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出人意料(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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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晉心痛到了極點,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身體。

  「呼啦」清脆的響聲,義淨手裡的碗,掉在地上。

  他快速跑過去,搭上她的脈搏,她已經心臟受損,無力回天,閉著眼搖頭嘆息。

  顧美倩看到居然失手傷了青青,睜大眼睛,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的後退幾步。

  她和青青相處一段時間,體內的那種母性全部被喚醒,心裡已經認了這個女兒。

  她後悔貿然出手,全身的神經,被刺激的,變得尖銳的疼痛,大叫一聲,一路狂奔出去。

  「青青,你怎麼樣?一定要撐住!」

  秦晉感受到她呼吸微弱,弱的像不存在樣。

  雲青青顫抖著手,吃力地想要抬起,卻連這絲力氣都沒有。

  秦晉伸手抓住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眼圈發熱,殘存的微弱意識,讓他想到了什麼。

  抬頭看著義淨禪師,像看到了希望一樣,苦苦哀求:

  「高僧,你法力無邊,一定能救她的是不是?只要能救她,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義淨了解九殿下的為人,他性格孤傲,從不求別人,如今肯定是痛到了極點。

  他抓住青青的手臂,像是做了什麼決定,這是他的親生女兒,是他害了她。

  青青只覺得體內一股熱流,仿佛體內有了支撐,已經麻木的疼痛,卻變得更加明顯。

  義淨額頭汗如雨下,最後卻挫敗的坐在地上。

  「九殿下,貧僧無用,青青心臟受到重創。根本無法修復,老朽,只能讓她多活一會兒。」

  義淨垂頭喪氣,多年修煉的無欲需求,也阻止不了他心痛。

  「不可能,不會這樣的,一定還有辦法!」秦晉不願相信,默運真氣,不斷的輸入她體內。

  可是她的氣息,並沒有因此變得強烈,反而像一個無底洞一樣,無論怎麼也填不滿。

  他就是拼盡全力,也溫暖不了她慢慢變冷地身體。

  易景天早已痛的麻木,兩條腿像有千斤重,直到這一刻,才有了些許知覺,撲通一聲,跪在青青旁邊。

  兩人合力,把自己畢生所學的內力,灌輸到她體內。

  源源不斷地真氣,像石頭,投入九霄雲霧一樣,不但聽不到聲響,更摸不著痕跡。

  而青青胸口的血,瞬間把淡清色的羅裙,染的鮮紅。

  「別浪費力氣了,我怕不行了!」

  青青無力的說,身為一個醫生,她知道心臟,對於人體的重要性,她已經能感覺到,心在一點一點的破成碎片。

  秦晉一顆心都被揪了起來,他咬著唇,聲音卻抖得厲害:

  「青青,你不要說話,我就是死也要救你!」

  說完又把手掌,貼在她的後背上,可是她的頭卻垂了下去。

  「九殿下。」義淨一臉悲絕:「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晚了,怕來不及了。」

  秦晉聽到這話,心念具灰,心變得更加冰冷。

  他神情有些麻木,慢慢的把青青抱在懷裡。從來沒這麼無助過。

  看著她臉色發白,連紅潤的唇,也變得毫無血色。

  他忍不住哭出了聲,長這麼大,第一次,因為心痛而哭:

  「青青,你不能這樣拋下我,我不允許,我不敢想像,如果沒有你,我活著有什麼意義?」

  她胸口的血跡,暈染的越來越大。

  秦晉慌忙用手去捂,那把沒入體內的刀,僅僅有個刀柄在體外。

  他不敢去觸碰,因為那樣,她也會更痛。

  鮮紅的血液,從他指縫中咕咕流出,他看的觸目驚心,渾身劇烈的顫抖。

  他在戰場上,不是沒見過血,卻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刺目。

  青青伸出冰涼的手,慢慢的擦拭著他的眼底,斷斷續續的說:

