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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曾衡:“僱主,你說我是誰?”
昌南辦事兒總是不負她所望,速度也是一等一的極速。
此次委託的僱主是曾衡,今日一大早到局裡之前,她便接到了昌南的電話而得知。
再是郵箱,昌南發過來一堆資料。
她點開手機郵箱接收,不僅知道了曾衡是僱主,還知道了她在曾衡那裡看到照片中的那個男人叫曾游,確實是曾衡同父異母的弟弟。
原來在那個時候,曾衡就已經知道,又或許更早,他便知道她是曾游的下一個目標,所以他連連讓她小心。
而她暗下讓曾衡助手暗中取了曾衡血樣,把從五金店窗戶上得到的血跡進行比對,也得到了血跡就是曾衡的血的結果。
聽著白朝說出這些,曾衡只說了一句:
“五金店原本就是我們曾家在鄰鎮的房產之一,我是房東,我自然有鑰匙……小煙的兩萬塊是我讓阿游交給她的,她賭癮犯了,欠了許多債,不還,那些高利貸不會放過她……只是我沒有想過……”
沒有想過就在那個時候,曾游趁機對羅幼煙下手。
待到他察覺不對勁,找到曾游時,只來得及從曾游手中搶起羅幼煙的包包,再是把它遠遠丟到與案發現場牛馬不相及的鄰鎮五金店後的小橫巷那裡去。
不可否認,即便在那個時候,即便知道曾游殺了人,他還是沒想過要將親弟弟供出去。
血濃於水,他做不到。
曾游聽著,欣喜地喚了聲:
“哥!”
曾衡沒有回應曾游,他看著已漸漸沒了氣息的伍薇,也不驚訝白朝能查出他就是此次委託的僱主:
“白姑娘,謝謝你……”
“白姑娘?”曾游不可置信地看著曾衡,眼中浮起了對曾衡身邊時不時出現其他女人的無奈與戾氣:“你最愛的人不是趙大喬麼?怎麼又多了一個白姑娘?”
無法抑制扭曲的癲狂,他一臉憤恨,舉刀再次撲向白朝,狠狠刺向她的心臟,怒吼道:
“不管你最愛的人是誰,我都要殺了她!哥你最愛的人,只能是我!”
白朝後退之際,看著跟前突然撲閃過來的身影,她突然間有點兒明白曾衡為什麼明知曾游會殺人,卻未曾報警阻止,而是花大價錢僱傭她代替趙大喬淌入這殺局。
她可以躲過曾游的數次攻擊,便可以繼續躲過,他傷不到她。
可曾衡還是奮不顧身撲了過來,他想死,死在曾游手裡!
……
伍薇服毒自殺,死在她一生自以為是的愛里。
曾衡死在愛他愛到扭曲的親弟弟曾游手裡,再是反手拔出曾游刺入他心臟的刀子,他親手再把刀子送入曾游的心臟,同父異母的兩兄弟最終相愛相殺,抱著死在一起。
真正的趙大喬終於病好歸隊,白朝回到英里山家裡,舒服地享受著昌南親手泡親手遞到她手裡的下午茶。
一切重回軌跡。
昌南端著茶杯與她同坐在院子裡,吹著傍晚習習吹來的涼風:
“你說,曾衡就真的半點兒也不喜歡愛他愛到不顧一切的伍薇麼?”
白朝抿了口茶,慢慢地咽下,仔細回味著舌尖的茶香:
“不,曾衡最愛的人不是趙大喬,而是伍薇。”
或許從伍薇一開始設計他,他是真的厭惡她,可到了後來,他是真的愛上身邊這個敢設計他敢面對他的恨嫁給他的妻子。
昌南想了想,有些明白過來:
“因為曾游?”
白朝點頭:“嗯,因為曾游。”
因為曾游對曾衡那超越兄弟之情而扭曲的愛。
曾游畢竟是曾衡的親弟弟,他無法在曾游只有念頭卻還未下手殺人之前,就報警告發曾游的惡念,這其中大概也有因著他父親是市長,而曾游是私生子的干係。
醜聞與輿論,素來足以催毀任何一個高官。
趙大喬自始至終只是一枚煙霧彈,一直以來曾衡對前三名死者有意無意間流露出的欣賞,或許也只是為了掩蓋他真正的情感,為了保護他心裡真正愛的人。
昌南說:“曾衡是個自私的人。”
自私到只顧自已深愛的女人,而不顧其他愛慕他的姑娘的性命。
相對於章書雨、區琳琳、羅幼煙,趙大喬又十分幸運,曾衡雖把她擺到最危險的位置上,但同時也花高價為她僱傭賞金獵人,買得人身安全的保險。
白朝一口喝盡杯里的茶,起身看著遠處的夕陽:
“他也很可憐,因為有個市長父親,他背負顧忌太多,因為有個因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童年而扭曲的同父異母弟弟,他連心裡最真實的愛意也無法說出口,甚至還一直在傷害他最愛的人……”
可到最後,他也沒能保住伍薇的性命。
有時候致人於死地的,不是愛人的不愛,而是愛人的冷漠。
伍薇自結婚,便一直遭受著曾衡的冷暴力,這是曾衡在知道曾游對他扭曲的獨占心理後,他只能表現出不愛她的無奈。
但她不知道。
她最終選擇死亡,死於他自以為是的保護,死於他裝出來的冷漠。
一切塵埃落定,曾衡再沒有機會說出口,伍薇終歸沒有親耳聽到她終其一生最想聽到的話。
昌南起身與白朝並肩,同看著美麗的夕陽一會兒,他轉眸深深地看著她:
“人生無常,指不定下一個路口就會碰到死神,所以……倘若愛,就要及時說出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信又怎會接
和覓荷:白姑娘,我弟弟在十二年前被控倫奸罪,最後判了個無期徒刑,我想向委託你幫我查清楚當年的倫奸案。
白姑娘:倫奸可是罪大惡極的事情,你覺得我會接替倫奸犯辨白的案子?
和覓荷:不!我弟弟他是無辜的!十二年前他才十八歲剛剛成年!他沒有參與倫奸!他是被冤枉的!他是替真正的倫奸犯做了替罪羔羊!
白姑娘:你一直這樣認為?
和覓荷:是!
白姑娘:那事隔十二年,你怎麼才會想起要查個清楚?
和覓荷:不,這個案子我已經上訴了十二年,每每都落訴,幾天前一個小姑娘見我可憐,她給了我這個網址,說讓我登上網址找白姑娘,倘若我弟弟真是冤枉的,白姑娘一定能幫到我們姐弟倆!
……
見到和覓荷的時候,白朝無法控制自已臉上的錯愕。
她無法相想像,一個不過三十二歲的女人怎麼能蒼老得像五六十歲!
昌南一起到的和覓荷家,他心中的震驚並不亞於白朝,可他比白朝掩飾得更好些。
和覓荷似乎見慣這樣的情形,她不在意地笑笑:
“嚇到你們了吧?這十二年來我不停上訴,敗了再上訴,沒正經穩定地工作,收入都是時有時沒有,飽兩頓餓一頓的都是常事兒,又因為掛念弟弟在獄中的日子不過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