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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一排兩間草房,籬笆圍出個院子。他很少在家吃飯,經常是挨家挨戶噌到一頓算一頓,因此家裡冷清,幾乎沒生氣。他家地方也偏僻,四面荒山坡,扯起喉嚨吼也叫不響一戶人家。

  這會兒離吃飯時間還早,他正好在家。他見是送滿容來診治,他滿心歡喜。清澗溝就他跟人學過點醫術,人畜他都敢醫,醫活了是他手藝,醫死了是該死。

  突然哈兒娘上氣不接下氣趕來,她說想看看滿容病成什麼樣子了。

  趁阮皮筋走開配藥的間隙,哈兒娘貼緊滿容耳朵囑咐:「不該動的不許他動,這是個老怪物!」

  哈兒娘是申家丫鬟的女兒,即使解放了還效忠主子。十八歲時,父母把她許配給當時豬狗不如的地主崽子申天棒,她因此飽受苦難。她經常陪同家人挨批鬥、遭凌辱,而這好多苦難就是阮皮筋製造的。

  滿容正痛得死去活來,她哪有心思聽哈兒娘羅嗦。加上迷迷糊糊中她也沒聽清楚,她只是長一聲短一聲地哀求阮支書救她。

  阮皮筋把他在高甸黑市購買的大煙殼熬成湯,他撒慌說,這是他自製的中藥。他給滿容服下,果然滿容的頭就不再疼痛了。

  單善撲通跪下,使勁給阮皮筋磕頭,單老太爺也對阮皮筋千恩萬謝。

  以為治療已經結束,哈兒娘放心地先走一步。

  這時阮皮筋卻說,滿容的病只是煞住頭股氣,一會兒二股氣又要冒出來,照樣疼痛。統共三三九股氣,不全部除掉就斷不了病根。

  滿容馬上顫抖起來,她流著淚央求阮支書解除她的苦難。阮皮筋叫其他人都退出去,他要給滿容根除病灶。

  只剩他和滿容了,他叫滿容重新躺下。他一邊揉搓滿容額頭,一邊說:「這股氣在滿身跑,我要把它全部逼出來。你不要動不要吼,不然一股氣擴散,就會分成好多岔股。」

  滿容對阮皮筋的話深信不疑,她只求不要疼痛,別的一切她都能忍受。

  阮皮筋要脫她衣服,滿容悚然驚跳起來。阮皮筋陡然沉下臉,厲聲問:「你醫不醫?」

  滿容想問個明白,可是未待她開口,阮皮筋就喝令她:「想醫就不要動不要吼!」

  滿容只好乖乖躺下。她緊閉上眼睛,感覺到阮皮筋在撫摩她乳房,她一陣驚悸。可又馬上想起,她不能動不能吼,她就強忍著。阮皮筋的手越來越放肆,同時不斷警告滿容:「動不得啊,吼不得啊。」

  滿容驚恐不安,可她不知所措,她只好任由阮皮筋……

  滿容正當含苞欲放年齡,雖然充滿了恐懼,畢竟頭一次受到如此強烈刺激,她漸漸不能自持,她哭起來。

  她不知道這是痛苦還是快樂,她劇烈顫抖,她的眼淚不盡地流,她卻把阮皮筋緊緊拽住,她一臉燒得滾燙……

  過後滿容笑著向阮皮筋道謝,她心頭萬分感激。

  她當時特別害怕遭姦污,可阮皮筋並沒端出那玩意兒來,他只是……滿容以為這就不是姦污,她就感到差點誤會人家,她還十分愧疚。

  只是到底不便給人知道,過後滿容就什麼都不講。她按照阮皮筋吩咐,必須每天治一回,她就一個人去。沒有旁人在場,滿容周身放鬆。她體驗到了一種快感,這種快感甚至令她嚮往。

  下過幾場透雨後,滿山新綠,呈現出夏天的勃勃生機。

  哈兒牽頭白羊爬上山坡,慢慢悠悠地走近單家玉米地。

  玉米地一遍清翠,綴滿各色補釘的紅花襯衣在清涼微風中招展。哈兒看見滿容直起腰來,穿件緊緊巴巴的紅花襯衣,把她發育成熟的豐滿身體勒得纖毫畢現。

  哈兒快樂地歡笑,他胖乎乎的臉上蕩漾起無限幸福。

  滿容笑嘻嘻地逗哈兒:「我們換工嘛,我給你放羊,你給我鏟草。」

  哈兒很高興,他蹦跳進玉米地。單老太爺卻喝住他:「別把玉米給我鏟嘍!」

  哈兒一驚,他只好蹲下來,他用手去拔除玉米壠上雜草。

  第七章 固守純樸(13)

  黃二桿提著鋤頭大步上來,急切地說:「再不快點鏟了草,追上肥,農時不等你們喔!」

  滿容一臉憂愁地說:「今年玉米種得太寬,兩頭摸黑做都來不及。」

  黃二桿不多說話,他飛揚起鋤頭,只聽見「呼呼」風響,玉米縫中雜草一路倒地。

  單老太爺由衷地讚嘆:「我們三個人合起來,也做不過二桿,光憑種莊稼,沒人敢跟二桿比。」

  黃二桿一邊鏟草一邊說:「生錯了地方。要是我有黃家壩那種肥田肥土,一兩年我也好翻身。」

  單老太爺直起腰,他一臉不屑:「就黃家壩,也算肥田肥土?有空帶你去外頭看看,不然你不曉得地是平的。」

  黃二桿哈哈大笑:「我這號人,只好吃哪糧拉哪屎,哪敢眼讒人家……」

  突然單善喊:「哎呀,好多人!」

  都直起腰朝山坡下看,一群人正朝申家去。

  單老太爺眯起眼暸望一陣,他喚過哈兒:「餵呀,怕是你姑婆回來了。」

  單善問:「哈兒哪來的姑婆?」

  單老太爺說:「申秀才的女兒,沒解放就跑了。」

  黃二桿問:「跑哪去了,咋幾十年不回來呢?」

  「不興搞運動了她才敢回來,不然也是捆綁吊打,不整死她也剝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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