  「子,慕,你是……威震天下的九殿下,不能輕易……流淚,認識你我,死而無憾了!」

  秦晉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眼淚像決了堤一樣,紛紛落在她手上,更砸在她心裡。

  「不,我還沒有好好對你,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去遊歷天下,累了就隱居,你一樣也沒做到,不能言而無信,青青,嗚……」

  「我……」她指尖動了一下,「來世……」

  「不行,我不要來世,就要現在,青青你敢走,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秦晉聲音顫抖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青青眼睛慢慢的閉上,秦晉拼命的搖著她的身體,「青青,青青……」

  像被萬箭穿心一樣,他摸出腰間的短刀,悽然的笑了一聲:

  「青青,我來陪你!」

  揚刀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眾人驚駭不已。

  玄一最先反應過來,他伸手奪過他手裡的刀子:「九爺!」

  青青眼皮越來越沉重,她用力的睜開:

  「易陽,你敢不把他撫養成人,我死不瞑目!」

  拼的最後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她如燃盡的有燈。

  這是帳篷里,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

  易景天擦了一下眼睛,快速的把孩子抱出來。

  放到青青面前,「青青,再看一眼孩子!」

  並把秦易陽放在她的臂彎處。

  雲青青這時眼角才流出晶瑩的淚珠,她輕撫他的小臉,摸著他粉嫩的唇。

  並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的奶香。

  孩子像是知道母親在和他告別一樣。

  小手抓著母親的臉。突然咧著嘴哇哇大哭起來。

  秦晉把她母子,緊緊的摟在懷裡,陷入了絕望。

  上天像是感受到了這一人間慘劇,悠悠的飄起雨絲。

  天地間被一股悲涼的氣氛,所籠罩。

  雲青青看了一眼易景天,淡淡的笑了:

  「哥,你該給我,找個嫂子了,他們父子,就拜託……你了。」

  易景天逼退眼底的淚,笑的淒涼:

  「妹妹,我,會的!」

  青青滿意的笑了,看著義淨,「爹!」

  又深望了秦晉一眼,「子……慕……」

  手臂慢慢的垂了下來,那雙美麗的眼睛,帶著不舍,慢慢的合上。

  眼角流出的淚,像珍珠一樣美麗。

  面容絕美的不似凡塵中人。

  「青青!」

  「王妃!」

  易景天在她手臂垂下時,就連忙接過了孩子。

  秦晉似乎沒有了知覺,神情變得呆滯,眼睛發直。

  不看眾人一眼,慢慢的把青青抱起,緩緩的走入帳篷。

  臉上帶著笑,迷失了本性,神情恍惚。

  「九爺!」玄一喊他,他似乎也聽不到了。

  心靈的重創,讓他陷入了痴狂的狀態,不知身在何處,不知將去哪裡,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認識面前的人。

  呆呆的坐在床上,從後面擁著她,時而悲痛,時而狂笑,時而痴痴傻傻的看著她。

  任何人,也不讓進來。

  易景天傷心之餘,看著哇哇大哭的孩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第二天,硬闖進帳篷,點了秦晉的昏睡穴,稍坐安排。

  帶著他和青青一起回臨沂。

  秦晉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醒來時已經回到了王府。

  眾人已經知道青青離世了,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特別是雲承揚,昏厥了幾次。

  秦晉醒來,猛然想到之前的事,發瘋似的赤腳下床,衝出房間。

  「青青,你們把青青藏哪去了?」

  他抓住一個丫頭,指甲快陷進他的皮肉里。

  秋菊本來就傷心,哭著說:

