地回答,“擁有七情六慾,才是人啊,讓你復活,當然也包括給你完整的三魂七魄啊。”

  赫朗釋然地點了點頭,卻多問了一句,“還會再相見嗎?”

  “誰?兔兔?還是他們?”

  “你們。”赫朗答道。

  瓜兔淚眼婆娑地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揉了揉眼睛,憑空掏出那本熟悉的手冊。

  原本空無一字的書面上竟然出現了“渣受修煉手冊”幾個大字,趁著赫朗尚未生疑,瓜兔心虛地翻開封面,裡面一頁頁記載的,皆是赫朗在各個世界的經歷,只不過其中幾頁的紙張發黑,似乎被瘴氣纏繞。

  瓜兔頗感棘手地翻了翻,“原本宿主你是沒有機會再回去的,但是這些個世界都不對勁……我們可是助人為樂助他人功成名就的手冊,最後卻令對象們深陷執念與痛苦之中,這可不合格啊。宿主如若真的想再見他們一面,便要一個個到他們的平行世界中去,幫我們消除這些黑漆漆的瘴氣,你意下如何啊?”

  “如若你不將這情魄歸還,我為了不徒增麻煩,自然是不會回去的,但如今……”

  一切往事如同巨浪翻騰,向他湧來,將他淹沒,這些遺憾與辜負對他來說,何嘗不也是痛苦與折磨?

  赫朗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會回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了,接下來是結局和番外的部分。

  提前說填坑順序→《頹溺》→《重生之死生契闊》→《總裁快來吃藥》

  大肥章希望不被吐槽,準備三點了,睡了!

  ☆、甄溥陽·轉世

  甄溥陽經常會做夢。

  在他的夢中,似乎存在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每當他入睡,紛亂的碎片便入侵他的夢境,令他分不清虛幻。

  看話本上說,這是人夢到的前世。

  這麼說來,他上輩子還真像娘說的那樣,是個小皇帝,不然為什麼會那麼刁蠻霸道。

  夢中的他過的順風順水,幼時是受寵的皇子,未及弱冠便繼位,似乎他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創造出一番宏圖霸業,但是他的夢中卻總像是陰雲密布一般,令他愉快不起來。

  直到某天,他的夢境不再是金碧輝煌的宮殿,而是一片幽暗的河岸邊。

  他就站在忘川河的一頭,而他的另一頭,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與他遙望,那人無法逾越兩人之間的距離,只能低低許願,“上輩子我將他束縛的太多,來世,望他再也別投在帝王家。”

  即便間隔了遙遠的距離,但那人的低語,卻放大了數倍,在他耳邊反覆響起,每一下都讓他大腦震盪,直擊心臟。

  從睡夢中驚醒,甄溥陽滿頭大汗,他抹了把臉,竟是一片冰涼。

  他的這些夢向來都荒唐至極,可他卻又不得不去相信,夢中的那人,話很少,但是會笑,只輕輕望他一眼,他的心莫名其妙地就會開始劇烈鼓動,他以為那人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可是他的一顰一笑又似乎都帶著真實的溫度。

  甄溥陽接下來的一天都魂不守舍的,就連娘說要給他相媳婦兒的事情都沒聽進去。

  到了再次入睡時分,他早早歇息,心中升起一分惶恐與期待,迎向了未知的夢境。

  可這次不同以往,他身處臥房之中,身旁竟有一人與他緊緊相貼,身上傳來淡淡薰香,令他神魂顛倒。

  這人的面容能看清三四分,眼中的笑意如同一把鉤子將他緊緊勾住,甄溥陽心頭一熱,攬住那人不管不顧地一陣瘋狂,可到最後,他才發現,這人竟然也與他一樣,是男子?!

  又一次從夢中驚醒,甄溥陽心中五味雜陳,心緒凌亂,而身下,已是悶熱濡濕一片。

  他一直沉迷於修武,從不近女色,而他現在也是成人之時,有正常需求,或許才會生出了與男人魚水之歡的荒謬夢境。

  娘親說的對,他的確該娶一房妻室。

  第二天,按照娘的意思,甄溥陽與李家小姐上了街,算是先見上一面。

  甄溥陽的家父時任總督,家境殷實,自然相得一個極佳的姑娘,即便如此,甄溥陽的心思仍舊無法放到身旁美嬌娘之上,便又臨時反悔,與她告辭。

  聽聞街頭處,有一個做木頭雕刻手藝的老頭,專門做些木工活兒為生,偶爾也會擺出個小攤,給合眼緣的人刻木娃娃,他恰好步至老頭攤位前,不知怎的就停下了步子。

  那老頭眼都不抬,問他想要何樣的娃娃。

  甄溥陽太陽穴突突地跳,盯著這攤位,似乎十分熟悉,心中卻又是一片混亂,只能無措地搖了搖頭。

  老頭疑惑地抬頭看他一眼,“那隨便刻個給您罷,方才我有緣見得一個青年才俊,那張面龐如玉,當真俊美,老頭我覺著您或許會喜歡。”

  他手腳利落,動作飛快,半空中木屑飛揚,一炷香時間便遞出一個剛雕刻好的木偶。

  甄溥陽接過一看,與夢境中有幾分相似的眉眼霎時擊中心頭,他猛地睜大眼睛,手中的娃娃掉落在地。

  他盯著躺在地上的木娃娃,渾身僵硬,想立馬撿起,雙腳卻如同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只能將視線緊緊鎖在其上。

  直到甄溥陽的眼帘中出現一雙不染一絲灰塵的白靴,一步步在木偶面前停下,蹲身拾起,他的目光也隨之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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