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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是我讓她們拿出來的,您別責怪她們。”瑩繡忙出聲阻止,嚴媽媽看著那相差無幾的兩把古琴,擔憂之色盡現於臉上,“小姐啊,你拿這琴出來做什麼!”

  瑩繡笑了笑柔聲安撫她,“奶娘,我沒事,我就是想看看老師當年送我的琴和這新買的哪個更好。”

  “誒呀我的小姐,那人送的琴有什麼好看的,當時我就說了要把這琴給扔了你偏不讓,說是藏起來不看見就好了,怎麼又給拿出來了。”嚴媽媽對那古琴背後的人是深惡痛絕,這已經可以概論為童年的創傷陰影,在嚴媽媽的記憶里,那個可惡的樂坊女人害了自己家小姐好些。

  瑩繡看著嚴媽媽激動的樣子,記憶還是恍惚的很,算算那些年歲,已經過去有十一年之久,活著的時候大半的時間都過去了,早就對那一日的事情淡然了許多。

  更何況一世已經過去。

  蘇妙戈是瑩繡兒時記憶里一個鮮明的存在,不似柳絮兒那般美的沉靜,美的脫俗;蘇妙戈的美就像那火紅盛開的玫瑰一般張揚難以掌控,在她眾多的回憶里,蘇妙戈經常是以一襲火紅地長裙教導自己彈曲,每當自己的吸引力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總會嬌笑著戳著自己的腮幫子要求好好彈奏。

  就是那樣一個不羈拘束的人,才會反抗於別人的囚禁,離開賴以生存地樂坊,儘管最後落幕地回憶那麼驚悚,瑩繡還是感謝著那四年來這個奇妙女子的出現,給予她不一樣的精神世界。

  瑩繡的琴藝只學了蘇妙戈的幾成,每每效仿她那慵懶中帶點自得嫵媚的樣子,蘇妙戈總是笑地很清脆,高興的時候才會抱著她稱讚道,“繡兒不必學我,繡兒就做你自己,你心裡想是什麼樣子的就是什麼樣子的。”

  記憶里她總愛在開春的時候折著自己院子裡的桃花,一面似真似假地告誡著她,“繡兒,莫要太信了男人的話,男人的眼神,那會讓你著魔失了自我。”

  最開始她並不懂,後來她不願去懂,可真正懂得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碼到凌晨睡了之後一早被樓上的裝修隊給吵醒了,出門暈車,回家繼續暈車,嗚嗚嗚,涼子好悲劇在這裡涼子解釋一下,文中的樂坊不是jì院,裡面都是身懷技藝的清倌,樂坊也是培養宮廷貴族家庭御用樂師的地方

  ☆、騖遠

  瑩繡撫摸著琴弦,如今想起來的儘是懷舊,看著嚴媽媽依舊擔心的樣子,瑩繡讓抱琴將兩把古琴都放了起來,嚴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即使小姐現在面色平靜她還是難以放心,那女人瘋子一般執著的表情當時讓嚴媽媽都覺得慎然。

  最後等丫鬟們都出去了,嚴媽媽又規勸了她幾句,直到瑩繡點頭答應不再將那琴拿出來才肯罷休。

  午憩過後瑩繡去了沈夫人那裡請過了安,在小花園裡散了會步就回了芸書院,沈府的祖宅遠在郴州,京城這的沈家人丁不旺,衛姨娘又極少帶著三小姐出來,瑩繡偶爾路過她們的院子倒是能聽到沈瑩夢學琴的聲音。

  瑩繡記得小時候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去過一趟郴州,哪裡地處偏北,冬天的時候還會燒炕,京城的冬天也會下雪卻遠沒有那裡來的冷,拿起茶壺倒了第三度的茶水之後,瑩繡端起杯子聞了聞茶香,“過些天大伯母要帶堂哥堂姐回來,府里應當是會熱鬧不少。”

  香菱在爐子裡添進一塊熏料拿著小木棍撥弄了一下菸灰尋思道,“不知此次李夫人帶的是那兩位堂少爺小姐呢。”