  「王妃在靈堂!」

  他飛奔過去,看著靈堂內,悲痛之聲一片,到處是刺目的白綾,大怒,伸手把那些所有白色的東西,都扯掉。

  「誰允許這麼弄的?都給我滾!」

  他推開棺材蓋,看著青青面容鮮活,因為回來之前,一直用特殊的藥物保存,所以她的身體沒出現任何異樣。

  把她抱出來,走入王府後院的冰洞裡。

  這個冰洞是他幾年前建造的,修煉內功的用的。

  裡面極寒,冰雪四季不化。

  他把她放在清冷的冰床上,並把四周的夜明珠全部收了起來。

  裡面頓時一片漆黑,他蜷縮在她身邊,不想見任何人。

  所有的人,心急如焚,但卻沒有辦法,九殿下把自己關在冰洞裡,已經五天五夜了。

  那麼冷的地方,如果不用內力,要不了幾天,就會凍成冰塊兒。

  秦易陽又每天哭鬧不止,芳華公主,抱著孩子,在門口不斷的走來走去。

  後來心一橫,讓人把洞門撞開,她抱著易陽走了進去。

  撲面而來的陰寒之氣,讓她渾身打了個寒戰,用衣服又把孩子包緊了些。

  她拿著夜明珠,周圍有了光亮。

  沿著長廊,繞了進去,這裡像是閻羅殿一樣,陰氣逼人,森冷。充滿死亡,頹廢的氣息。

  秦晉蜷縮的病床上,全身發抖,臉上也凝了一層白霜。

  似病非病,形容枯萎,聽到聲音,紋絲未動,「出去!」

  「九哥!」

  芳華心痛的哭出了聲,這還是她那個不可一世的九哥嗎。

  從小,他最疼自己,她也敬重他,熱愛他,可如今,卻像一個垂死之人。

  「滾!」

  芳華快步走上前,冷得牙齒打顫,「九哥,青青離開,我們都很難過,可你不能這麼自暴自棄,你這樣,讓青青在天上看到,該多難過。她怎麼能放心,你何苦讓她死都不能安生?」

  一聽到死,秦晉眼神變得凌厲:「讓你滾!」

  芳華哭的更加傷心,「九哥,你讓她好好去吧,重新振作,讓她在天上也為你驕傲!」

  可能是因為天太冷,或者秦晉呵斥聲太大,易陽哭了起來。

  芳華連忙擦了一下眼睛:「你看看易陽,他還這么小,就沒有了母親,你難道還想讓他沒有父親嗎?」

  「易陽。」

  秦晉如死灰的眼睛,騰出一絲光芒,他坐了起來,看著鼻子凍得發紅的兒子。

  伸手把他接過來,親吻著他的臉,低低的抽泣起來。

  他抱著孩子出了冰洞,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他眼睛半眯,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秦晉找人把那個冰洞,修整一番,做成冰墓。青青靜靜的躺在那副陰沉木的棺槨里。

  陰沉木不怕水火,不怕土浸,密封,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她的屍身不腐。

  秦晉自那以後,交出了兵權,做一個無官無職之人,皇上憐憫,讓小小的易陽,世襲了他的王位。

  他則變得更加冷漠,不以接近,整日不說一句話,只有看到兒子時,眼底才有一絲,少見的慈祥。

  每日,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一把鋒利的刀子,慢慢雕刻那塊白玉。

  小心翼翼,專注而又認真。

  白玉雕像,刻成之後,總覺得不滿意,所以天天都在修整。

  無論在哪裡,都把那具雕像帶在身邊。形影不離。

  一晃,秦易陽四歲了。

  這孩子聰明絕頂,又可愛,活潑,並頗具領導才能,能看出來,假以時日,一定是一位大氣從容,丰姿神秀的人物。

  而這四年,秦晉沒有一刻忘記過青青。

  每日腦海中,縈繞著她的一顰一笑,一嬌羞,一嗔怒。

  思念如流水欲斷不止,那種腐骨蝕心的感覺,讓他每日陷入痴狂。

  每每夢到她離世的那一幕,從夢中驚醒,眼前的物體,都開始慢慢幻化成她的影子。

  所以很多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王府內,會經常出現一抹無助的身影,在瘋狂的尋找著什麼。

  之後,無功而返,秦晉會陷入更深的絕望中。

  如果不是因為兒子,他是沒有勇氣活到現在的。

  因為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而活著,才是無休止的折磨。

  府內的下人,都怕他,因為覺得王爺精神已經失常。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醒,什麼也都看的明白,只是無所謂罷了。

