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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發太刀有點慌張, 他的臉更紅起來,匆忙地擺了擺手,“不……如果您不覺得麻煩的話……還是請您來做吧,亂會很高興的……”

  一期一振已經習慣了看到都彭溫柔地對待五虎退、前田和藥研……雖然主殿對太刀或者大太刀有點惡趣味,但他對短刀來說, 大概是最最理想的主人。

  聽堀川說,亞里莎小姐對短刀們也特別的親近和優待,把他們真的當成是人類的孩童那樣喜愛照顧。但他這位主殿,卻還要更完美一點。他不僅僅是把他們當做是孩子,他同時也把他們當成是刀劍,當成是跟人類不同的異族幼崽。

  在嬌慣的同時, 也磨礪和培養著他們,讓他們漸漸變得與其他本丸的藤四郎截然不同——跟他這個無能的兄長比起來,主殿實在是成熟可靠太多了。

  亂也會喜歡主殿的,一期一振一點都不懷疑這一點。骨喰和鲶尾來到本丸的時候,一期一振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但現在,亂被找了回來時,藍發太刀清晰地意識到,亂不再是自己的責任。

  畢竟,在審神者都彭的本丸里,他只是一振普通的、沒什麼用、腦袋不靈光,連被主殿教訓都想不出做錯哪裡的太刀,仰仗著受寵的弟弟們才沒有淪落到光忠那樣悲慘的境地……

  亂現在也許還在恐懼,沉浸在過去的遭遇當中,但主殿會處理好一切。他不需要思考該如何開導他、安慰他、讓他重新敞開心扉,接受現在的審神者。然後,他就又多擁有一個爭寵實力強勁,就算單槍匹馬對上加州殿都不落下風的弟弟了。

  都彭想不到一期一振腦子裡現在的想法。他仔細地吹乾亂和和泉守,把短刀遞給一期一振,示意他可以抱著弟弟去睡了。儘管是單人病房,實際上卻有兩張床位,另一張是留給守夜的付喪神的。

  一期一振聽話地躺在了床上,把卡其色的小兔子放在枕頭邊,他已經看出來了,亂沒有故意裝作普通玩偶,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審神者真的把他變成了物品。可能是封印回了本體吧,一期一振沒有堀川國廣那樣的陰影,對此就一點都不感到擔憂。

  都彭看了看乖巧的太刀。既然一期一振選擇把亂放在枕頭邊,讓和泉守自己孤零零地坐在床頭柜上就不太合適了。他把黑色的兔子也放在了枕頭的一側,關上燈躺好,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他能模糊地感覺到自己的螢丸離開本丸出陣。像給郊遊的孩子要多準備零用錢一樣,他多調取了一些靈力供應這條比其他刀劍付喪神更深刻的契約。從他消耗的靈力來看,原以為很快就會有第二批訪客,但他等待的客人卻遲遲沒有抵達。

  感覺浪費時間很可恥,都彭帶著自己的紙筆,近侍、以及兩隻玩偶再次來到了室外。上午時陽光不會像午後那樣刺眼,他攤開本子,像第一次審視自己的新工作,以及第一周周末寫下總結時那樣,沉靜地梳理著思路。

  現在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周。在放慢了收刀速度後,排除掉休假的第二周,他現在擁有的刀劍數量竟然已經逼近了三十振。每天安排一個近侍,他的付喪神也要等待長達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有一天時間長久地陪伴在他身邊。

  都彭垂下頭,端詳著手裡的鋼筆。這是由他的刀劍付喪神們合資,由堀川國廣送給他的禮物。憑心而論,在所有都彭這個品牌的鋼筆當中,他最喜歡的……當然是他最初用自己預發薪水買下的那一支。

  對於一個習慣擁有所有喜愛之物,不需要為了能力限制欲望的人類,他絕沒有把最喜歡的東西留到最後品嘗這個習慣。但比起最開始那支筆,他現在確實更常使用這一支。

  ——這沒什麼值得害羞的,都彭願意坦然地承認,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刀劍付喪神們看到他在使用它,會產生高興的情緒。

  智慧生物之間的有效良性溝通……大概從他所得到的五虎退毫不保留地產生了“這是我的最後一位審神者”這個念頭開始吧,審神者仍然是一份臨時性的工作,但刀劍付喪神們,已經不再是最初他所定位的工作內容。

  其實,這並不奇怪。他早就從不同的世界裡奪取了很多寶物,從沒有把已經到手的東西讓給別人的習慣——雖然與幻影旅團是勢不兩立的敵人,但他跟他們,除了立場不同之外,還是很有一些相似點的。

  所以,等結束了這邊的事,回到自己的本丸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安排和處理。

  時之政府應該會馬上送來前田和藥研的審神者,他要安排好這個勞動力,儘量壓榨她的剩餘價值;

  龜甲貞宗在直播的時候大放厥詞約戰,之後卻一次都沒去過演練場,這可不行,作為他的刀劍,必須跟他保持一致,學會“言出必行”的美德;

  審神者星燈希望能來他的本丸當學徒。接下來,可以讓他帶著擅長做家務的燭台切光忠、歌仙兼定等付喪神一起過來好好學習;

  對了,退的本丸有那麼多問題……他的同伴已經散落四方。既然他已經收下了這麼多來自同一個本丸的付喪神,完全可以發起一個聚會,邀請當初被其他審神者領走的付喪神來本丸里做客;

  他所接受的另一座本丸,偶爾也該去看看才行,不能把他們就放在那裡不理;

  還有流浪付喪神聚居地里,有一些被幻影旅團強搶的刀劍付喪神,他們也許還沒有對審神者感到失望,懷著希望,想山姥切一樣只希望能再次擁有一個主人。只要願意為之付出努力,像他的山姥切一樣勇敢地再次交付信任,就該擁有新的機會;

  數珠丸恆次和江雪左文字,或者其他……比如髭切什麼的,誰才是擁有領袖才能和氣度的付喪神?如果江雪左文字真的像小夜左文字所說的那樣是被時事所迫,本心只想種田,那麼還是讓他到自己的本丸里待著吧——畢竟,要想找到另一個願意負擔四花太刀的靈力需求,還能隨便他留在家裡種地的審神者也不太好找就是了;

  還有宗三左文字,總是被關起來,眼界實在太狹小了。就算被放出了鳥籠,心仍然還被囚禁在牢籠里,他需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正好他自己也想去一趟韋斯萊魔法笑話商店,告訴雙胞胎新的點子:

  蛇骨的尾巴雖然看起來沒有兔尾貓尾那麼萌,但比惡魔的三角尾巴更酷,中二期的高年級孩子們可能會喜歡它,征服欲更強、喜歡危險玩意兒的格蘭芬多們呢,即便是成年後也絕對無法拒絕它的誘惑。

  刀劍付喪神們也許會很羨慕巫師們的魔杖吧。魔杖選擇巫師,巫師也選擇魔杖。同一個巫師在同一時期擁有兩根魔杖的情況都很少見,他們很多時候一生相伴。只希望在見識過這樣的世界之後,特別愛爭寵那幾個傢伙不要鬧起來就好。

  審神者逐條地寫著,本來覺得……他在這個世界裡應該去做的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可真的深入去想,就發現工作總是一件做完又來兩件,好像永遠沒有盡頭,除非他明天就決心退休,不然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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