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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裡頭景昌帝都幹了些什麼讓霍采瑜認為該改朝換代了呢?

  李錦余努力回想原文,發現原身大部分劣跡都體現在朝政對百姓的糟踐上——這些在皇宮裡自然無從知曉;

  唯一能模仿的也就是濫殺無辜。

  李錦余手微微有些抖:難道要他殺人?

  他又把頭縮了回去。

  隔了一會兒,李錦余又冒出頭來,眼神亮晶晶:誰說濫殺無辜一定要真的殺人了?

  演戲給霍采瑜看不就行了嘛!

  「來人啊!」

  內侍進來時被李錦余亂糟糟的頭髮嚇了一跳:「陛下?」

  李錦余招呼他過來,眼神有些興奮:「朕想讓你做件事。」

  「陛下有何吩咐?」

  「朕想當著霍采瑜的麵杖斃你。」

  那內侍當場癱軟倒地。

  ……

  李錦余和這叫平安的小內侍解釋了好幾遍,才讓他明白只是演戲。

  等在霍采瑜面前表演完「杖斃」,平安也不適合待在他身邊,就調他去御膳房。

  李錦余心裡清楚,這些內侍恐怕沒有想在暴君身邊伺候的。平安似乎是從御膳房出來的,再安排他回去正合適。

  「明白了嗎?明白了我們就來排練一下。」

  平安戰戰兢兢地道:「奴婢明白了。」

  「好。」李錦余站起身,咳嗽了一下,威嚴地道,「來人啊,把他拖下去杖斃!」

  平安瞬間趴到在地,臉色慘白、淚涕橫飛:「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李錦余:「……很好。」

  看來不用排練了,這表演渾然天成、毫無破綻。

  平安剛才一瞬間是真的重新回憶起被景昌帝支配的恐懼。

  他年紀不大,之前都跟在其他內侍身後打下手,幾次端著盤子走過陛下寢宮,都能看到外頭有侍衛在實施杖刑。

  有些是宮人,有些是妃子,甚至還有被召見的大臣。

  大部分被杖斃的都沒犯什麼大錯,有些甚至只是陛下心情不好。

  那些血淋淋的場面總讓他嚇得腿軟。

  但手中端著御膳,他只能強迫自己堅持做完自己要做的事,否則下一個被杖斃的可能就是他。

  後來他被「提拔」,到了陛下身邊伺候,本以為過不了多久就要命喪黃泉,卻沒想到……

  他們陛下似乎變了。

  平日裡不再隨意打罵宮人,也不再換著法子縱情享樂,脾氣好了,在陛下身邊做事也輕鬆多了。

  這一切的改變都是自陛下相中霍公子開始的。

  平安不識字,但耳濡目染知道不少宮裡頭的事兒,心裡感嘆陛下竟能為霍公子改性子至此……

  這便是那些話本里說的愛情麼?

  平安原覺得霍公子被他們陛下相中十分可憐,可現在看李錦余皺眉苦苦思索的模樣,內心又閃過一絲自私的想法——

  若是霍公子能一直留在陛下身畔,陛下是不是就會一直這麼和藹可親?

  ……

  第二日又是沐休,李錦余按照慣例先去向太后問安。

  這次太后沒有將他拒之門外,正常接待了他。

  李錦余提心弔膽地坐在朱漆金龍太師椅上,謹慎地一言不發。

  對面是皇帝的親娘,他真的很怕會被太后識破。

  太后看起來約摸四五十歲,鬢角微微泛白,打扮很簡單,綰起的髮髻上只點綴著零星幾個玉簪子,身穿靛青的緇衣,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

  太后說話也如同她的外貌一般平淡,稍稍過問了一下李錦余起居,便扶著額頭道:「哀家有些頭暈,陛下不妨先回。」

  李錦余眨眨眼,明顯感受到這位太后的排斥和冷漠。

  景昌帝母子關係不好嗎?

  不過想想也是,有景昌帝這種兒子,太后沒被氣死都算脾氣好了,難怪整日在宮裡吃齋念佛……

  李錦余心裡有些可憐太后,也有些迷茫。

  他從前看書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真真正正替到景昌帝身上,原書中扁平的人物都變成身旁一個個活靈活現的人,才讓他覺得格外難以理解:

  原身為何要作天作地、敗光祖宗基業,最後落得個眾叛親離的結局?

  不明白,人類太複雜,他只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倉鼠。

  ……

  收起亂糟糟的心情,李錦余再次去了椒蘭宮。

  一進門,他就氣勢洶洶地坐在貴妃榻上,「啪」地拍了一下面前的玉案。

  ——手好疼。

  霍采瑜有些警惕地看過來。

  「朕與太后本該母子情深,為何太后待我如此冷淡?」李錦余扯過臨時想出來的藉口,一臉憤慨,同時悄悄給一旁的平安使了個眼色。

  平安頭一次跟著陛下做這檔子事,心裡還有些不安,硬著頭皮配合:「陛下莫急,想來是太后這幾日鳳體欠安,才稍顯疲憊。」

  李錦余勃然大怒:「混帳,你竟敢詛咒太后?來人啊,把他拖下去杖斃!」

  平安「唰」地一下跪下來,聲音顫抖:「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兩個侍衛很快走進來,把平安拖了出去。

  李錦余昂著頭,眼角餘光掃向了一旁霍采瑜——怎麼樣,是不是非常蠻不講理、非常暴虐無情?

  ……其實他心裡還做好了假如霍采瑜求情,他該怎麼激烈地懟回去的預案,只是沒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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