  他神情恍惚的回到房間,卻看到兒子粉雕玉琢的臉。

  他立馬眼底透出暖意,神情也恢復了正常,蹲下來:

  「易陽,你怎麼還不睡?」

  「父王,我想和你睡一起。」

  兒子歡快的摟著他的脖子,並親著他的面頰。

  四歲的孩子,他比同齡人成熟很多,也能體會到父親鬱鬱寡歡,但是他總是讓自己看起來很快樂,想逗父親開心。

  「你都是個大孩子了,乖乖自己睡去。」

  他把兒子抱起來,誘哄著。

  「我不嘛,父王,我做噩夢!」

  易陽癟了一下嘴。

  秦晉坐下來,讓兒子坐在自己腿上,安慰說:

  「做夢都是假的,做了什麼夢,告訴父王。」

  易陽抽了一下鼻子,收斂了笑容:

  「父王,我和外面的小朋友玩,他們說我是沒娘的孩子,說我娘不要我了,我晚上就做噩夢,夢見我娘把我丟了!」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摸著父親的臉:

  「父王,是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易陽不乖,惹娘生氣了,把她氣走了?」

  秦晉心底一緊,酸痛難忍,眼睛開始濕潤,他擦了一下眼睛,強忍著,緩聲說:

  「不要聽小朋友亂說。你怎麼可能沒有娘,你娘比他們的娘都漂亮,你娘很疼你,她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一時回不來。」

  他胸口痛的,讓他呼吸,不敢太用力。

  「父王,那我們一起去找她吧,我可想她了。」

  稚嫩的孩童,信以為真,還在祈求著父親。

  秦晉眼圈發澀,「我也想她,等你長大了,我們再一起去。」

  「好!」易陽破涕為笑,還和父親拉鉤,怕他反悔。

  「我娘很美嗎?」

  「比我皇姑姑還美嗎?」

  「她眼睛是不是很明亮?」

  「父王,你能幫我畫一張,我娘的畫像吧。」

  「父王,等娘回來,我要把舅舅剛教我的那套劍法,練給她看,還有我剛學的字!」

  「她會不會誇我。說不定會給我做好吃的!」

  「父王,會不會啊?咦,父王,你怎麼了?」

  秦易陽正一臉幸福的想著母親回來的情景,卻發現父親把他放下來,一個人默默的出了門。

  他進了那座冰墓,看著那副無情棺槨。

  仿佛是一座大山,把他和青青阻隔

  兩個世界。

  他枯坐一旁,渾身被落寞和淒涼所包圍。

  「青青,你現在在哪兒?過的可好?我答應過你,要把易陽撫養成人,四年了,我過的很痛苦,我好怕自己堅持不下去,好想去找你!」

  他疲憊的眼睛,更加灰暗,「青青,你能給我拖個夢嗎?告訴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堅持不住了,想把孩子託付給承揚,可又怕你怪我!」

  寒冷徹骨的冰墓里,四周都是厚厚的冰,可此刻,棺木一側卻「啪嗒,啪嗒」,滴了幾滴清水,仿佛是人的眼淚。

  秦晉慌忙彎下腰,用手接住,「青青,你是難過的流淚了麼?對不起,我不該食言!」

  他趴在棺木上,失聲痛哭,把心中積攢了許久的情緒,都宣洩了出來,把那具雕像,放在棺木旁邊的花叢里。

  之後他似乎,恢復了正常,雖然還是冷酷,消瘦,但精神還好!