  大堂哥沈祺睿今年也有十八了,此次進京如沒意外是要向沈鶴業求幫忙在京城裡謀個差事做,大伯沈鶴承只是個經商的沒什麼門道,不過這些年供給沈府的錢銀卻不少,若說大伯母在這點上沒意見瑩繡是怎麼都不信的,又帶上待嫁年紀的堂姐,其意再明顯不過。

  瑩繡抬眼看了一下添完了熏料的香菱,從小跟在她身邊的四個丫鬟之一,如今已是出落婷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異心的呢,瑩繡微眯著眼想著過往的種種,原來這個丫頭的野心一直不小。

  “此次大伯母應該會帶祺睿堂哥過來,也有好些年沒有看到他了呢。”瑩繡看著她眼底一喜,心越發的往下沉,屋子裡飄散開來一股沁人的薰香味,瑩繡撇開心底的異樣不去想,尋思著應該置備什麼東西當做謝禮讓瑾澤表哥送去侯府。

  時隔幾日,沈家大伯母就帶著一雙兒女上門來了,一同到訪的還有瑩繡的表哥喬瑾澤,沈夫人就讓她先接待了兄長過會可以再去前院,芸書院中,瑩繡將一個兩個錦盒交給了喬瑾澤,“雖然表哥有送東西過去,可畢竟世子救了我一命,若我毫無表示也顯得沒有知恩心,禮本就俗,還望表哥再跑一趟侯府幫我把這個送了。”

  喬瑾澤打開盒子一看,裡面是一對上好的羊脂玉佩,他點點頭指著還有一個盒子,笑道,“那這是給我的?”

  “這是給喬家二少爺的,表哥你一併幫我送了。”另一個錦盒裡放的是一支雕刻好的玉笛,十分的小巧,可用來做掛墜之飾,接尾處還掛了一串漂亮的絡子。

  瑩繡見他神情里有了幾分揶揄,指著柜子上架著的古琴道,“你看這是不是有些眼熟?”喬瑾澤看著那古琴,半響才晃過神來,“這不就齊二少珍藏多時的古琴麼,怎麼會在你這?”

  瑩繡笑的幾分無奈,若不是她記性不錯還認得這隻見過幾眼的琴,她也猜不到匿名送來的會是齊家的二少爺,但是東西已經收下了,若再退回去也不成,瑩繡只能去挑了個禮物讓瑾澤帶過去,“也許是齊二少爺覺得我沒能彈奏一曲可惜了,將琴轉贈給我也說不定。”

  瑾澤的表情上當即否定了她的說法,可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去,未婚嫁男女私相授受,對瑩繡的名聲影響很大,瑾澤不得不謹慎處之,“你收了便是收了,別人問起來就說是在外訂做的就好。”

  瑩繡點點頭,“這是自然。”瑾澤將兩個錦盒一收準備離開,“那我就先回去了,詩雅一天到晚喊著要來找你,奶奶非要她學了規矩才來,她這正鬱悶著,你有空的時候就過去看看她罷。”

  “我送你出去吧。”瑩繡陪著瑾澤出了芸書院繞過小徑朝著正門口走去,迎面而來的是沈夫人帶著大伯母李氏正往這邊走,李氏眼睛亮,一下就看到了正欲拐彎的瑩繡她們,朗聲喊道,“這不是繡兒麼。”

  瑩繡心裡暗道不好,笑著回了頭和她打了招呼,“母親,大伯母。”李氏的目光沒有遮掩地落在了瑩繡身旁的瑾澤身上,嘴角笑盈盈卻讓人討厭不起來,“繡兒啊,這位就是你表哥了吧。”

  瑩繡望著李氏身後跟著的一男一女,儘管印象不太深刻還是能猜得出身份,“是啊大伯母,我正要送他出去呢。”

  “這麼快就要走了,不如多留會,祺睿啊,這是繡兒外祖家的表哥,你們年紀相仿應當可以聊聊。”李氏轉身對著身後那面容端正的男子說道,霎有幾分她才是沈府主母的氣勢,一旁的沈夫人眼角微抽卻沒有出言阻止,這大伯家的胃口果真不是一般的大。

