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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無極骨節攥得咯咯響,正想著這些山賊是清蒸還是紅燒,突然傳來一聲狗叫。

  蕭大宮主居然吃一大驚,連忙跳到後面,抬頭看去,只見笨笨乖乖爬在那裡正不贊成地看著他,身邊還有一隻小小的白色哈巴狗,正興奮地叫著……

  蕭無極高舉雙手做妥協狀高叫:「OK,OK」OK是他跟小風學的,每次跟笨笨說話都要用到,否則,他怕笨笨會聽不懂。

  「我不會把他們怎麼樣!最多明天進城的時候報官囉。你千萬別跟小風說。」蕭無極看看地下趴著的、樹上掛著的、還有溝里栽著的山賊們,給小風知道又要生氣。「哦,小白乖,明天請你吃骨頭。」

  墮落啊,居然要給一條小白狗溜須拍馬。這一年多,小風跟著他走過大江南北,每天耳提面命要他洗心革面。蕭無極開始自是不屑一顧,最多陽奉陰違,直到有一天小風問他:「你真想永遠跟我在一起?」

  「是。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作連理枝。」這話雖俗,蕭無極卻找不到更合適的話了。這一年多,他只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個男孩;小風的正直、真誠、智慧,他只覺得一輩子不夠,他要小風的生生世世。

  「那你最好乖一點。否則百年後,我北上你南下,想在一起都難。」

  「?」

  「白痴!」小風指指天又指指地,蕭無極眨眨眼,總算領會了小風的意圖。

  一群山賊面面相覷,怔怔地看著傳說中的天下武功第一的據說是殺人不眨眼的九曲宮的大魔頭……一邊「低聲下氣」地跟兩條狗「說話」?一邊很快消失在叢林間,誰也不知道剛才的死裡逃生是不是一場夢……

  ——全文完——

  《小心……你的腦袋》番外 (完)by Ben

  陰風/春風

  風撲過去抱住笨笨的時候並沒有想會掉進什麼地方。失重的感覺讓他的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叫,可是他沒有,他只是摟緊笨笨的脖子,一人一狗相互把臉埋進對方懷裡。即使是這樣,風還是感覺到了周圍比一百個太陽一起照射還要亮的光。然後是劇烈的痛,渾身上下四肢百骸難以忍受的痛。笨笨在低吟,他自己也忍不住叫了出來,“啊——————”風昏過去之前最後的想法是:“我大概是死掉了。”

  所以,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99%肯定自己死後上了天堂。笨笨趴在一旁舔著他的臉,微風輕吹,空氣里瀰漫著青糙跟野花的芳香。除了蟲鳥的鳴唱,沒有別的聲響。餘下的1%的懷疑上因為他的身體還是很疼,死人好象是不應該感覺到疼的。

  陽光穿過茂密的林葉,細碎地照到他的身上臉上。風爬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樹林中的糙地上——不是那種修剪整齊的義大利糙坪,而是齊腰高的野糙和野花兒。樹,也很高很高,高得讓風覺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變成了奧里弗,到了巨人國了。

  再然後,風的肯定又下降了五個百分點——因為他餓了,死人好象也不應該覺得餓。不過,Anyway,誰知道呢,也許天使也是吃東西的——如果這裡是伊甸園的話,他只能說當初亞當跟夏娃的爬樹技巧跟某種現在還被一些人尊為 祖先的某種動物有得比。他看看表,可惜手錶停了,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解下身上的背包,檢查了一下,還有三包壓縮餅乾,兩塊火腿,兩瓶水。急救箱還在。他先把笨笨從頭到尾檢查一遍,有撩起自己衣襟在身上看了看,都沒受什麼外傷。

  風拍拍笨笨的頭:“夥計,這裡好象就剩咱們倆了。試試看能不能先找到水源吧。”

  笨笨應了一聲,在樹林中繞著圈跑了一會兒,叫了一聲。風會意,跟緊笨笨衝著一個方向跑去。靠著那點餅乾,火腿,還有沿途采的野果子,一人一狗在林中走了三天之後,終於來到了一條小溪邊。

  溪水很清,在月光下發著幽藍的光。水居然是甜的,還帶著青糙的澀澀的芳香。風跟笨笨跳進去喝了個飽洗了個夠,然後走進了離小溪不遠的那片村落。

  風敲開的第一家門就是白衣秀才白文賓的家。因為當時只有他家的窗戶還透著油燈的光。風看著一身白袍挽著髮髻的白先生,張了半天嘴,終於說了一句:“嗨!你是天使嗎?”他穿的衣服有點象星球大戰,頭髮也有點兒象。

  “天使?”白文賓搖頭,天使是什麼東東?

