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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卻昂起頭,有些激動地喊了幾聲,才抱著小女孩轉身走了。
李錦余聽不懂,小聲問:「他說什麼?」
霍采瑜神色微微有些莫名:「他說前面在打仗,讓我不要過去。」
「打仗?」李錦余頓時有些驚喜,「是狡國和我們的軍隊嗎?」
為了走得近,他們從源山穿了過來,找不到荻朝的軍隊,只能根據李錦余望到的狡國氣運方向前進。
如果前面是荻朝的大軍和狡國在打仗,那他們說不定還能找到自己人,了解一下當前形勢,趕赴王城也更快。
霍采瑜和李錦余商議了一下,讓馬喝足了水,向著前面疾馳而去。
……
到了戰場,霍采瑜才發現不對。
戰鬥的雙方不是荻朝和狡國,而是兩波狡國人。
難怪那個老人十分篤定地讓他不要過來……想來是知道這邊打仗的兩波人都跟他沒什麼關係。
可惜現在兩邊的人都已經看到了他,並且一致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霍采瑜心理嘆息一聲,倒也不怎麼害怕。
這兩波人說是打仗,武器很少,全靠體術,戰士也明顯都不是最精良的那些。
霍采瑜雖然單槍匹馬,但武功碾壓這些一般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很快,他就放倒了十幾個腦袋一熱衝上來的狡國戰士。
剩下的人看霍采瑜如此能打,都流露出了恐懼之色,四散逃離。
霍采瑜目光掃過,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麼異常——兩邊都各有一波人簇擁在一起拼命奔逃,似乎在護送什麼重要的人。
有所發現就不能不行動。
霍采瑜毫不猶豫地丟下身旁倒落一地的狡國戰士,縱馬追上了其中的一波人。這批人不只是騎馬,還拉著幾輛拖車,速度很慢,很快就被霍采瑜追上。
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周圍一圈護衛,霍采瑜有些高深莫測地看著那個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青年。
這人身上圍著繡著銀狼頭的袍子,衣服做工精細,脖子上掛著叮叮噹噹的銀器綴飾,顯然身份不斐。
金狼頭是狡國國君的象徵。而銀狼頭則是比國君稍次一級的王子、公主和各部落首領。
看這個青年年紀,不像是能擔得起一個大部落首領的樣子。
霍采瑜挑了挑眉,用狡國話問:「你是哪個王子?」
之前狡國使者團去荻朝京城名為進貢、實為耀武揚威的時候,他們就拿下了一個王子,後來從那個王子身上拷問出不少有價值的情報。
霍采瑾率領大軍能夠推進如此之快,也是因為掌握了狡國的不少信息。
那青年咬了咬牙,剛要開口,脖子上的劍向里遞了遞:「想清楚再回答,我沒那麼多耐心。」
姓名握於他手,青年臉上閃過一絲屈辱,回答道:「我是巴克。」
「狡王的第十三個王子。」霍采瑜挑了下眉。
和荻朝這邊後繼無人不同,這代狡王多子多孫,有幾十個子女。荻朝從抓在手裡的桑托口中已經把主要的王子公主的名諱都拷問出來。
「對方是誰?」
「是我的第六個哥哥,索圖。」
「為什麼打起來了?」
巴克握了一下拳頭,低頭回答:「索圖妄圖侵占我的財富。」
有意思。
李錦余趴在霍采瑜胸口,內心充滿了疑問。
荻朝的大軍打到家門口了,狡國的兩個王子卻在這麼偏遠的地方互相爭奪財產?
難道王城已經被攻破了,所以這些狡國的貴族才逃了出來?
霍采瑜也有同樣的疑惑:「荻朝已經攻破王城了?」
巴克畏懼地看了霍采瑜一眼,咬了咬牙,搖搖頭:「荻朝大軍現在不敢進城。」
霍采瑜微微眯了眯眼:「那你們跑出來幹什麼?」
巴克身體一僵,支支吾吾不肯說。
霍采瑜內力輕輕激盪了一下劍身,在巴克的脖子上劃開了一個小口子。
疼痛和恐懼讓巴克全身一顫,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因為父王已經瘋了。」
李錦余有些詫異地問:「瘋了?」
巴克愣了一下,迷茫地抬頭看了一眼:「誰在說話?」
李錦余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還是一隻小倉鼠,連忙把腦袋縮回了霍采瑜領口,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過。
霍采瑜心裡想笑,但還是強行忍住,只端正了臉色問道:「怎麼瘋了?」
巴克疑神疑鬼地四下打量了一會,沒看到什麼異常,這才回答起霍采瑜的問題:「父王殺了好多人,連我們的兄弟都是傻了拿去供奉狡神,每天都要殺……」
說到最後,巴克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臉色也煞白起來,「我們幾個兄弟找機會逃出了王城……我與索圖本是一同約好逃出來,到親近的部落去重新立足,沒想到到了這裡要分道揚鑣,他突然攻擊我,搶我的財寶!」
霍采瑜明白過來。
李錦余在霍采瑜的領口豎著耳朵聽,內心估算了一下,正想著怎麼暗示霍采瑜問問狡國的國君開始發瘋的時間,便聽到霍采瑜心有靈犀地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殺人的?」
巴克回想了一下,不確定地回答:「大約是三月?」
——三月。
李錦余突然心悸變回倉鼠、隨後感應到荻朝的國運受到侵擾就是那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