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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哥一個人跟在後面有點無聊,兩人走得又慢,他就更煩躁了。他接過小耗子手裡的圖,逕自走到前面打起頭陣,只在每個岔路口,停下來詢問張易簡。

  前面的路還算好走,越往後,路變得越崎嶇,被綁住雙手的張易簡已經很難保持平衡了,她走得越來越慢,三人行進的速度減至一半,文哥舉著手電向山上照了照,轉過頭對小耗子說,“把她手解了。”

  小耗子是文哥從村裡帶出來的孩子,沒什麼心眼,最聽文哥的話,此時又和張易簡聊得火熱,幾乎要把她當成親姐姐了,自然樂呵呵地解了繩子,張易簡爬不上去的地方,他還來搭把手。

  三人一條條線摸尋著走過,徹夜前行,別說張易簡了,連小耗子這精力旺盛的孩子也快熬不住了,走起路來都是晃個不停。

  “文哥,休息一會兒吧。”小耗子跑到文哥身旁說道。

  “不能停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文哥混了這麼多年,心思自然多,既然綁了人,走露風聲是遲早的事,只有在警方出動前找到墓穴,帶了文物遠走高飛才是唯一出路。

  小耗子只好閉嘴了,也沒什麼力氣說話,跟在文哥身後,一轉眼張易簡竟然落到了隊伍末尾。

  三人從死路折身回岔路口,換了下條路線繼續前行,這條路張易簡有了印象,那是她扭傷的地方。

  估摸著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大家精神頭已然疲乏,張易簡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指完了路,她不懂聲色的又沉到隊尾,接下來儘量不要發出什麼異樣,只要不引人注意就好。距離那條乾涸的小溪不到五十米,文哥舉著手電,一心撲在勘路上,小耗子耷拉著腦袋頭燈慘白的光打在地上,張易簡每一步踩得沉穩,壓低腳步的聲音,再稍稍拉開些距離。那兩人跨過了河道,走出了十米,張易簡站在斷壁處的大樹旁,坐下身,看看兩人的動作,然後探下腿,狠狠心跳了下去。跌落產生的衝擊震得她肋骨發疼,她不敢出聲,咬著牙,爬進樹底的山洞裡。山洞一直向山壁內延伸,張易簡覺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深入去看看,便伏在地上,向里爬去。

  文哥發現張易簡不見了是在岔路口前,他神色狠厲,“人呢!”

  小耗子被他這麼一吼,嚇醒了,他向身後一看才發現人不見了,“怎麼辦啊文哥?”

  沒有人連路都找不到,她要是逃下山報了警,自己也是插翅難逃,“抓回來。”兩個岔路口之間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他不信找不到人。

  ☆、結局

  天已泛白,匍匐在山洞內的張易簡身處黑暗,渾然不知。山洞越往內,濕氣越大,地面開始聚起水來,她貼在地面上的衣服已經被浸濕了,渾身透著寒意,她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到頭,前方仍然沒有任何亮光。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自己現□□力不支,如果貿然走在山上,被他們抓住便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了。

  眼皮打架,胃餓得抽疼,張易簡臥在地上,頭抵在手背上,原地休息會被凍死,繼續爬下去也會累暈,不過是在這種慘死和那種慘死中選一個,她嗤笑一聲,這種選擇還真沒做過,繼續吧,暈過去沒了知覺,感覺好像會少遭罪。

  她挪動著僵硬的關節,一點點前行著,山洞在不遠處有一個轉折,轉過去是個緩坡,黑嘿的山洞繼續向前延伸,土質變得幹了,兩壁也成了沙土質地,張易簡伸手拍了拍,心裡有了異樣的感覺,她開始摳起土來。

  警方帶著地圖全山搜尋,宋懷遠坐不住,也跟著進了山。孫謙勸他待在家中,他長時間不休息,再進行劇烈運動,身體怕是吃不消,宋懷遠慘然一笑,“動起來至少大腦可以停止思考,孫謙,我怕我再想下去會瘋掉。”

  孫謙說不出話來,只叫他注意安全,“懷遠,小簡不會有事的,我們這邊也會找出證據的。”

  宋懷遠堅定的點點頭,跟著警方離開了。

  陳筱思已經查完了所有監控,一無所獲,她和孫謙商量後,決定先和紀清明一起查證網友上傳的圖片。十多萬條消息,冗餘無用的很多,卻也只能挨個點過去,三人一人抱著一台電腦,默默無聲的看著消息。

  搜山的警隊上百人,分成十組,劃定區域,分工進行。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警員,行動迅速,宋懷遠單是要跟上隊伍就已經耗盡了體力。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心臟跳動的聲音,呼吸的聲音,耳內像是鼓了氣,聽不到其餘的聲音。他的大腦停止了思考,整個人只是機械的跟隨隊伍,除了找到張易簡這一件事,他什麼也不考慮了。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宋懷遠靠著石頭,彎腰喘息,不多久領隊的警員走到他面前,“宋先生。”

  宋懷遠抬起頭,腦袋有些充血,頭直發暈,旁邊的人扶了他一把,“怎麼了?”

  “嫌疑人已經找到了,但是……”警員稍作停頓,“張易簡不在。”

  宋懷遠心揪住了,掙脫旁人,站穩了身子,“什麼意思?”

  警員複述了嫌疑人的話,宋懷遠心稍稍鎮靜了些,她跑掉了,那至少還是安全的,她經常上山下鄉,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跟著警隊去匯合,在集中處見到盛警官正在盤問二人,“張易簡從哪裡開始失蹤的。”

  小耗子困得搖頭晃腦,指著地圖,“一回頭人就沒了,諾,就在這段上。”

  宋懷遠對於這段路在熟悉不過,“盛警官,我知道她在哪裡了。”

  盛警官帶了5個人跟著宋懷遠沿著山路再次進山。宋懷遠腳步加急,走在隊伍前頭,手腳並用,爬過河道,站在山壁前,彎下腰大聲呼喚張易簡的名字,可是沒有任何回應。

  宋懷遠急了,不做任何防護便準備跳下去,盛警官上前攔住他,“宋先生,接下來是我們的工作,請相信警方。”

  宋懷遠握著盛警官的手腕,眼裡閃著急切的光,“救她。”

  張易簡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的,但她知道自己一直被黑暗包裹,此刻卻覺得眼皮外有了光,她努力睜開眼,是光,一片潔白,那是房頂。

  她左右看看,自己已經躺在了病房,床邊趴著的是宋懷遠,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暖暖的。他的臉還是那麼憔悴,眼下的青黑像是印上去的一般。張易簡沒有動,宋懷遠看起來很累,讓他睡一會兒吧。

  她仰面躺著望著天花板發呆,門被輕輕推開了,她轉頭看去,紀清明興高采烈地進來了,他看見張易簡撲閃的大眼睛,直接無視她做出的噤聲手勢,大呼起來,“你終於醒了!”

  宋懷遠被呼喊聲驚醒,慌忙朝病床上望去,張易簡正和紀清明瞪眼。他撲到張易簡身上,頭抵在她的頸窩,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張易簡不想煽情,可是壓著的肋骨是真的疼,“痛痛痛,我的肋骨!”她嗷嗷直叫,宋懷遠嚇得趕緊鬆了手,只能攥著她的手,小心問,“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張易簡搖搖頭,又想起了洞穴,“墓穴上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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