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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郝敬《春秋直解》卷一:段,鄭莊公母弟也,母姜夫人愛之,鄭伯惡之。段以鄢叛,鄭伯攻而克之,遂幽其母。不稱弟,不弟也,鄭伯亦不兄,路人之謂也。

  [明]朱善《詩解頤》卷一·大叔于田?總論:段之輕浮淺露如此,固不得為善矣,然莊公所以處之者果得為盡善乎?仁人之於兄弟也,亦親愛之而已矣,教誨之而已矣。使莊公之於叔段,果能寵之以髙位,與之以大邑,富之貴之而無藏怒蓄怨之意,既足以盡吾愛弟之誠矣,而又使吏治其私邑,使彼城郭不得以擅完,車乘不得以擅修,卒徒不得以擅興,則段雖欲為亂,惡乎敢。夫親之而使其貴,愛之而使其富,既足以全吾仁,使吏治其邑而彼不得以妄為,復足以全吾義。若是則莊公所以處段者無以異於舜之處象,孰得而議之哉?今莊公不然,始則恣其所為而不問,終則操之已蹙而不恕,則是其予之者乃所以奪之也,其寵之者乃所以殘之也,其不仁已甚矣。聖人錄二詩於《國風》,既以著叔段之惡,而書鄭伯克段於《春秋》,復以甚莊公之罪,其亦可以為後世戒矣。

  [明]姜寶《春秋事義全考》卷一:段本居京,京在今鄭州滎陽縣,本鄭大邑也,而段又多才不義,其逆謀勢所必至。今段不書叛,鄢不書圍,必事在《春秋》之前,不可得而詳矣。然謂之克,則見段強得眾,亦待久而後克爾。故段不稱弟,謂絕其屬籍而以罪討。齊履謙氏以為討罪之辭是也。段既得罪於國,則宜稱國以討,而專目鄭伯,責在鄭伯也。段之惡,鄭伯養成之也。胡《傳》後段說是。其說云:姜氏當武公存之時常欲立段矣,及公既沒,姜以國君嫡母主乎內,段以寵弟多才居乎外,國人又悅而歸之,恐其終將軋巳為後患也。故授之大邑而不為之所,縱使失道以至於亂,然後以叛逆討之,則國人不敢從,姜氏不敢主,而大叔屬籍當絕,不可復居父母之邦,此鄭伯之志也。王政以善養人,推其所為使百姓興於仁而不偷也,況以惡養天倫使陷於罪因以剪之乎?又云:仁人之於兄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親愛之而已矣。象憂亦憂,象喜亦喜,恩掩義也。使吏治其國,而象不得有為,義勝恩也。恩義並立而中持衡焉,段雖凶逆,焉敢作亂?此《春秋》責莊公之意也。

  1576 [明]季本《春秋私考》卷一:段本居京。京在今鄭州滎陽縣,本鄭大邑也,而段又以多才不義,其為謀逆勢所必至。今段不書叛,鄢不書圍,必事在《春秋》之前,不可得而詳矣。然謂之克,則見段強得眾,勢不可當,雖入於鄢,非山谷可依之地,亦待久而後克爾。故段不稱弟,謂已絕於屬籍,以罪討也。

  1577 [明]姚舜牧《春秋疑問》卷一:凡人有孝友之誠心而又明予奪之大義,則母子兄弟之間必能委曲承順而區處得宜,若舜之與象,其極也。乃鄭莊處心積慮唯在徇母之情、養弟之惡,而一抉以為快,斯真忍人已哉。再觀其交質於周、結仇於宋、輸平於魯,種種處心皆積為不善以肆其奸逞之計,是入《春秋》之極殘極忍不容誅之首惡也。再案:此鄭事也,魯《春秋》何以書?當時魯娶於宋,為一黨,齊、鄭相倚為一黨,而宋與鄭則世仇莫解也。觀是年九月及宋人盟於宿。三年八月宋公和卒。十二月齊侯、鄭伯盟於石門。癸未葬宋穆公。四年夏,公及宋公遇於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秋,翬帥師會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五年,邾人、鄭人伐宋。宋人伐鄭,圍長葛。則當時宋、魯、齊、鄭之事可識矣。乃六年春,鄭人來輸平。夏五月,公會齊侯盟於艾。七年夏,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八年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九年冬,公會齊侯於防。十年春,公會齊侯、鄭伯於中丘。夏,翬帥師會齊人、鄭人伐宋。六月,公敗宋師於菅。十一年夏,公會鄭伯於時來。秋,公及齊侯、鄭伯入許。自是魯與宋絕,專與齊婚,終春秋之世。故夫子於此特書鄭伯克段於鄢,見鄭莊處母子兄弟之間尚忍心害理,思一抉以為快,凡友邦必不可輕與之以入其陷阱也。隱何以許其輸平,何以許其歸祊,攜宋之黨,反翬之師,助鄭之虐,一至此之甚哉。此一語專為後日來輸平、歸祊、助鄭、伐宋起,非謂此事極大漫書於魯之《春秋》也。識得此處書旨分明,則凡他所書事事有原有委,總是為魯而發。夫子作《春秋》本旨可思過半矣。敢問高明。

  1578 [清]《春秋傳說彙纂》「聖祖仁皇帝御製春秋傳說彙纂序」:六經皆孔聖刪述,而孟子特言孔子作《春秋》。《左氏》、《公羊》、《榖梁》三家各述所聞以為傳,門弟子各衍其師說,末流益紛以一字為褒貶,以變例為賞罰,微言既絕,大義弗彰,至於災祥讖緯之學興而更趨於怪僻。程子所謂炳若日星者不因此而反晦乎?迨宋胡安國進《春秋解義》,明代立於學官,用以貢舉取士,於是四傳並行。宗其說者率多穿鑿附會,去經義逾遠。朕於《春秋》,獨服膺朱子之論。朱子曰:《春秋》明道正誼,據實書事,使人觀之以為鑑戒。書名、書爵,亦無意義。此言真有得者,而惜乎朱子未有成書也。朕恐世之學者牽於支離之說而莫能悟,特命詞臣纂輯是書,以四傳為主,其有舛於經者刪之,以集說為輔,其有畔於傳者勿錄。書成凡四十卷,名之曰《傳說彙纂》。夫《春秋》之作,以游、夏之賢不能贊一詞,司馬遷稱七十子之徒口授其傳而人人異端,當時已無定論,後之諸儒欲於千百年後懸斷聖人筆削之指不亦難乎。是書之輯亦唯擇其言之當於理者,雖不敢謂深於《春秋》,而辨之詳、取之慎,於屬辭比事之教或有資焉。是為序。康煕六十年夏六月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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