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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初,卡爾遷居科倫,10月15日出任主編。

  卡爾任《萊茵報》主編的同一天就寫了《共產主義與〈奧格斯堡總匯報〉》一文,尖銳批評了這份反映報紙對共產主義問題所進行的武斷指責。《奧格斯堡總匯報》認為,用法國貴族的命運來恐嚇剛剛產生出來的德國資產階級,是一種愚蠢的做法。一些有錢的少爺們只是想玩弄社會主義思想,他們決不打算把自己的財產拿出來與工人均分。

  卡爾又以《共產主義》一文回答了對《奧格斯堡總匯報》的指責。認為共產主義是當前具有歐洲意義的重要問題。隨著中等階級戰勝封建貴族而成為社會的統治階級,它們面臨著享有特權的貴族在法國革命時的情況,即那時中等階級要求享有貴族的特權。現在,一無所有的階級要求占有中等階級的一部分財產,這是曼徹斯特、巴黎和里昂大街上引人注目的事實,英國的憲章運動,法國的1831年和1834年工人起義,就是這種要求的反映。

  卡爾在《論普魯士的等級會議》中指出:“真正的國家是人民自己活動的產物,即不是由其他人產生人民的代表,而是人民自身產生出代表權。要有代表——一般說來這是受動的東西;只要物質的、更生氣的、不獨立的、無保護的東西才需要代表權。但是,國家的任何一個成分都不應是物質的、無生氣的、不獨立的、無保護的,不應當把代表權看作某種並非人民本身的特殊事物的代表權,而只應看作人民自身的代表權,看作這樣一種國務活動,即它不是唯一的、獨特的國務活動,跟人們的國家生活的其它表現所不同的只是它的內容的普通性。”

  卡爾·馬克思在這一時期的文章,不僅僅是激進的民主要求,而且在為先進的世界觀而鬥爭。儘管馬克思在解釋物質活動和精神生活的關係時,在國家的性質和作用方面還站在唯心主義的立場上,但是,在其他方面的許多問題上已經表現出他從唯心主義向唯物主義轉變。……

  馬克思的觀點開始從黑格爾、費爾巴哈的那種抽象的超階級的觀點中衝出來,形成自己的新的世界觀。《萊茵報》主編的激進給他的《萊茵報》的政治面目煥然一新,他的實事、客觀唯物主義觀點在人民心目中產生了共鳴。在馬克思領導下的《萊茵報》異常活躍起來。

  馬克思10月15日擔任《萊茵報》主編的那一天,總督馮·沙培爾向政府說,《萊茵報》僅有885個訂戶。也就是說,只有《科倫日報》訂戶的十分之一。而且這份報紙在萊茵省也不受歡迎。因為它帶著年輕人所持有的那種傲慢態度,攻擊國家和教會的現存制度,卻提不出可以代替它的任何更好的辦法。

  然而,11月10日,不到一個月,總督焦慮不安地向柏林報告說,報紙的傾向變得越來越惡劣,越來越歧視政府。現在的銷售量已達1820份。…… 已達3400份……!

  《科倫日報》受到了威脅,《萊茵報》的影響擴展到普魯士。

  這個黑頭髮黑鬍子的年輕主編被檢查官死死盯住了。他要同檢查官作或明或暗的鬥爭,又要同膽小怕事、怨天尤人的股東們周旋。

  給檢查官送去一些次要的材料讓他刪除,出版時,一些必要的文章又巧妙地同廣大讀者見面了。

  馬克思從群眾捧讀《萊茵報》的笑臉上、從日漸增多的銷售數量上看到了自己編輯報紙的成功。他不由會心地微笑著給朋友們講述他怎樣同檢查官演惡作劇。

  當時必須連夜把清樣交檢查官,以便報紙可以在第二天出版。檢查官用紅鉛筆東勾西畫之後,常常給印刷廠帶來十分費時的夜班工作。

  一天晚上,檢查官正要帶他的妻子和幾個待在閨中的女兒去參加省督邀請的大舞會。但在赴會之前,他必須首先完成自己的書報檢查工作。可是恰好在這天晚上,清樣沒有在通常的時間內送來。檢查官等了又等,因為他不敢玩忽職守,但又必須在省督面前露露臉,好讓別人見見自己的這幾個女兒。差不多22點鐘了,檢查官非常煩躁,於是他就打髮妻子和女兒先去省督那裡,同時派僕人到印刷廠去取校樣。僕人回來報告說,印刷廠已經關門了。檢查官大感失望之餘,驅車前往距離很遠的馬克思寓所,這時已近夜間11點。

  經過長時間的敲門之後,才見馬克思在三層樓上的一個窗戶里探出頭來。

  “清樣?”檢查官向上大聲吼叫說。

  “沒有!”馬克思朝下呼喊。“啊!!”……

  “我們明天不出報了!”

  馬克思砰然把窗門關上。

  《關於摩塞爾河地區農民狀況》發表出來了。

  《摩塞爾記者的辯護——馬克思》發表了。

  然而,《摩塞爾河沿岸地區的毒瘡》、《摩塞爾河沿岸地區的吸血鬼》、《有關改善這種狀況的辦法和建議》等文章最終還是禁止發表。

  《萊茵報》與政府的對立已進入公開化、尖銳化。

  1843年1月19日,普魯士內閣會議指責《萊茵報》是一家傾向極壞的報紙。

  馬克思在1月25日給盧格寫信:“我對這一切都不感到驚奇。你知道,我從一開始對書報檢查就會抱怎樣的看法。這件事在我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必然的結果,我從《萊茵報》被查封一事看到了政治覺悟的某些進步。因此我決定不幹了,而且,在這種氣氛下我也感到窒息。即使是為了自由,這種桎梏下的生活也是令人厭惡的,我討厭這種小手小腳而不是大刀闊斧的做法。偽善、愚昧、赤裸裸的專橫以及我們的曲意奉承、委曲求全、忍氣吞聲、謹小慎微使我感到厭倦。總而言之,政府把自由還給我了。”

  查封《萊茵報》的法令通過後的第十天,即在1月30日,科倫舉行了集會。會上通過了致國王的請願書,要求取消這一法令。請願書是秘密印刷的,且相互傳閱,在請願書上簽名的約千餘人,並於2月18日寄往柏林。請願書不僅來自反映激進知識分子情緒的城市,而且來自農業地區、來自鄉村貧民的呼聲。別恩堡——特拉爾已赫和郊區的52名貧苦的葡萄酒釀造者,在請願書中寫道:“《萊茵報》是否散布了謊言,是否誹謗了管理當局,那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懂得,關於我們地區和我們的貧困狀況,講的都是真話,而這些真話再也不能不講了。”

  3月18日,《萊茵報》上發表了馬克思的如下一個聲明:

  本人因現行書報檢查制度的關係,自即日起,退出《萊茵報》編輯部。

  特此聲明

  馬克思博士

  1843年3月 17日於科倫

  這一天,《萊茵報》用紅色油墨印刷出版了它的最後一期。在最後一期里,它宣告了為之而鬥爭的自由的信仰:

  我們高舉自由的旗幟出海航行,

  把禍患連同鎖鏈和皮鞭統統埋葬;

  水手們不需要監視,

  他們都忠於職守。

  讓人們去說我們把命運作兒戲,

  讓他們去嘲笑和談論各種災難吧!

  哥倫布當初雖遭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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