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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半年後,他們將在同一座城市會面。

  也許四年後,他們還會步入同一座教堂,見到同一個牧師,戴上同一款戒指。他們會有同一個寶寶,有……

  “想什麼呢,走吧。好冷。”

  陸景行回過神來,沒回答,輕車熟路將她的雙手握住,然後塞進自己口袋,帶著她踩著雪,離開校園。

  第79章

  北京,首都。

  新年的氣氛在這座快節奏的城市似乎一點都不濃郁,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空氣污染卻沒見減少。

  戚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背著琴盒離開民族大學的校門。行人很多,但笑容很少。步履匆匆,夾著公文包的大人們連搓手的機會都沒有,臉上滄桑的皺紋一動不動,偶有大風吹過,他們才眨眨眼睛。

  這一個承載著北漂夢想的大城市,是連蝸居都成了奢求的大城市,是也許未來有一天北京本地人都被外來人擠走的大城市。

  來之前對紫禁城的熱愛在見識到這座城市的擁擠之後消散不少,戚茹戴著口罩,望著霧蒙蒙的天,覺得自己應該惜命。

  霧霾嚴重的地方,呆四年就夠了。

  然而樂團在這裡,想想又覺得矛盾。

  2013年悄然過去, 2014年的開頭就不太美好。

  “你到了嗎?你再不來我們就不等你,直接開飯了。”

  秦明月抖著嗓子在電話那頭說。

  悶悶的聲音從口罩中傳出,又穿過手機到達對方耳朵,秦明月只聽見自家表妹說:“馬上到了,再等五分鐘就行。明月姐,你給我叫一盅湯先,我快凍麻了。”

  暖氣片壞了,她裹著羽絨服在冰冷的練習室里呆了一上午,直到手指撿不起弓才收琴出門。

  “行行行。”秦明月答應了一聲,又掛了電話,這才推開一直湊在自己耳朵邊的男人,啐他一口,“聽夠了沒?點湯去。”

  金髮男人捂住胸口倒在椅子上,誇張大叫:“妹妹聲音真好聽。”頓了頓又憤恨地罵,“可惜有男朋友。你可得和妹妹說,以後分手了來找我,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滾你的,有你這麼咒人的嗎?去去去,點湯!”然後自己又笑了起來,同桌的其他幾個外國人都覺得金髮男不厚道。

  聲音有點大,但又因為用的是加拿大的俚語,飯店大廳里對這兩人感興趣想要上前搭訕的人都不太敢上前。

  五分鐘之後,戚茹到達這家川菜館。最右側的某一桌上,一圈人正在等她。

  “不好意思,來晚了。學長學姐問題太多,有點纏人。”戚茹和這些人不太熟,但該有的解釋還是要有。

  事情要從年前說起,她和陸景行拿到保送資格後,在家裡只閒著玩了一周就開始了各自的學習和工作。陸景行和程江聯繫,直接去白詠吟身邊當了個小助理,時不時能進錄音棚,去學習如何使用高端音樂設備。

  而戚茹跟著秦明月走了好幾個城市,又被徐宏送進了臨安市本地的民樂團和老前輩學習。好不容易過了個年想再放鬆一回,則是被巡演結束的秦明月拎來了北京。

  多倫多交響樂團在二月結束了國內的音樂會巡演,順便給新灌的唱片宣傳了幾回之後便打算回國。但北京的幾所高校請了交響樂團來開交流會,希望能相互指導。

  說是相互指導,實則是單方面的實力碾壓。

  國內的交響樂起步晚,本身樂手的水平和國際大樂團比起來就不算高,加上靈魂人物——指揮稀缺,所以即便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交響樂團,在多倫多面前還是不夠看。

  好在負責人對中國有了興趣,樂團這個月也沒有其他安排,徵得樂手們的同意後,留了一部分人在國內繼續交流。

  “小七跟著我一塊,我會照顧好她的。順便可以提前去看看學校,以後不會抓瞎。”秦明月是這麼和戚奶奶說的,然後戚奶奶就替她打包好了行李箱,歡快地送她出門了。

  在戚奶奶心裡,學習是大事。能早早熟悉學校,熟悉老師,再好不過。

  於是戚茹就這麼和樂團的其他外國人一起來到了首都。而陸景行,在上海某錄音棚中製作完全原創的,想要送給戚茹的第一支曲。

  當然,我們的女主此時並不知道這些。

  午飯過後,戚茹和秦明月回賓館。邀請多倫多樂團的大學一共有六所,這幾家學校商量好了,輪流給他們付房費,要搬樂器也不讓他們動手,直接派音樂系的學生當苦力。戚茹作為家屬和秦明月住在一起,提前享受了一把學校的補助。

  “明天沒事,奧羅他們說忙著和學生交流,還沒好好逛過大學,明後天要去清華園和紅樓,有人送了我們幾張票,後天晚上有歌劇,你去嗎?”

  奧羅就是想要挖牆腳的那個金髮男。

  “逛大學可以一起,看歌劇我就不去了。後天晚上盧老師他們有一場私人聚會,說是要帶我去見見世面,認識認識圈裡的樂手。”

  盧偉喬為了戚茹也算是費心費力,比如這一整周,樂手們被請去學校和音樂系的學生交流,戚茹就被盧偉喬抓去民族大學,讓她感受學姐學長的練習氛圍,還特意把指揮老師介紹給她認識,扔給她一些書和筆記視頻。

  戚茹一直以來都單打獨鬥,與陸景行的合奏因為只有兩人也不需要指揮,但他知道戚茹的目標是進民族樂團,早早培養出她的配合感,日後他也能得到好處。

  “行吧,不過你也別太過謙虛。那些老人確實有本事,你水平也不差,不需要為了那點子人脈和資源卑躬屈膝。”

  戚茹笑,“我是那樣的人嗎?”彎腰並不能讓別人高看一眼,何況有林啟光的存在,怕是沒人會認為她是個好欺負的後生。

  私人聚會的地點在一家四合院,戚茹頭一次踏進四合院,被它的古舊震驚了一秒。完全對稱的四合院,紅門黑瓦,木質的窗格,長長的抄手遊廊,這些都讓戚茹覺得新奇。

  她被盧偉喬推到眾人面前,被眾多長輩打趣卻不顯失禮,落落大方應了大家要看她拉一曲的要求。

  又是那曲賽馬。最見基本功的一首曲子。

  比起民樂之星比賽那會,戚茹又琢磨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一曲完畢,不說所有,她獲得了大部分長輩的認同。

  ……然後她就被盧偉喬使喚得更狠了。

  多倫多樂團和民族大學學生樂團的交流過後,秦明月便要離開。她來不及回臨安和秦姨婆告別,直接從首都機場出發,臨別時硬是塞給戚茹一張卡。

  “這麼多年沒送你什麼禮物,你都十八歲了,這張卡就當我補償你十八年裡每一年落下的生日禮。”怕戚茹拒絕,又擺出一張惡人面孔,兇巴巴的,“不許不要,聽見沒有。首都物價可貴了,你可不能委屈自己。”

  戚茹捏著這張新卡,眼眶一熱,右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奶奶要罵我的。”

  “你不告訴她不就完了?怎麼,你怕我給你了之後我沒錢?你可小瞧了你表姐啊,再說,你姐夫的工資卡在我手裡,咱們不差錢。你乖乖收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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