  “現在是公元幾年?”

  “什麼公圓?”小男孩很漂亮,不知從什麼地方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鞋子都很怪,還背著個怪怪的包兒。說的話……好象腦子有點不太正常。

  為什麼用油燈?木門,茅糙房,屋子裡的家具是那麼的……返璞歸真……難道……記得好象有人問愛因斯坦,如果有第三次世界大戰,各國會用到什麼先進武器。當時愛因斯坦說: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人們會用什麼武器,不過我敢肯定第四次世界大戰大家用什麼武器——他們會用石頭和木棒。風不能肯定他是回到了過去,還是到了未來,不過他知道他跟笨笨被地震吞噬,接著又經歷的那陣強光,確實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對於時空穿梭這種概念,風的理解緊限於當年看過的電影“回到未來”,可是人家麥可?福克斯當時坐著時空車,來去自如,跟旅遊似的想去哪兒去哪兒;自己現在……多半是回不去了……也不一定,說不定哪天又來場地震,也許又把他們震回去了也是可能的……

  不管怎麼說,風就在白先生的家住了下來。風是白文賓見過的最怪異的人。衣服怪,頭髮怪,生活習慣也怪。而且,他會說獸語。白文賓知道從前有個公冶長,懂鳥語的,不過那畢竟是傳說,可是當風跟笨笨講英文的時候……

  風會說中文——不是說得很好,至少沒有他說獸語流利。現在這些之乎者也的更是鬧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寫就基本不會了。所以他留在了白文賓的學堂,跟著五七十歲不等的羅卜頭們一起上課。

  白先生問他叫什麼名字的時候,他說:“我叫風。”

  “哦,那你姓什麼?”

  姓?他在加拿大的時候,官方文件上的姓是茵扭特,那是個土著部落的名字。風想了想,白先生有點奇怪——姓什麼還用想這麼久嗎?“我姓茵,茵風。”

  白文賓皺起眉頭,誇張地打了個哆嗦,陰風?哪家父母會給孩子取這麼個名字?難怪他不願意說。

  “這名字不好?”風看著白先生眉心的蝴蝶結,小心地問了一聲。畢竟只有天知道他還要在這麼個怪地方待多久,名字還是入鄉隨俗一點比較好。

  確實不太好。“想不想換個名字?或是再取個表字?”

  “好啊,謝謝先生了先。”風很痛快地答應了。

  “那就叫陰……”白先生開始算筆畫,陰陽,八卦……

  “不不不,我還要叫風,那個不能改,可以不叫茵風,不過一定要叫風!”

  “@_@!”白先生嚇一跳:“你是說名字不能改,姓可以隨便?”

  “對!”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名什麼是姓啊?”

  “當然知道!名是自己的,姓是爸爸,爸爸的爸爸,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都一樣的那個。”

  回答基本正確,雖然是經典的三歲孩童的答法。“那……就叫春風吧,總比陰風強。”

  風就在這小劉莊住下了。黑林村人口不多,大概有二十幾戶人家,其中最有錢的就是劉大戶。這劉大戶有一點兒為富不仁——就只有一點兒,為人刻薄了些,但不是很壞。其他的鄉親鄰里都很厚道——當然是在他們熟悉了風之後。

  開始的時候,大家剛知道風是從死亡林出來的,都有些敬畏地躲著他,除了瘋了的寡婦五阿嫂。五阿嫂的兒子三年前誤入了死亡林,再也沒出來,從那以後五阿嫂人就瘋了。當瘋五嫂跪在地下求風把他兒子找回來的時侯,風什麼都沒說,卻在死亡林里轉了三個月,愣是找到了四具屍骨。然後他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居然給四個骷髏裝上了臉——真真畫得也沒那麼象,有一具屍骸居然是四十多年前失蹤的二來子的哥哥。

  從小在保留區的生活使得風很快地適應了這個陌生的時空。他隔三差五地去林子裡砍柴打獵,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敢進那林子的人,收穫比別人要豐厚很多倍。

  一個人的時候,風會懷念從前的日子,懷念隊友們,懷念老酋長,甚至懷念只見過兩面的華人富商殷先生。他應該感謝殷先生,是他堅持自己是華人,要學會說中文,否則……風苦笑,憑他的“獸語”怎麼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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