  每日,早早起床,教兒子讀書識字,習武。

  閒暇之餘,帶他遊歷山川,增長見識。

  兒子十八歲了。面如冠玉,才高八斗,瀟灑不羈,並且得舅舅易景天和父親的親傳,功夫之高,天下沒幾個敵手。

  據說白朔和另個舅舅雲承揚親傳醫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奇門遁甲,五行八卦,旁門左道,甚至投機取巧,無所不能。

  溫潤勝過易景天,奸詐高過秦晉。

  皇帝愛惜其才,直接封為親王,視同皇子。

  這日,王府內,卻不見了秦晉的身影。

  剛開始,秦易陽也沒多想,可一直到晚上,也沒見父親的影子,漸覺不妙,派人尋找,一夜無果。

  他突然想到什麼,獨自去了王府後的那座冰墓。

  在旁邊的石桌上,看到父親的親筆遺言。

  易陽顫抖的手打開,讀完之後,堅硬的心,也悶痛起來。

  上面寫著,父親和母親相識,相愛,相別,還有父親這十八年來,內心的掙扎和痛苦,以及自己成長的點點滴滴。

  最後父親向他道歉,希望他原諒自己的自私。

  他看著旁邊母親和父親的畫像,知道父親去了,他安詳的躺在母親旁邊。

  秦易陽的眼神變得堅韌起來。

  一點都不怪他,「兒子長大了,爹,娘,你們是時候該團聚了。」

  時空隧道之門,永無止歇。

  一座帶著年代氣息的別墅里,威嚴慈祥的老爺子,高聲喊道:

  「雲青青,快起床上班了!」

  潔白的大床上,躺著一位睡眼惺忪的妙齡女子,擰著秀眉,翻了一下身。

  「爺爺,這才幾點,你都退休了,我不是你的手下了,你還管我?」

  老爺子用拐杖,敲著她的小腿,她痛的「呼」一下子坐了起來:

  「你這老頭兒,怎麼對孫女下死手!」

  老爺子呵呵笑道:

  「你都在家休養了半年了,不,快兩年了,爺爺退休了,你爸爸不用接管醫院,我就全指望你了,趕緊的。」

  雲青青真想拿個枕頭,把那老爺子砸暈。

  氣呼呼地起床,刷牙洗臉,她回來已經半年了。

  據爺爺說,那日她去參觀古墓,之後就暈了,手裡還拿著一具白玉雕像。

  爺爺是醫學界的權威。他把孫女兒帶回家裡,每日查閱典籍,親自救治,不見一點兒效果,孫女就像個植物人一樣,沒意識,沒知覺,但是卻有一口氣。

  這樣在床上一直躺了一年多,半年前卻突然甦醒。

  青青還記得甦醒的時候,她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的呆了幾天。

  對著那具雕像發呆,胸口卻像粉碎一樣的疼。

  聽爺爺說那座古墓,被開發商買了下來,試圖建成商業街,本想讓考古專家進去探測,卻莫名的坍塌,裡面所有的古物都化為烏有。

  青青想盡一切辦法,也沒能回去,每日只有躺在床上哭泣。

  爺爺以為她大病初癒,情緒低落,每日安慰小心照顧。

  她小時候,爸媽工作忙。是爺爺一手帶大,祖孫的感情很深。

  自己躺床上一年多,爺爺操碎了心,本來是一個儒雅的圓潤的老人,現在乾枯的只剩一把骨頭。

  看她情緒低落,他日漸蒼老,青青心疼,為了爺爺,她要讓自己振作。

  按時吃藥,鍛鍊,和爺爺探討醫術,半年後,至少表面恢復了正常。

  可每到晚上,孤寂如影隨形,疼痛浸入骨髓,心裡空空落落,精神無依無靠。

  秦晉所感受了,她都感受了,特別是胸口,經常會徹骨的痛。

  今天決定重整旗鼓,去醫院上班。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面孔。驅散了一些她心裡的涼意。

  醫院的領導早知道她會來,簡單的歡迎儀式之後,她開始了正常的工作。

  忙碌了一個中午,吃了午飯,去洗手間,出來洗手時,同事神神秘秘的和她說:

  「青青,你聽說了沒有,秦氏的大少爺,闌尾炎住院,主刀醫師換了十個了,都被他罵了出來,硬說不專業。」

  聽到秦氏,青青身體顫了一下,怪自己太敏感,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不知道,據說這個大少爺,三個月前,剛從國外回來,準備接管秦氏的,不知怎滴,砸傷了腿。當時也是在我們醫院住的,有名的壞脾氣!」同事撇撇嘴。

