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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外面看,就只能看到開半邊的窗戶,及花色素淨的窗簾,根本看不到裡面的隔音棉。

  昌南說:“我們懷疑兇手行兇時用了隔音棉,以致案發時誰也沒聽到半點兒動靜,所以昨晚我們把你家整個鋪上隔音棉,現在已經全部拆除乾淨了。”

  白朝也說:“讓你再走一遍兇殺情景,嚇到了你,很抱歉!”

  孫姚娟搖了搖頭:“你問過我的,我同意了,沒事兒,沒事兒……”

  隔音棉?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進門後著了魔般沒有開燈,就一步一步走進了客廳,那會兒她就覺得腳下有些奇怪,只是當時她無瑕顧及。

  不,應該說她根本就來不及顧及,她的病就又發作了!

  孫姚娟越想著,越覺得自已這病真是嚴重,以往不覺得,現在她覺得了。

  再回到客廳里坐下,她感覺自已像是飄著走完從父親房間到客廳的三十幾步,腳不著地,全無重心,似是隨時又會病發。

  昌南見孫姚娟坐在沙發上止光有些呆滯,狀況很是不妥,他看向白朝——還繼續麼?

  白朝同樣瞧出來孫姚娟恐怕沒那麼快接受自已不僅有發作性嗜睡病,且還有人格分裂,但她還是向昌南點頭——繼續。

  人總是在逆境中長大,或在逆境中扭曲。

  很顯然,孫姚娟其他四個人格分裂中最小的一個是高中生,可見在十幾歲時,她母親病故之後,她遇到了逆境。

  父親是教授,母親是教師,這樣的小康家庭,並有愛她的父母,無疑是自小順風順水的。

  而這樣的順境,大概自她母親離世後,便漸漸變成了逆境。

  就在那個改變她人生的逆境中,她無法承受,並而激出了其他人格來一起分擔。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行為,無可厚非。

  等她消化接受,白朝不知道她會需要多少時間,但不管多少,都沒有這個時間。

  昌南打開筆記本,手指敲了幾下後把筆記本放在茶几上面向孫姚娟:

  “看看,這是你前兩天從晚五點到晚八點四個時間段里做的不同事情,你仔細看看這其中你有些什麼不一樣?”

  孫姚娟目光下移,她的視線落在屏幕的畫面上,她看到了自已。

  炒菜的自已、吃晚飯的自已、叫薯片看電視的自已、洗漱上床睡覺的自已,四個時間段,四個她,各不相同。

  她看呆了。

  和先前想不通昨晚上自已到底在做些什麼,而帶來的震驚式呆滯不同,她現在腦子裡,就是一片空白。

  ……

  到底沒能撐過去,孫姚娟毫無預召地睡了過去。

  白朝和昌南看著,覺得在意料之中,又覺得孫姚娟膽子還真不大,是個遇事就逃的膽小鬼,這樣的主人格不可能是兇手。

  但凡孫姚娟有可能是兇手,那也只是能其他人格在奪得她身體後所為,並非出自主人格的意願。

  孫姚娟再醒過來,她坐直靠睡在沙發軟背上的身體,看著兩人,最後一雙清亮的眸子落在白朝身上:

  “小姐姐,你為什麼非要這樣逼她?她膽子不大,很小的,比我還要小!”

  白朝眉毛一動,聽著明顯與孫姚娟不同的輕柔純淨的聲音,她露出終於明朗的表情:

  “你是高中生。”

  句末是句號,並非打的疑問,一派天真模樣的高中生沒有否認:

  “是的,在超市洗手間裡,她的病發作睡了過去,我就出來了。”

  昌南接下問:“到了街巷死角,也就是綠蔭公寓的那條胡同里,接著出來的是教師?除了孫姚娟的主人格,你們四個都可以自由替換?”

  高中生終於把眼神兒分點給昌南:“她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可我們知道她的存在,我們一直在保護她,不想她受到傷害,在做什麼事情之前,我們都會商量著做。”

  所以眼前這帥氣的大哥哥說得沒錯,她們四個可以商量著自由替換。

  白朝問:“那麼在教師去了教堂出來不久,孫姚娟就醒了?”

  “嗯!”高中生重重點頭,再是好像聽到了什麼:“嗯?哦……周老師想跟你們說話。”

  周老師?

  就是教師?

  事實上,當高中生靠著椅背閉上雙眼,再睜眼時,證實了白朝的猜測。

  周老師,也就是兩人口中的教師帶著一板一眼的嚴肅,聲音低沉:

  “你們好,我姓周,中學教師,是小娟太想念她母親,而產生的我。”

  白朝知道,昌南說過孫姚娟的母親確實姓周,且生前就是教師,中學教師。

  沒有等兩人說話,周老師自顧說了下去:

  “小娟還沒成年的時候,孫教授就娶了那個女人,那女人很會做表面,她開始也確實很疼小娟,不管是真心假意,至少她沒暗下做過傷害小娟的事情,直到小娟成年……”

  孫姚娟滿十八歲那年,林如期興致高昂地跟孫明說,她想生個孩子,她跟他的孩子,孫明動心了。

  但努力了很久,她肚皮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孫明不在意,她卻不甘心,她不想只能虛情假意地去疼別人的女兒,她想要自已的孩子,好好地疼自已的孩子。

  最後她說服了孫明,去檢查身體,看是誰的毛病,結果得出是她卵子稀少,幾近無卵,完全沒有生的可能。

  她發了瘋地說不可能,罵醫生是庸醫。

  孫明愛面子,他向醫生賠禮道歉,把這事力壓了下來。

  但林如期沒有放棄。

  她告訴孫明,她與前夫去檢查,醫生說是前夫不能生,而不是她!

  第五十五章 堅持

  孫明被煩得無法,去找了她前夫。

  最後她前夫親口告訴了她真相,並將當初的檢查結果拿給她看。

  當看到那張紙上寫著是她不孕,而非她前夫時,她幾近崩潰。

  周老師說:“孫教授沒說,像往前一樣過日子,那女人也以為小娟不知道,但其實小娟知道了……她開始露出真面目,只要孫教授不在,外人也不在場,她不是冷言熱諷,就是讓小娟做各種家務活,有一回甚至還推得小娟撞破了額頭,她威脅小娟不准跟孫教授說,否則小娟就得死……小娟是個膽小的姑娘,那女人的威脅,起到了作用……”

  所以林如期發現自已無法生育,是開始虐待孫姚娟的導火線?

  白朝想著,又想到高中生的年紀:

  “高中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孫姚娟創造出來的第一個人格?”

  周老師搖頭:“不,調酒師才是小娟創造出來的第一個人格。”

  完全沒有預兆的,她說完這一句,就睡了過去。

  同樣再睜眼,她成了調酒師——在4號樓消失的周敏芝。

  周敏芝占據了孫姚娟身體的第一瞬間,睜眼的剎那,她就對著白朝笑:

  “沒想到吧?我其實就她,她其實也就是我。在酒吧里,當你多次盯著我看,想看清楚我的五官時,其實沒必要,因為你再看得怎麼清楚,看到的也只是我臉上的假麵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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