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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隨感錄·三十五》,《魯迅全集》1卷《熱風》,306頁。

  〔2〕《忽然想到·六》,《魯迅全集》3卷《華蓋集》,45頁。

  〔3〕《儒術》,《魯迅全集》6卷《且介亭雜文》,33頁。

  〔4〕胡適:《貞操論》,收《胡適文存》,現收《胡適文集》2卷,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

  〔5〕《寫在〈墳〉後面》,《魯迅全集》1卷《墳》,286頁。

  〔6〕周作人:《愛的成年》,見《周作人自編文集·談龍集》,155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7〕周作人:《上下身》,見《周作人自編文集·雨天的書》,73—74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8〕周作人:《兒童的文學》,見《周作人自編文集·藝術與生活》,24—25頁,2002年版。

  〔9〕《關於小說題材的通信》,《魯迅全集》4卷《二心集》,368頁。

  〔10〕《“碰壁”之後》,《魯迅全集》3卷《華蓋集》,72頁、68頁。

  〔11〕《保留》,《魯迅全集》5卷《偽自由書》,142頁。

  〔12〕《新秋雜識》,《魯迅全集》5卷《准風月談》,270頁。

  本講閱讀篇目

  《我之節烈觀》(收《墳》)

  《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收《墳》)

  《二十四孝圖》(收《朝花夕拾》)

  《五猖會》(收《朝花夕拾》)

  《春末閒談》(收《墳》)

  《隨感錄·二十五》(收《熱風》)

  《隨感錄·三十五》(收《熱風》)

  《隨感錄·三十六》(收《熱風》)

  《隨感錄·四十》(收《熱風》)

  《隨感錄·五十七現在的屠殺者》(收《熱風》)

  《隨感錄·六十三“與幼者”》(收《熱風》)

  《十四年的“讀經”》(收《華蓋集》)

  《保留》(收《偽自由書》)

  《新秋雜識》(收《准風月談》)

  《關於中國的兩三件事》(收《且介亭雜文》)

  《儒術》(收《且介亭雜文》)

  《從孩子的照相說起》(收《且介亭雜文》)

  《在現代中國的孔夫子》(收《且介亭雜文二集》)第十講走出瞞和騙的大澤第十講走出瞞和騙的大澤

  ——讀《論睜了眼看》及其他[KH3*9/9〗一

  魯迅在“五四”以後寫了一系列的重要文章,都收在《墳》這個集子裡。《論睜了眼看》即是其中重要的一篇。

  文章一開頭便直言,這是一個由別人(虛生先生)提出的命題,不過也是魯迅自己一貫的主張,因此要寫文章予以呼應:“敢於正視,這才可望敢想,敢說,敢做,敢當。”〔1〕但魯迅所要討論的是“別一方面”:不敢正視,即“閉了眼看”。這是顯示了魯迅的思維特點的:他總是同時關注兩個對立的命題(“睜了眼看”與“閉了眼看”),而且把重點放在反題上。

  魯迅告訴我們,由於“我們的聖賢”一直在教人“非禮勿視”,“不但‘正視’,連‘平視’‘斜視’也不許”,這就造成了“彎腰曲背,低眉順眼”的青年和“馴良的百姓”。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不敢正視現實已經成為中國的國民性。

  但本文所要討論的重點是,中國的“文人”,也即中國的知識分子與中國文學和這樣的國民性的關係。

  魯迅的討論從這樣一個事實出發:“由本身的矛盾或社會的缺陷所生的苦痛,雖不正視,卻要身受的。”問題是,當人們身受這樣的痛苦時,採取什麼態度。魯迅說,“文人究竟是敏感人物”,也就是說,“文人”即中國的知識分子、作家,他們是敏感於這樣的痛苦的,在其作品中,也多少流露某些“不滿”,但“一到快要顯露缺陷的危機一發之際,他們總即刻連說‘並無其事’,同時便閉上了眼睛”,於是,“便看見一切圓滿”,“於是無問題,無缺陷,無不平,也就無解決,無改革,無反抗”。——而正是這樣的“無解決,無改革,無反抗”的狀況,造成了中國社會長期停滯不前。而由此形成了中國知識分子的頑症:“萬事閉眼睛,聊以自欺,而且欺人,那方法是:瞞和騙。”——這是真正抓住了要害的。可以說,這是魯迅對從古至今的中國知識分子的根本弱點的一大發現,足以使每一個良知尚存的知識分子(包括我們自己)為之汗顏。

  而且,這也造成了中國傳統文學的根本性的弱點。——魯迅正是從這一角度考察中國傳統小說,於是有了許多重大發現。魯迅指出,中國的才子佳人小說總是自欺欺人地編上一個“才子及第,奉旨完婚”的結局,現實生活中的悲劇變成小說里的大團圓,眼睛一閉,就皆大歡喜,“問題也一點沒有了”。魯迅還將《紅樓夢》原作與續作相比較,認為原著是“比較的敢於寫實的”,但是到了續作,就是“賈氏家業再振,蘭桂齊芳,即寶玉自己,也成了個披大紅猩猩氈斗篷的和尚”,超凡入聖了,結果“是問題的結束,不是問題的開頭”。魯迅對傳統小說情節模式的變化也做了精細的考察:《醒世恆言》里的一篇,叫《陳多壽生死夫妻》,講一個女人自願服侍他患痼疾的丈夫,最後兩人一同自殺,算是“殉情”吧。但是自殺的結局總讓人不愉快,到了清代《夜雨秋燈錄》里,就把小說情節模式變了:“道是有蛇墜入藥罐里,丈夫服後便全愈了”,當然就不必再自殺,一切圓滿了。魯迅感慨說:“凡有缺陷,一經作者粉飾,後半便大抵改觀,使讀者落誣妄中,以為世間委實盡夠光明,誰有不幸,便是自作,自受”,“有時遇到彰明的史實,瞞不下,如關羽岳飛的被殺,便只好別設騙局了。一是前世已造夙因,如岳飛;一是死後使他成神,如關羽”。這就真的成了“瞞和騙”的文學了。魯迅由此而引發對國民性的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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