  「那現在呢?」青青問。

  「現在醫院正在研究決定,誰來幫他主刀,沒辦法人家財大氣粗,不好惹!」同事嘆氣。

  「那是他還不夠疼,如果真的疼的難以忍受,殺豬的幫他開,他都得開。」

  青青開玩笑說,之後出了洗手間。

  卻沒注意,對面走出一位年輕男子,拿著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戲謔:

  「秦少,醫院想派個殺豬的,給你做手術。」

  第二天早上,青青剛到醫院,就被領導安排,去給豪華病房的大少爺主刀。

  看著病歷上寫著像狗爬一樣的名字,只能看懂一個年齡30歲,青青皺眉!

  她帶著護士,去病房,病人身形高大,頎長,不知道是不是盲人,在病房還帶個大墨鏡,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臉。

  「病人有沒有癲癇!」不然為什麼渾身發抖。

  男子握緊了手,又忍住了,「都出去,我親自和雲醫生談。」

  嗓音低沉渾厚。

  病人手術前心裡害怕,主治醫生稍作開導也可以有。

  青青讓人退下,坐在床邊,公事公辦,稍作一番安慰。

  又掀開他的衣服,看著他的小腹,皮膚緊緻有彈性,居然還有八塊兒腹肌。

  她喉嚨動了下,伸手按了按。

  「啊!」

  男子叫了一聲,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雲醫生,你不避男女之嫌嗎?」

  他一用力,把她壓在病床上,桃紅色的唇瓣,似有若無的,擦著她的臉頰。

  青青驚呼一聲,剛想呼救,唇就被他咬住。

  她被男病人非禮了。又氣又惱,掙扎中,他的眼鏡,落在一旁。

  四目相對,萬千言語,如鯁在喉。

  青青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頭髮蒙,呆若木雞。

  「青青,真沒想到在這個莫名奇妙的時空里,能遇見你!」

  「秦晉?!」

  青青一個機靈,以為是在做夢,狠狠的眨了幾下眼皮,他還在。

  他是秦家大少爺,秦子慕,一直生活在國外,三個月前,回來接管秦氏,剛買回來,古墓那塊的,想開發成商業街。

  他去查看,卻突然坍塌,他不幸。被掩埋其中。

  挖了半天才挖出來,本來氣若遊絲,可突然就好了,只斷了腿。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

  秦晉說,來的時候,還真不適應,這個世界像瘋了一樣。

  還好他帶著,本尊的記憶,現代知識和閱歷,所以很快就適應。

  他當王爺時,受的也是高等教育,計謀,策略不下於任何人。

  掌管一個秦氏,那簡直是太容易了。

  青青還是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半天憋出一句:「手術!」

  「你不會真用殺豬刀吧?」

  秦晉感覺不真實,給他一刀吧,清醒清醒。

  「屠龍刀!」

  豪華病房裡,秦晉一直纏著不讓她走。

  「我還得去查房呢!」

  他剛做完手術,本來沒啥大事兒,就是裝可憐,一會兒這兒疼,一會兒那癢。

  「現在就是查房啊。只不過在我這兒,多查一會,再順便把我全身上下都查查!」

  雖然傷口還有些疼,但是看到她就不疼了。

  「待時間長了,同事們說閒話!」

  青青看著他依然年輕英俊的臉龐,恍如隔世,直到現在腦袋都是蒙的。

  「兒子都生了,誰還說閒話?」

  他摟住她纖腰,她又不敢動。

  這個老男人,這麼難纏,上一世比自己大,這世還比自己大,大七歲啊,其實也不算啥了。

  聽他說,易景天成了一代江湖豪俠,武林第一美人,死纏爛打的追他,易景天每日東躲西藏,像做賊一樣。

  白朔做了太醫,還娶了郡主。

  她哥哥和妹妹,都過的很幸福。

  顧美倩瘋瘋癲癲,義淨禪師在照顧她。

  「真想去看看我兒子。」青青心裡感慨,她走時他剛滿月沒多久。

  「兒子可是優質男,你不用擔心!」

  「想辦法,我們倆回去看看吧。」

  還真想那些人了。

  「你以為,你老公是開穿越公司的?」

  青青笑,看了一下他的傷口,「還不錯!」

  「什麼還不錯?剛見面兒,就拿刀把你老公的肚子劃開。」秦晉故意皺眉:

  「我可告訴你,你劃了我一刀,這一輩子,都得老老實實的跟著我,不然……」

  「不然怎樣?」這可是微創的,傷口很小。

  「不然,我隨時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

  秦晉嘴角邪笑,用力一扯,把她拉趴在自己身上。

  「別鬧了,身上有傷!」

  「它沒傷!」他嗓音暗啞:「青青,我很想你,你在上,不然我傷口掙開了,還得麻煩你。」

  「你,我……」

  青青欲哭無淚,在這一世,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他這個人發起瘋來,很執拗,最後拗不過他,只得主動的,把他給那啥了。

  幾天後,出院。

  青青像往常一樣上班。

  可副院長突然告訴她,她被開除了。

  怎麼可能?就她爺爺的面子,誰敢開除她。

  並告訴她,是領導的決定,領導在頂樓的會議室。

  青青怒氣沖沖的上了最高層,她沒犯過任何錯誤,連手術都是零事故,憑什麼?

  哪個領導?難道是院長。

  她推開會議室的門:「院長,你出來給我說清楚!」

  才發現裡面一片漆黑,她剛想開燈,手就被人按住,門「砰」被關上。

  青青心跳慢了半拍,這院長難道要潛規則自己,他敢嗎。

  他媽的,還真敢,高大的人影,猛然把她的身體抱起。

  像個兇猛的野獸,把她嬌小的身體,按在會議室寬大的桌子上。

  「啊,救……」

  嘴巴被潤澤的唇堵住,手臂被舉到頭頂,並開始粗暴的撕扯她的腰帶。

  她驚恐萬狀,眼淚都流了出來。

  「寶貝兒,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個死變態,啊!」

  黑暗中能看到他明亮的眼睛,以及他輕輕的曖昧的笑聲。

  許久之後,青青有些疲憊的,躺在桌子上,剛剛沒感覺,現在才知道,腰被抵的生疼,肯定青了,金程了名副其實的青青了!

  秦晉舒服的嘴裡「唔」出了聲,躺在她旁邊,這幾天終於盡興了一回。

  「你怎麼在這兒?」

  青青一邊穿衣服,一邊問。

  「我是你領導,不知道啊,這家醫院已經被你老公買了。」他半眯著眼睛。

  「那,那你為什麼開除我?」

  青青一聽,火了,抬腿踢了他一腳。

  「哦!」他叫了一聲:「我可不允許我老婆,天天在別的男人身上,摸來摸去,以後就是我的私人醫生。」

  「你能得幾次病,我這一身本事就這樣被荒廢了?」

  她不同意。

  「沒病的時候,做其他的嗎?」

  他意有所指,口氣玩味:「比如學點新技術,嗯?」

  「……」青青。

  就這樣青青被她未來的老公,給開除了。

  三日後,舉行了世紀婚禮,她風光的嫁入,據說,兩年後,只要他跺跺腳,全球股市都得震三震的秦大少。

  秦少從回國,就成了風雲人物,豪門千金,影視明星,社交名媛,爭相追捧。

  可突然就結婚了,新娘子是何方神聖,和他都沒認識幾天,就把他拿下了。

  萬千少女芳心碎了一地,羨慕嫉妒恨呀!

  兩年後,據說那座古墓上,蓋起了一座十分雅致的別墅。

  秦氏夫婦就住在了那裡,秦晉摸著青青隆的高高的肚子。

  「寶貝兒,我們現在可是住在我們的墓上啊。」

  「哈!挺好!」她心裡徜徉著幸福。

  秦晉懷抱著她,親吻著她的額頭:「是挺好!」

  兩人相視,相擁,眼中只有彼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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