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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才蒼老得這般快。

  她現今的模樣,便形同十二年前相繼因弟弟之事而病亡的父母一般蒼老。

  白朝在狹小的屋裡坐下,方桌上和覓荷招呼兩人進門後去倒來的兩杯茶水,正熱呼呼冒著煙氣。

  看著家徒四壁的地下室,竟是眼前為弟弟而奔走十二年的和覓荷唯一能遮風擋雨的家,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微笑著說:“在網上我們談委託的時候,你提到之所以會找上‘白姑娘網站’全因為是遇見的一個小姑娘,她告訴你來找的……和女士,你看看,她是不是跟我長得有些相像?”

  白朝這樣一說,和覓荷那雙在蒼老面容上唯一晶亮得迷人的眼眸難掩詫異,立馬承認:

  “是!自你進門,我就覺得你很讓我覺得熟悉,似乎我們是見過的,但這些年我見過的人太多,我也實在不好問你……”

  昌南笑:“你遇到的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叫白衣?”

  和覓荷奇怪地看著他:“昌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白朝接下解釋:“白衣是我妹妹。”

  接了和覓荷的委託後,她特意打了個電話給白衣,問白衣這件事兒。

  白衣不僅承認,在知道她已接下委託後,在電話里連著親吻了她幾下,甜言蜜語更是不要錢地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甜得她那整日眼角都是彎的。

  和覓荷恍悟:“原來是姐妹,怪不得長得這麼相像,心地也都這般好!”

  她沒什麼錢,可她也聽那小姑娘說過了,白姑娘接委託需要很多錢,但凡事有例外,只要她說的委託能夠打動白姑娘,那麼便是只收一張毛爺爺,白姑娘也是會接的。

  事實證明,果真沒錯。

  小姑娘白衣是個心善的,姐姐白姑娘也是個心善的。

  地下室是個空氣極差環境極惡劣的地方,和覓荷為了維持生活,也經常拾些環保回收物品回來堆在家中,以求再賣出去賺些小錢。

  地下室也不大,進門就一眼望盡的地方。

  左邊是幾塊木板拼成的一張床,右邊是簡易煮飯抄菜的地方,正前方中間就一張四方桌,兩張凳子,正後方便是堆積回收品的地方,幾近占了進門正面看到的二分之一的地方。

  剩下的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物品,白朝瞧著,其中就有一袋又一袋的爛菜爛果子,用黑色塑膠袋裝著。

  和覓荷見白朝一直盯著看,不好意思之餘,小聲地解釋起來:

  “那都是每天菜市場的好心人給的,她們都知道我過得不好,時常餓肚子,便把賣剩下的蔬菜和水果給我,我胃口小,吃得不多,慢慢積下,便都爛了,我又捨不得扔,所以就一直留著……”

  昌南也起身在牆角放著的一袋米袋跟前蹲下,他伸手捧出一小撮米來,原本該是白花花的米微帶著黑,已經發霉,氣味也極其不好。

  他把米捧到方桌前坐下,掌心的米盡數往桌面一倒:

  “和女士,已經發黑的米是不能再吃的。”

  和覓荷邊點著頭應好,邊小心翼翼地把昌南倒在桌面的米掃到她自已的掌心裡,力求半粒不會浪費掉到地上去,最後起身把米放回牆角還有半袋的米袋裡。

  白朝瞧著,就知道和覓荷根本就把昌南的話聽進耳里:

  “和女士,昌南說得對,這樣發黑的米上會有黃麴黴,而黃麴黴是會致癌!”

  和覓荷回到桌邊坐下,茫然地看著白朝:

  “黃麴黴?是什麼?”

  昌南說:“是一種毒素,對身體極其有害。”

  和覓荷不明白了:“毒素?那、那不過是陳米,發黑了我多掏幾遍水就好了,怎麼就成毒素了?”

  白朝起身:“和女士,那黑米是真的不能再吃了,那些發爛的蔬菜和水果也不能再吃,我建議丟掉,至於新的食物……對了,你說存了多年的五千塊,我的委託金在哪兒?”

  聽到委託金,事關弟弟清白,和覓荷一下子收起對黑米能不能吃的茫然與疑惑,她起身快步走向唯一的床,整個人趴下去爬進床底下,一會兒拉出一個鐵盒子來。

  她把鐵盒子抱在懷裡,因放在床底難免有灰,她用上衣擦了擦,力求遞到白朝跟前,已然是潔淨無半點兒灰塵。

  白朝接過這個被和覓荷像自已性命一樣緊緊抱在懷裡,又小心翼翼擦了又擦的鐵盒子,一看,也就是一個陳舊的曲奇餅乾鐵盒子。

  打開鐵盒子後,她看到一整盒子的零錢,一元、五元、十元、一百元,皆分類疊得整整齊齊,一紮又一紮的,把整個盒子塞得滿滿。

  和覓荷極是抱歉:“對不起啊,白姑娘,我不知道你來的這麼快,我還來不及到銀行去把這些零錢給全換成一百一百的……”

  “沒事兒,委託金,你給我了,我也伸手拿了,現在……”白朝覺得眼有點兒酸,把鐵盒子重新蓋好,她把它遞給和覓荷:“你拿著。”

  和覓荷不明所以:“白姑娘?”

  昌南已明白白朝的意思,在一旁笑著。

  白朝也揚起和善真心的笑容:“拿著!等你弟弟出來,你們姐弟倆多請我和昌南幾頓飯就好。”

  和覓荷怔住,她艱難地確認:

  “你信我?信我弟弟?”

  白朝點頭:“信!不信,又怎麼會接你的委託?”

  和覓荷的淚,瞬間從眼眶裡湧出。

  十二年來,她歷經滄桑嘗遍冷暖,其中多少人的不信任與唾棄,讓她飽受飢餓之餘,更飽受心靈上的摧殘。

  當年她弟弟才十八歲,她也才二十歲!

  隨之受不了弟弟被判處無期徒刑的父母相繼病逝,年僅二十歲的她成了弟弟唯一的浮木,也成了所有親戚爭相撇清關係的瘟神!

  那個時候,她多麼渴望能聽到這樣一個字——信!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可怕的是人

  在同學家寫完作業已經是夜裡十點多,蔡青騎著自行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過市中心公園。

  過了市中心公園,再過一處廢樓工地,就到她家了。

  過工地的時候,她有些怕,即便騎過這裡很多次,不僅白天,夜裡閉著眼睛也能騎過去,但她還是怕。

  原因無他,這工地聽說鬧鬼。

  一過午夜,不僅工地里,就是工地附近,也陰森得陰風陣陣。

  她小心翼翼地騎過去,不敢喘一個大氣兒。

  工地是一處廢樓,說是建到一半開發商跑了,具體原因不詳,是眾說紛紜,反正於她而言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每回夜裡過工地都有幾分心驚膽顫。

  同學為此說過她許多次,說讓她在同學家過夜算了,別害怕還多晚也總要回家。

  她也想在同學家過夜,不騎著自行車心驚膽顫地過工地,可她不回家,家裡就只剩奶奶一個人,她不放心,她得回家去陪奶奶。

  她也想過不再到同學家去做作業,但她成績不好,許多題她都不好,同學會,可以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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