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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通馬屁拍得咸寧公主神色不自然了。她哼了一聲道:“佞臣。”

  余度的建議真讓咸寧公主放在了心上,當天就答應要教宋致劍術。宋致私底下向余度打聽了一番,余度告訴她,咸寧公主沒嫁之前,跟著國中第一劍師學了十幾年的劍,從小練武不輟,天寒地熱也在訓練。宋致聽說咸寧公主的師傅是“國中第一劍師”就嚇了一跳,再聽說那位劍師曾經單槍匹馬去平叛,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不由收起了對咸寧公主的輕視,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今日先打基礎,就在這半蹲一個時辰吧。”咸寧公主表情很嚴肅,看不出來是在挾私報復還是真的認真傳授武藝。

  兩個小時?宋致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就要裝昏迷。她還是個病人,在這寒風中蹲兩個小時,開什麼玩笑。

  “這個……公主,時間是不是有點長?學武嘛,要循序漸進,不能急功近利急於求成。臣以為一個時辰不到,臣就要暈倒了。”

  咸寧公主想了想,說道:“也好。”轉身進了房間。宋致鬆了一口氣,感激咸寧公主的溫柔體貼善良可愛,眨眼咸寧公主又出來了,還拿了厚厚的一疊竹簡,往她手上一手放三束,還輕聲細語地叮囑,“駙馬,拿好,站好,要是掉下來,就抄一百遍吧。”

  “啊?”

  宋致無數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嘴賤。好好的安逸小白臉生活不過,非給自己尋開心,學什麼劍,她應該學點做人的道理,多看點書,不然這心智連張賀都能欺負她,更別說完全碾壓她得死死的咸寧公主。

  做人難,做一個有用的小白臉駙馬難,做一個不作死,安安穩穩保住性命長命百歲的人更難。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默然忍受命運暴虐的毒箭,或者是奮起反抗人世無涯的苦難,通過鬥爭吧它們掃清,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前世讀的經典書籍,此刻讓她切身體會到了。

  “啪”。

  “駙馬,抄一百遍。”

  “公主饒命啊!”

  第15章 張叔闕又來了?

  宋致好不容易熬過了半個時辰,實在熬不下去了,整張臉都煞白煞白的,手上捧著竹簡抖地嘩嘩啦啦響,白柳進來的時候看見她搖搖欲墜,趕緊進去稟報咸寧公主。咸寧公主出來讓她休息時,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竹簡散落了一地,狼狽極了。

  咸寧公主上前扶起了她,她沒力氣站好,腳一軟,就要繼續倒下去。見她弱成這副德行,咸寧公主嘆了口氣,攬住她,把她重心移到自己的身上。宋致依靠在她懷裡,嗅到她身上的墮林粉的味道,覺得這種行為太冒犯,連忙往後退開,直挺挺地站著對咸寧公主施了一禮。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咸寧公主偏過頭對白柳道:“你去回絕了張左監,駙馬身體不適,不便出行。”

  白柳拜了拜,應喏而去。咸寧公主抓著宋致的手臂,語氣淡淡道:“本宮初學劍法時,可是要站兩個時辰,刺劍五百下的。駙馬如此體弱,恐怕學不得什麼劍法。左右有人護著,這劍法不學也罷。”

  宋致是怕死又怕苦,可是要是這麼容易就被困難擊退,咸寧公主肯定瞧不起她,咸寧公主能蹲馬步四個小時,她怎麼不能?宋致拒絕了她的提議,懇切道:“臣知道臣文弱,資質魯鈍,但臣已下定決心,還請公主成全!”

  “可是你連站步都不行,後面的苦你能受得了嗎?”咸寧公主見她倔強,有心要讓她放棄。

  “想要保護公主,吃點苦算什麼?”有了第一次的藉口,第二次說出來就熟練多了,宋致一臉正氣地直視咸寧公主。

  咸寧公主沉吟半晌,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只是她怕宋致像今天這樣,已經撐到了極限,還咬牙死撐不說,怕她不開心,她特地囑咐道:“若是想停下來,隨時都可以,不要太為難自己。”

  “多謝公主!”宋致白著臉,露出笑意。她想起咸寧公主剛才和白柳說的話,想是張賀又來找她了,她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試探道,“張叔闕又來了?”

  “他說有事找你。”咸寧公主半是拉半是扶地把她帶到屋子裡讓她坐下,“不過本宮覺得,他是想問你關於五公子的事。”

  “五公子的事?”宋致還不知道五公子的案件和宋敏有關。

  “你可知道,你那大兄與五公子的關係匪淺?”咸寧起身從案上取來一個書囊,遞給了宋致,示意宋致看看。

  宋致打開了書囊,裡面是兩張佐伯紙,紙上密密麻麻寫了字,交代了時間地點人物。第一張寫的是,正平元年春三月三日,宋放與五公子在名揚湖遊玩吟詩,當時除了船上只有宋放和五公子,還有一個划船的船夫。宋放為五公子唱了一首詩歌,五公子彈奏了一首曲子回應。

  後面附了一首詩歌:“今夕何夕兮,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宋致再看第二張紙,上面記錄了一些瑣事:某年月日,宋敏贈五公子名琴“胭脂紅”一擲千金;某年月日,五公子見宋敏,閉門不出;某年月日,五公子與人說將離開春風閣;某年月日,五公子裁得新衣歡喜出門,自此失蹤。

  看著上面的字跡,宋致恍惚腦子裡閃過一個聲音:“阿致,這世間的事不是那麼好說的,對的不一定就是對的,錯的也不一定是錯的,何況是喜歡一個人呢。”

  啪嗒。宋致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毫無預兆地心頭猛然一痛,耳邊瞬間失去了聲音。她看著咸寧公主一臉擔憂地跟她說話,可她聽不見咸寧公主說了什麼,眼前只有一雙關切的眼睛和翕動的唇瓣,她眨了眨眼睛,心底的疼痛像針扎一樣,從心臟蔓延開來。

  咸寧公主一直注視著她,看見她掉眼淚,緊接著就蜷縮著身體想要倒下來,她眼疾手快地接住宋致。宋致臉色一白,直愣愣地看著咸寧公主的臉,也不說話,只是皺緊眉頭,冷汗涔涔往下流。

  宋致努力想回憶起來那個說話的人是誰,她知道是一個男人,但是是誰?是宋放,還是宋敏?還是五公子?該死!她的記憶不全面,有些東西她完全不知道,這具身體對她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駙馬……宋致!你怎麼了?”

  聽覺再次回來,宋致模糊的視線重新清晰起來,她眨了眨眼睛,動了動唇,發出一個無意義的音節。感覺能說話了,她開口道:“公主,臣好像見過五公子……”

  咸寧公主聽見她的聲音,鬆了一口氣,從她袖子裡拿出參丹,餵了一顆在她嘴裡,把她扶起來:“我還以為你發病了。”

  宋致把參丹吞進肚子裡,接過咸寧公主遞過來的茶杯,喝了半杯,道了聲謝後,她道:“公主,五公子會看中臣的大兄還是臣的二兄?臣的兩位兄長,或是英年才俊,或是前途無量,而且都與五公子相交甚密。一個是作歌泛舟,一個是一擲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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