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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忠洲趕緊退了出來,門外是等候多時的侍衛,說是受了齊少爺的吩咐,帶他去看一看受傷的薛三。

  青碧悄悄地擦了一下眼淚,忙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黑匣子,裡面是早就備下的人參,撿了一片在溫水裡浸了一下,放入瑩繡的舌苔上,“小姐,您可得撐住。”

  幾番輪上的疼痛讓瑩繡幾乎沒了說話的力氣,嚴媽媽心疼地替她擦著額頭的汗,“老天保佑,我們繡兒一定會安安穩穩地過去的。”

  陳嬤嬤坐在瑩繡的後方,掀開衣服一看,宮口終於開了指,“小姐,等會我喊了您在用力,楊姐姐,看小姐還吃的下東西不,趁著現在再吃上一些。”

  屋外的天越來越亮,守在隔壁的壯壯已經哭地睡過去了,抱琴依舊昏迷不醒,背上的傷包紮過之後還是顯得觸目驚心,卓茵趟了一會就有些坐不住了,書卉攔著她不讓她下床,“夫人吩咐過了,她說要我好好照顧您,四老爺說您動了胎氣,要好好休息。”

  “我身體好著呢,過去瞧一下沒事。”卓茵掀開被子要下床,卓夜走了進來,見到她正穿鞋子,眉頭一皺,“回去躺著,外頭人手夠的,你出去做什麼!”

  “我想去看看夫人。”卓茵放緩了穿鞋的動作,有些委屈,卓夜嘆了一口氣,欺身又將她抱回了床上,“如今府里亂的很,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夫人醒過來還問過了你的情況,你這樣不是讓她更操心麼。”

  卓茵乖乖地躺了回去,齊忠洲給她把過了脈,也幸虧她之前是練武之身,否則這般大動作,那孩子早就已經沒了,“你該好好休息。”卓夜在床邊陪了她一會,又去了關押那幾個黑衣人的地方。

  經過大夫的包紮,那幾個受傷的早就醒過來了,包括那個之前要偷襲壯壯的黑衣人,卓夜扯去了他們臉上的布巾,其中一個他還認識,和當日殺薛三的是同一批人。

  “薛三已經什麼都招了,說吧,是誰派你們過來的。”卓夜冷冰冰看著綁紮一塊的三個人,拿去其中一個口中的布料,“也別想著咬舌自盡,來了這麼久都沒有人救你們回去,他們早就丟下你們的生死不管了。”

  那人看了卓夜一眼,閉口不談,卓夜也不強求,讓人送來了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去了齊顥銘的那裡。

  暈過去的薛三被齊忠洲再度扎醒,齊顥銘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里透著一股不屑,“你以為我把你帶回來是為了看著你死在這裡,你的性命根本沒資格拿來抵這些年我受的傷。”

  “齊少爺,我薛三賤命一條,如今在這裡還不是任你處置。”

  “救你這一時,我自然不會讓你死在京城,這些天除了我派去找你的人,你應該清楚有哪些人也在找你,包括昨夜要殺你滅口的,薛三,我知道你們師門來自蠻族邊境,崇尚的是忠主,你別忘了,你在京城的這個一時之主,如今可是要殺你滅口,我這個後到之主,可保你之後的平安。”齊顥銘將黑衣人身上的掛牌拿給了薛三看,“他們棄你於不顧,你何須用你的命來賠我。”

  “你就是那個受傷的少爺?”薛三聽了這麼多才意識過來,眼前這個眼底充斥著戾氣地男人,就是當年用了自己的藥殘廢的齊府少爺。

  “那你的腿怎麼?”薛三看向齊顥銘的腿,見他是站在那裡的,神情一怔,“那毒可沒有解藥的,難道你當年並沒有中毒?”

  齊顥銘不語,門外傳來紫煙的聲音,“姑爺,侯爺和侯夫人來了。”

  “來的正好,卓夜,你在這陪著薛三,四叔,父親母親一大早過來,一定有很多話想說,瑩繡正值生產關頭,若是我說錯了什麼話,還請四叔替我擔著一些。”齊顥銘的聲音冷的令人發寒,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功夫,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迫不及待地要過來瞧瞧齊府的傷亡如何了麼。

  南陽候被前院那火燒的痕跡嚇了一跳,見到齊顥銘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面前,放心了不少,“怎麼會忽然起火的,這一路過來聽到的都是在說昨夜齊府走水的事。”

  紫煙把南陽候和侯夫人安置在了偏廳,坐了一會南陽候都沒發現瑩繡出來,開口問道,“繡兒和壯壯呢,怎麼都不見他們,是不是昨夜受了傷?”

  “昨夜府里闖入了一群黑衣人,企圖殺人性命,繡兒受了驚,如今正在產房裡頭。”齊顥銘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沒再掩飾地看向侯夫人,齊忠陽大驚,“什麼黑衣人,夜闖齊府,是誰?”

  “侯爺莫急,如今顥銘和繡兒不都沒事麼。”許氏避過齊顥銘的目光,心中一驚,轉頭安慰南陽候。

  “那繡兒如今狀況如何了?”南陽候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要去瑩繡那屋子看看,沒等許氏攔住他,齊忠洲就站了出來,“大哥,現在就算是你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齊府如今亂的很,無暇顧及,還是在這裡等消息吧。”

  許氏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跟著隨行的丫鬟說了兩句,抬頭對齊顥銘笑道,“如今府里肯定是缺人手的,侯府擔心你們,出來的匆忙,就把我這兩個丫鬟支過去使喚罷。”

  齊顥銘示意紫煙領著那兩人過去,臉上帶著一抹急促,“父親,我抓到了當年給我下毒的人了!”