  “還是不勞煩了,瑾澤還有急事,改日再登門拜訪,沈夫人,替我向姨父問安。”喬瑾澤對於這隱隱約約透露的殷勤熟視無睹,和瑩繡點了點頭就自己離開了,瑩繡示意抱琴送他出去,自己則笑盈盈地走向了李氏,挽起了她的手臂若似親昵地喊道,“大伯母,我沒有立刻去迎接你們,您可別怪繡兒。”

  李氏朝著那角落不死心地看了幾眼,回神笑道,“這丫頭,還是和小時候那麼會說話。”接著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兒繼續問道,“瑩繡啊,你那表哥今年多大了?”

  “您是說瑾澤表哥啊,今年應當有十六七了。”瑩繡心中越發滴著汗,不料李氏轉頭就和沈夫人說道,“十六七倒是和韻兒年紀般配呢。”

  沈夫人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後頭的沈瑩韻,笑道,“年紀上倒是相仿。”可家世上不配啊大嫂。

  李氏聽著也極為的滿意,此次來京城首要兩件事就是替兒子把差事給謀了,再給女兒尋一門好親事,沈家在郴州也是個中上的人家,李氏看遍了全城都覺得沒人配的上自己的女兒,於是將目光放到了京城這,天子腳下多才俊啊。

  做爹娘的總是覺得自己兒女是最出色的,豈有配不上的道理,於是李氏結束了這逛花園之行,回了沈夫人的院子急著問瑩繡關於喬瑾澤的事情。

  瑩繡被問的尷尬,只能頻頻地看向沈夫人,過了一會繡字完了的瑩惠也來了這裡,問了好之後坐到了沈夫人的旁邊翹著小腿聽起了她們說話。

  李氏是越想越滿意,官商結合什麼的就是最給力了,齊家有權,她家有錢,再說她這閨女可完全是按照大家閨秀的路子來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沒有落下,李氏敢擔保,放眼整個京城,她的女兒也是個中翹首。

  “大嫂,這喬家的幾個孩子都十分的出色,瑩繡的表姐喬詩雅下半年就要嫁入將軍府了呢,這喬家二少爺的婚事也是眾多翹盼的。”沈夫人委婉地說著,人家嫁娶都是同一個層次的,就算自己丈夫也是當朝為官的,自己都不曾想過和喬家搭親,這大嫂一來眼光倒是一瞧一個準。

  不料李氏這正拍手叫好,“那正好啊,那祺睿的路不就更好走了。”

  瑩繡此刻只能萬分佩服這大伯母的理解能力,沈夫人的言下之意明顯不過,可大伯母愣是能把它轉個彎來理解,一旁的瑩韻更是一臉的清高傲然。

  “可是大伯母,大伯父不是做官的也不在京城裡頭。”瑩惠脆脆地聲音打斷了李氏的遐想,她一翹一翹小腿望著她們道,“那就不是門當戶對了!”

  “怎麼不是門當戶對了,你爹是做官的,你祖父在的時候可也是做官的。”

  “爹爹是做官的,那也是我和姐姐門當戶對,大伯是做生意的,那就是和做生意的門當戶對,大伯母,您說惠兒說的對不對?”瑩繡微低著頭嘴角揚起一抹笑,就連沈夫人眉宇也舒展了一些,略帶指責地批評道,“你大伯母說話插什麼嘴,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瑩惠偷偷吐了吐舌頭不敢造次,李氏的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沈夫人趕緊圓了場,“大嫂,你也莫急,現在這住下,韻兒的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定下的,京城之中才俊多的是,等鶴業回來我再問問。”

  “那是,我們韻兒可還得挑揀挑揀。”沈瑩韻從頭到尾都沒說幾句話,一旁的祺睿話也不多,李氏覺得沈夫人一點都不給力,自己相公每年往沈家這送的錢銀都夠他們打通多少關係了,就這麼一樁自己滿意的婚事都辦不成,太讓她覺得不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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