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白准細磨竹骨,鋪平白紙,在紙上畫神像法衣,一筆一筆落得極細。

  既是磨紅陽,又是磨自己,昨夜乍見衝動,等真的出去,跟這人還真的夾纏不清了。

  霍震燁直覺白准情緒不對,他熱了杯牛奶,還加勺蜂蜜,在門邊探頭探腦,就見白准整個人都陷入自暴自棄的情緒中。

  他把竹條一扔,輪椅骨碌碌刮過磚地,擦著霍震燁腰過去了,「啪」一聲關上門。

  霍震燁看著緊緊關上的大門,紅陽看著銅鏡中扔了滿地的竹條,兩人心裡都莫名其妙。

  紅陽皺眉,這個姓白的,還真是喜怒無常。

  作者有話要說:  白·喜怒無常·自暴自棄·七:這下好了,要跑更難了

  第84章 盡頭

  懷愫/文

  阿秀和禇芸守著白家小樓, 一個守內,一個守外。

  霍白在夢中歡暢, 身體自然有反應。

  阿秀盯著主人泛紅的臉色, 還以為白準是熱了,她替白准掀開一點被子,還用扇子替他扇風。

  越扇越紅, 阿秀扔了紙扇,急急忙忙跑去天井找禇芸幫忙。

  禇芸站在白家小樓的屋頂上,紅衣水袖,輕歌曼舞,深秋沾霧氣的濛濛月色, 在她水袖間翻拂。

  一扭身看阿秀焦急跑來,禇芸雙袖輕振, 倏地飛進堂屋, 翩然落地。

  阿秀跟著跑進來,白霍兩人並肩躺在床上,呼吸急促,面色潮紅, 額角沁汗,他們會不會是在夢裡遇到了危險?

  禇芸扭過臉:「你去找床被子, 替他們蓋嚴實點。」

  她在白家閣樓呆久了, 知道阿秀是紙人,阿秀又天真稚氣,禇芸看她像看小妹妹, 怎麼會教她這種事,只好含糊掩蓋過去。

  說著看了霍白一眼,這兩人棺材裡面能親熱,夢裡還能親熱。

  阿秀更懵懂了,臉紅不是因為熱嗎?都很熱了,為什麼還要蓋被子?

  她有些不信,但還是聽話抱了一床被子來,替主人跟霍先生蓋上,托著下巴坐在床邊,守著香爐中的線香。

  一邊盯著火星,一邊聽見屋頂「啪啪」聲響。

  紅陽的剪紙人一個接一個想從各種地方鑽進白家,禇芸把白家小樓守得鐵桶一般,來一個打一個。

  水袖連擊,像拍蒼蠅似的,把剪紙人拍了個稀巴爛。

  白准不醒,阿秀就是老大,她指揮屋裡的紙人紙鳥一齊出動,守在窗邊牆邊,一見到紅陽的剪紙,就戳破撕碎。

  天井裡下雪似的,散落了一層白色紙屑。

  禇芸從長袖中伸出細白腕子,掌心一攏,一團鬼火打出去,紙屑燃燒照得滿屋瑩綠。

  紅陽倒也沒指望這些紙人真能探聽到什麼消息,他不過為了絆住白准。

  紅陽怎麼也想不到,白准竟肯為了霍震燁入夢,由旁人主導的夢,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另一個人手裡。

  銅鏡里的兩人還在演戲,白准當著紅陽的面做紙紮。

  紅陽吩咐二弟子:「找間紙紮店,買些劈好的紙竹來。」

  二弟子陸鴻不知師父為何突然要紙竹,還點名要紙紮店的,但他很快買來,送到屋內,還稟報大師兄的高遠的近況。

  「師兄體虛氣弱,我給他餵了些粥,師父要不要去看看他?」

  「看他幹什麼?」紅陽皺眉不悅,揮揮手,「讓他活著就行。」對這個跟了他兩三年的大徒弟,竟然一點也顧惜了。

  陸鴻跟伺候親爹似的伺候著高遠,就是以為紅陽還看重高遠。

  高遠原來可沒少仗著大師兄的名頭排擠他,如今一看,師父根本也沒把高遠放在心上。

  只要不死就行。

  陸鴻退出屋子,小弟子向他匯報:「已經給大師兄送去肉粥了。」大家都在議論究竟是什麼功法,這麼厲害,讓大師兄連牙都掉光了,活像九十歲的老頭子。

  「什麼大師兄,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罷了,以後他的事不用特意來問我,不死就行。」陸鴻輕蔑說完,甩手走了。

  這些小弟子看二師兄都這麼說,個個偷懶,誰願意給大師兄餵飯端水倒尿盆呢。

  紅陽學白準的樣子磨劈剪,在火上烘彎竹骨架,架勢學得有模有樣。

  白准心知紅陽正在看著,動作不緊不慢,把細緻功夫做到十分,一根竹骨磨了半個小時。

  霍震燁就在他身邊,看他看了半個小時。

  「把你的眼睛挪遠點。」白准不耐煩了,演戲呢,認真點。

  霍震燁就真的只挪遠了一點。

  紅陽手上那根細竹條「啪」一聲被他捏斷了,他深吸口氣平復心緒,忍不住心生疑惑,難道白准也並沒有教過這個徒弟更深的功夫?

  這個霍震燁除了磨竹劈竹,打打下手之外,七門調的隱秘他根本就不知道。

  昨天看兩人在床上糊天糊地,還以為白准把這徒弟當寶貝心肝兒了,原來竟也不過教點皮毛。

  紅陽想到什麼,冷哼出聲:「七門的人,果然都是一個樣。」

  床上哄人的手段一流,下了床還是什麼也不肯教!

  白准不知紅陽這樣腹誹他,他懶洋洋耷著眼:「去給我買點汽水來。」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

  夢魘無形無聲,在夢中來去自如,暗中推動這個夢,霍震燁只有離開屋子,伯奇鳥才能發現它的蹤跡。

  「除了汽水要不要點心?」霍震燁一本正經演戲給紅陽看,「你夜裡要餓的,我多買幾樣,你挑著吃。」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