  南陽候一怔,感覺到抓著自己手臂的許氏雙手一緊,再轉頭過去看的時候,許氏已是一臉的詫異看著齊顥銘,“顥銘,你說的是什麼下毒之人。”

  “就是當年趁著我落水之際,下毒害我只能輪椅十幾年的人。”齊顥銘說的一字一句,唯恐許氏聽不清楚,而許氏心裡卻鬆了一口氣,已經抓到了人,那與她又有何干。

  “人在齊府?快帶我去看看。”

  “昨夜那批人就是為了殺這個人而來的,人我已經轉移出府了,父親,這件事兒子不會善罷甘休。”聽出了南陽候意欲私了的樣子,齊顥銘開口道,“我已經請了定王為兒子主持公道。”

  “你”南陽候看著他,有些氣急,“既然人已經抓到手了,家裡審問又有何妨,何必驚動了定王!”

  齊顥銘站地有些累了,乾脆走到了他們下方的位子坐下,“兒子相信父親是個秉公處理的人,可是此時關係甚大,自己解決恐怕皇上那裡也說不過去,父親還是”話音未落,瑞珠幾乎是跌撞進來的,語氣甚至著急,“姑爺,小姐她,小姐她要見你!”

  偏房中的人臉色皆變,齊顥銘很快從座位上起來,隨著瑞珠跑了出去,南陽候跟著起來要出去看看,沒注意到許氏臉上閃過的一抹笑意,齊忠洲沉默地跟著一塊出去了,等他們趕到了瑩繡的院子,外頭站著的是已經哭紅了眼兩個丫鬟。

  齊顥銘幾乎是跪坐在瑩繡的面前,膝蓋處傳來了一陣痛,跑的太急扯動到了筋脈,齊顥銘慌張地抓起瑩繡的手,另一隻手摸著她蒼白的臉,顫抖著喊,“繡兒,娘子,我來了,你別睡,你別睡。”

  瑩繡虛脫了力氣睜開了眼,看著那個已經落淚的男人,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意,“傻瓜,哭什麼。”

  “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已經查到了所有的東西,薛三也醒了,很快就可以平靜了,你不要有事啊。”齊顥銘不斷地親著她的嘴,親著她濕漉漉的臉,一旁的青碧捂著嘴不敢哭出聲音來,半夜過去,儘管宮口已開,可是孩子個頭過大,小姐生了幾個時辰都還沒見到頭,眼看著羊水已經快要流幹了,小姐卻要求見姑爺一面。

  “那就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瑩繡看著這張臉,重活了一世,如果現在讓她離開,她是真的不捨得,前世沒有眷戀,這一世眷戀的東西太多了,多到她一個都不想要放手。

  下腹又一陣疼痛,好像是孩子在催促著她,瑩繡顫抖著伸手摸著齊顥銘的臉,眼中有淚,“顥銘,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別說,只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答應你。”齊顥銘抓著瑩繡快要松下去的手柔聲道,“乖,我們還要去攬洲的,你答應了壯壯要給他給小妹妹的。”

  瑩繡的淚眼落的更凶了,她怕了,之前她死都不怕,現在她是真的怕了,她怕自己萬一走了,這個男人怎麼辦,壯壯怎麼辦,“萬一這一次我挨不過去,你要答應我,把壯壯好好養大,若是將來娶了新婦,也沒有關係,但是要善待了我的孩子,若是新婦容不了他,那就去請了表哥過來,他會幫我養大壯壯的。”

  幾句話的耗費了瑩繡不少的力氣,齊顥銘知道說得再多都是浪費時間,他不住的點頭,最終被嚴媽媽和青碧拉了開來,楊嬤嬤幾乎是有些野蠻地又給瑩繡灌下去了不少藥,狠狠拍了一記她的腿,“夫人,若是想要你的孩子今後不受人欺負,你就得加把勁了!”

  齊顥銘被扶著出了屋子,齊忠洲見他這樣,急忙去找了輪椅過來,齊府走水的事情傳的很快,喬家和定王府也知道了,等宿凜和喬瑾澤他們趕到,已經又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屋子裡傳來的只有瑩繡忍痛的悶哼聲,宿凜也不敢問情況如何,成王妃站在他身旁,低聲說了幾句,宿凜露出懷疑的神色。

  門忽然打開了,青碧紅著眼睛出來,對這一院子的人熟視無睹,只是悲傷著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齊顥銘,“姑爺,陳嬤嬤問您,是要保大人,還是要保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不是故意卡在這裡的,嗚嗚,這幾章節信息量有點大,明天繼續,若是大家看著不舒服,可以攢起來兩章一起看

  ☆、116

  齊顥銘原本抓在手上的玉笛崩然斷裂,清脆地玉石落地聲隨後響起,屋子裡瑩繡的聲音已經漸漸弱了下去,他想要站起來,腿卻開始不聽使喚,身後的齊四叔穩住了他,抬頭問青碧,“陳嬤嬤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嬤嬤讓我來問問姑爺,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青碧輕輕抽了一口氣,看著齊顥銘眼底的驚惶,心中更是難過小姐昏迷之際說過的話。

  “保大人。”齊顥銘看了一眼要出聲的南陽候,沉著臉開口道,“孩子不要了,要確保夫人沒事。”

  青碧鬆了一口氣,轉身要進屋子,不料南陽候出聲,“等等。”

  一院子的人目光皆投向了他,南陽候繼續問道,“不能兩個都保住麼。”

  “回稟侯爺,昨夜來人偷襲,險些傷了小少爺的性命,小姐受驚過度才提早落了月,如今小姐在屋裡生死未卜,陳嬤嬤恐無能為力,無法兩個都保住!”青碧提高了音量,恨恨地看著南陽候說著,不知道是說給其中的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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