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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芳菲擔心林書平圖謀不軌,本今日答應伍思才一同去翡翠居玩兒上一日,也只好履約隨二人同行。
伍思才得知後擔心兩個女子無法對付林書平,也上街打算裝作偶遇進而保護芳菲表姐妹二人。
前林老太君壽辰, 秦明惠才裁了新衣,府中也有繡房,她哪裡還用得著裁衣, 但二人皆心照不宣, 這是兩家長輩特意想要他們提前熟悉彼此。
林書平先前和柳如蘭大吵一架,有著氣柳如蘭的心思, 因此今日對秦明惠體貼甚微,噓寒問暖。
靳芳菲在一旁不屑於搭理林書平並對他的虛情假意感到嗤之以鼻。
為了避免林書平起疑, 秦明惠依舊保持著友善的態度。畢竟誰也不清楚林書平若是知道是她教唆柳如蘭會不會狗急跳牆趁著一切未定之時提前定了親事。
金繡娘正在查看最新進的一批布料, 看店的人來報是秦府上的小姐來了, 她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出去迎接。
這一去倒是讓她愣住,她生硬的笑了兩聲, 「您幾位今日是趕巧了。」
上一回表姐妹二人親密無間,無端多出一位伍家公子, 這回倒好又多了一位林家公子。
金繡娘在京城謀生多年, 自然認識許多世家貴人, 這不一眼便認出秦明惠身旁的正是前些日子做壽的林老太君府上的大公子。
林書平道:「今日叨擾金掌柜了,還請金掌柜替秦小姐裁幾身新衣。」
這話說得像是和秦明惠關係多親近似的。
秦明惠端莊的笑道:「家母與林夫人是世交,今日來裁衣, 林家伯母特意讓林公子作陪,也省的出門在外有個意外。」
這算是撇清關係,金繡娘的心剛剛落下,轉頭看見伍思才同靳芳菲竊竊私語,二人目光流轉顯然關係不同小可。
她心頭納悶了,難道上回真的猜錯了?
「正好今日來了一批新的布料,您幾位好好挑挑。」
秦明惠本就無意裁衣,隨意挑了兩匹布後便對林書平道:「林公子,裁了新衣我便帶表妹回府,至於回程便不必勞煩林公子了。」
林書平有些意外,他以為秦明惠會想同他多多相處才是。
「我今日正好無事,再者我答應過秦夫人,安然無恙的送秦小姐和靳小姐回府是應該。」
秦明惠微微低頭,笑道:「如此,便麻煩林公子了。」
林書平意味深長的道:「以你我兩家的關係,秦小姐大可不必客氣。」
秦明惠心道,我當然不客氣,正等著你呢。
送走幾人,金繡娘默默嘀咕,「我如今是越發看不懂了。」
有夥計問:「掌柜的,您看不懂什麼啊?」
金繡娘喝了一聲,「好好幹活,多管閒事。」
四人結伴走在路上,俊男靚女的組合吸引了不少目光。
街上來往行人眾多,靳芳菲望著不遠處隱隱約約浮動的人影,忽然問林書平,「聽說林公子平日愛聽戲?」
林書平看了伍思才一眼,才道:「偶爾會去聽聽,算不得愛好。」
「哦?那上回我還碰上林公子和梅苑齋的柳大家一同泛舟游湖,若是不愛聽戲,你二人的交情怎會如此?」
靳芳菲神色自然,似乎只是隨便一問。然而林書平卻因此白了臉,他仔細望著靳芳菲,那對熠熠生輝的眼眸,他忽然明白了。
「你是那日和伍兄一起的……」
小公子?
那日伍思才提到那人是女子,他以為是哪個花坊里的姑娘,沒想到竟是秦明惠的表妹,靳將軍的千金。
「林公子可認出我了?」
林書平點了點頭,心裡有些後悔當日同伍思才搭訕。他本以為伍思才也好龍陽,特意套套近乎,有些交情,若是被他發現自己與柳如蘭的關係也不至宣揚出去。
「原來當日的人是靳小姐,打擾了。」
不曾想,伍思才竟然是同秦府的表小姐私會!
那……
林書平不禁看向始終保持著微笑的秦明惠,不知她是否從靳芳菲那處得知了什麼。
靳芳菲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那日見林公子與柳大家相談甚歡,還以為林公子你痴愛戲曲,難道不是麼?」
林書平一時無法解釋與柳如蘭的關係,只好道:「既然靳小姐看到了,我也不好繼續隱瞞。我的確愛好戲曲,不過這家中長輩總對此頗有怨言,因此我在外一向不敢張揚此事。」
林書平彎腰,「還請幾位替我隱瞞一二。」
三人目光交匯,皆從中看到幾分嫌惡。
靳芳菲心底哼了一聲,望著朝他們來的一方無頂小轎道:「誒,那不是柳大家嗎?還真是巧,這會兒剛提到他,便見著人了。」
林書平以為柳如蘭今日特地來壞事,轉身一看登時愣在原地。
那轎上飲酒作樂的柳如蘭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柳如蘭嗎?他對面的錦衣華貴公子又是何人?
一股怒氣隱隱升起。
「咦,看模樣柳大家同那位公子的關係更親近些呢。」靳芳菲秀手一指,疑惑的看著林書平,「林公子,你覺得呢?」
林書平咬牙道:「是啊。」
好啊,你個柳如蘭,不過是口角之爭,他如今到跑到他面前找威風來了。
此時柳如蘭也看到了他們,和往常一樣淡而疏離的目光,林書平卻不同了,何時柳書平用這般眼神看過他,仿佛他跟旁人毫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