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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小阿和從不做虧本的事。哎呀!”

  范侯跟著笑了,附和了幾句:“老奴看著公主打小長到大的,還真沒見公主吃過什麼虧。也只有陛下這樣寬容仁慈的君父,才能養出公主如此聰慧明白事理的人兒來!”

  三人聞言禁不住都笑了,天子這一笑,氣色都好了不少。

  陪天子聊了一會兒天之後,咸寧公主又奉命去看了皇子修,呆到下午才告別宮中。她出到宮門,沒有逗留,直接趕回府。

  一到府中,余度便趕上來,語氣急速地跟她稟報這兩天抄家拿人的結果,顧不上讓她先回鸞和閣坐著聽,邊走邊說道:“公主,本朝新年上計的人快來了,不過估計今年國庫也能收入九十萬萬錢。而這次抄了宋家,竟然抄出了五十萬萬錢,還有三座糧倉,每座據計三千斛,十斗為一斛,共計是九萬斗米!”

  一斗按照二十一世紀的算法就是兩公斤,九萬斗是十八萬公斤,在本朝需要三千多畝良田才能夠收入這麼多糧食。而宋家的現錢能有國庫的年收入的一半,他不過是世家中的一個,加上蓄養賓客,籠絡官員,買兵器與訓練死士私兵,都不止這個價錢!

  連咸寧公主這種出身天家的,都不禁挑眉,搖頭道:“宋家這是罪有應得。如此多的錢財,阿父不惦記,本宮都會眼紅。”

  “何止!宋家還有私奴五萬!良田萬頃!公主恐怕沒有想到,廷尉親自去抓人,宋家余族冥頑抵抗,廷尉差點受傷了。有一部分人聽到宋家出事,宋許發配日南郡,於是舉家南遷,穎川出現了大量的小世家外逃,新任的穎川太守攔不住,只好上奏來問如何處置。”

  咸寧公主停住步伐,有點頭疼。她沒想到這些世家這麼難對付,宋家該殺的人都殺了,該流放的估計也活不長了,怎麼還這麼瘋狂?

  她想了想,舒了一口氣,沉吟道:“既然如此,就讓他們逃吧。至於五萬私奴,一半移到兗州、徐州等地屯田,一半送到涼州和并州,你擬一道摺子,遞到宮裡去,先問了再做。”

  “喏!”

  “還有什麼事嗎?”見余度還站著不動,她皺眉道。

  余度拱了拱手道:“公主是否忘了,您今天進宮是為了請旨安撫大將軍的。”

  咸寧公主恍然大悟,她笑道:“放心吧,阿父已經下旨,准大將軍‘贊拜不名’、‘入朝不趨’。”

  余度一驚,壓低聲音道:“公主,這前幾任受此殊榮的大將軍,下場可都沒有一個善終的,不是以謀反罪抄家滅族,就是死於亂命,血濺刀斧之下。他只差一個‘劍履上殿’加‘九賜’,就是謀篡了。”

  漢高祖劉邦曾經給予蕭何“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的殊榮,這是一個人臣最高的榮譽。至於九錫,即是九種禮器。是天子賜給諸侯、大臣有殊勛者的九種器用之物,是最高禮遇的表示。錫者,賜也。九錫者,乃車馬、衣服、樂、朱戶、納陛、虎賁、斧鉞、弓矢、鬯。 而加九錫者,有篡漢的王莽,本朝有桓帝時的大將軍,下場無一不是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咸寧公主愣了一下,隨即淡淡一笑,垂下眼帘道:“這是阿父之意。況且,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說法,大將軍忠心耿耿,也許不至於赴蹈前車之鑑吧。”

  余度心念一轉,笑著點頭道:“這倒是。除此之外,公主,您猜我在宋家的產業中找到了什麼?”

  “嗯?”咸寧公主嗤笑道,“我猜是宋放的屍首?”

  余度讚嘆道:“公主英明。而且臣還知道,宋放之死,死於窒息並非溺水。臣猜測,兇手應當是宋謙。”

  “不必猜測,就是他。”咸寧公主道,“我曾經在宋放斷裂的指甲上發現了宋謙印綬的紫絲,如果不是宋謙殺的,那就怪了。宋放的屍體你不要驚動別人,就把他移到城外葬了,我想以後說不定可以用到。”

  余度笑道:“臣這就讓人去辦。”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往重新邁開腳,對跟著她的余度道:“白衣令的人出發了嗎?”

  白衣令,本朝密探,有暗御史之職,多為軍中斥候精銳所出,聽令天子。

  “想必已經出發了,駙馬到江陵後,不久就能得到消息了。”

  第40章 公主遇刺

  宋致剛從司隸的地界出來, 一腳才踏進穎川, 就遇見了一群人高馬壯的劫匪, 一臉凶神惡煞, 舉著明晃晃的刀訓練有素地把人包圍起來。

  宋致有些懵,看著這群打劫的, 有點出戲地自言自語:“這年頭,打劫的都比官軍要軍容整齊, 全是精銳嗎?”

  兩個虎賁郎已經拔出了刀, 把眼神凌厲地背靠背把宋致護在一邊, 冷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劫?”

  騎在八尺高的大馬上, 像首領似的人物出列, 冷冷地居高臨下看著三人,笑道:“我們不是來打劫的。我們是來問宋公子要一樣東西的。”

  宋致往兩位虎賁郎身後一縮,心裡早知道這群人不是簡單的劫匪這麼簡單, 看他們騎的馬,如果不是軍中精銳, 怎麼可能會個個有一匹好馬?劫匪?要真是劫匪, 早被新任穎川太守除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們這麼有錢,不會讓太守眼紅心熱才怪!

  聽領頭人一說要問她要東西,按照以往她看電視的經驗,他恐怕要的是她不能給的東西:“你是來要我的命?”

  那人一愣, 一臉玩味,舉起刀指著宋致道:“宋公子,你猜對了,我就是來要你的腦袋!給我殺了他!”

  “殺啊!”

  眾賊一聲大喊,舉著刀沖向了宋致,宋致下意識縮下脖子,被高個子的虎賁郎抓著往後退,一把刀向她砍下來,虎賁郎抬手用兵器架住,順著刀身往對方手上砍,對方撤走,他反手一抬又殺傷一個人。宋致沒有辦法四處閃躲,眼睜睜看著白刃從鼻尖擦過,紅色的血珠從刀面上滾落下來,滴在泥土上,留下一點紅。

  “哼!”見兩人雖然勉力支持很快就會力竭,領頭人冷哼一聲,輕輕踢著馬腹,猛然沖向高個子的虎賁郎,抬起手用力一劈,虎賁郎不敵,鬆開宋致,苦苦支撐後,被領頭人砍了腦袋。

  另一個虎賁郎看見了,怒吼一聲,大開大合不顧自身地發起攻擊。宋致腦袋一空,下意識目光落在屍首分離的虎賁郎身上,胸口突然騰地燒了起來,燒得她雙眼猩紅,喘著粗氣。她從地上踢起他的刀來,咬著牙彎下腰躲過一擊,快步奔到一個騎馬的賊人面前咬牙拍掉賊人的刀,惡狠狠地一划,竟把賊人攔腰斬斷!

  鮮血濺在她臉上,她顫抖著唇,來不及抹掉,後面人湧上來,一刀抹在她肩頭,差點就削掉她耳朵。宋致把刀當劍使,腦海里浮現公主教她的幾招劍勢,她還沒來得及學多少就遇見了這種情況,一時間並不能為她解困。賊人人多勢眾,還配合得不錯,如果不是宋致求生欲望太強,以及憋著一口氣,憑著一腔孤勇,未必還能活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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