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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總是黑的早,又擔心路上馬車走得快了童若瑤受了顛簸,從那邊過來,略略坐了一會子,聽童老爹敦敦教誨一番,辭別娘家眾人,上了馬車。帶來的那一袋子金豆,就留在娘家,接下來就靜候蔣蓉華的消息了。

  其實,這個法子顧廷煊不是沒辦法辦到。王家比蔣家更容易與司農大人說上話,顧廷煊將此事交給童若瑤,不光是因為金豆是童若瑤種出來的,還有別的意思。

  童若瑤靠在顧廷煊肩膀上,覺得手有些冷,索性直接塞進他衣裳裡頭取暖,半開玩笑地笑道:“倘或此事成了,別說我只顧著娘家人。”

  “岳父岳母大人含辛茹苦將瑤兒養大,瑤兒如今連人都是為夫的了,豈是這些可償還彌補的?”

  咦?此人說出的話怎麼如此前衛?童若瑤眨眨眼,不管這些,反正她絕對受用。想了想道:“其實也有我一份兒。”

  “你是我的,所以你那一份兒自然也是我的。”

  這麼理所當然,童若瑤不服氣,“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所以歸根結底,都是我的。”咬咬牙一副母雞捍衛小雞的兇悍樣兒,接著道,“任何人都不能沾了一丁點兒去!”

  顧廷煊失笑,結果這一笑就停不了,直到童若瑤覺得他笑聲令人毛骨悚然,扭頭瞪著他。在童若瑤威脅的目光下,顧廷煊極是認真嚴肅地點點頭,薄唇輕啟,說了一個“好”。嗓音雖輕,卻在童若瑤心頭盪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是聽懂了自己話里的意思,而這個“好”字,就是承諾吧。

  而就金豆一事,也並非童若瑤嘴裡說的那樣,顧家如今除了小妻子相信那是能,並且種出來,其他人多半是不相信的,也許是受了去年在南方沒種出來的影響。童家大奶奶和童若遠卻頗有自己的見解,更重要的是這一份對他顧廷煊的信任和肯定。

  特別是小妻子,她如此信賴自己。

  童若瑤悶悶地開口,“我快喘不過氣了。”

  128:過年、熱鬧中的煩心事

  顧家上上下下皆忙著過年的事兒,而外頭的生意也迎來了一年中的高峰期,里里外外、忙碌而熱鬧,除了青松院。

  童若瑤吃過午飯,便在屋子裡來回走動,明明外頭陽光明媚,可那人非說風大。不滿地瞪了那坐在榻上埋首帳冊的某人,不行,“我要悶死了。”

  童若瑤自己去拿了披風,顧廷煊瞧了瞧印在窗格子上花白的光影,快速放下手裡的帳冊,從榻上下來,“太陽出來,倒是可以去外面逛逛。”

  撩開帘子,明晃晃的陽光有些刺眼,院子裡的積雪早已清理乾淨,小玉和香雪站在屋檐下說話。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只見小玉一副憤恨不平的模樣,香雪眼眶有些紅,瞧見童若瑤和顧廷煊並肩出來,臉一紅忙垂下頭,一溜煙地朝後罩房去了。

  小玉若無其事地迎上來,童若瑤心裡起了疑心,依稀記得香雪家裡十分艱難,她每個月的月例銀錢,都盡數托人帶回她家裡去了。有時候還熬夜做些針線,偷偷拿出去賣,有一次被小玉瞧見,才知是她娘的老毛病犯了。小玉和童若瑤提過,童若瑤當即就讓小玉開柜子拿了幾兩碎銀子叫她拿回去讓她娘好請醫吃藥。

  見小玉走來,童若瑤扭頭朝顧廷煊道:“我就在院子裡走走,小玉陪著,你去忙你的事兒吧,沒得晚上又要熬夜。”

  顧廷煊盯著童若瑤看了半晌,點點頭囑託道:“別去雪地里或濕滑的地方,小心摔著。”

  “我知道,快進屋吧。”童若瑤推著顧廷煊進屋,見帘子放下,他的背影消失,遂招手叫小玉過來。“方才好像瞧著香雪哭過,可是她家裡母親又病了?”

  小玉扶住童若瑤,埋著頭看著腳下的路,遲疑片刻道:“她母親的病一直這樣,時好時壞,家裡還有弟弟妹妹,說是她妹妹過了年也有十歲了,也想出來做事。”

  這樣的奴婢一般都是活契,到了一定的年紀,倘或家裡情況好了,湊夠了贖身的銀錢,亦可將自家的女孩兒贖回去,好做主嫁人。即便不贖回去,女孩兒最遲到了二十歲都要放出去配人,或主子做主配給小廝。

  以香雪家的條件,想要家裡贖回去也難,何況她自己為數不多的月例銀錢,也都拿回去了。不過她既然在童若瑤身邊,到了年紀,童若瑤也可開恩放她回去就是。

  言歸正傳,“如今咱們這裡又不忙,她不放心回去瞧瞧也好。還有,她妹妹已經去了別家了麼?我瞧著她好像哭得很傷心。”

  小玉搖搖頭,似有些心不在焉,道:“只是說想出來做事,如今應該還在家裡。”

  “她妹妹出來了,她母親可還有人照顧?”

  香雪家裡的近況,香雪不肯與童若瑤說,想來她和小玉走得近,小玉必然了解。

  “說是還有個七歲的弟弟,她母親時好時壞,倒是也能自個兒料理自個兒的事兒,所以她妹妹才想出來。”畢竟,她母親要吃藥,就需要錢。再說,那家裡的近況,飽一頓、餓一頓反而不如出來,雖然是奴婢,好歹有口飯吃,“二奶奶,我記得之前二夫人說過,咱們屋裡的人還差幾個,要不……”

  “也好,來了這裡,她們姊妹也能相互照應。”說到這裡,童若瑤索性就放香雪家去兩日。

  小玉去叫香雪過來謝恩,香雪重新梳洗一番,如果不是眼眶還有些紅,真看不出來她哭過。童若瑤溫聲道:“倘或你母親不大好,別急著回來,多留幾日也無妨。”

  香雪點點頭,隱忍著流淚的衝動,帶著濃濃的鼻音福福身感激道:“謝二奶奶恩典。”

  童若瑤嘆口氣,只當她真的是為家裡母親的病情擔憂,道:“實在不成,你也別藏在心裡。”

  “家裡母親時好時壞,讓二奶奶憂心,二奶奶已經十分照顧奴婢了,還拜託張大夫去瞧過,奴婢和奴婢家裡人都記著二奶奶的恩情。”

  “是你有孝心,張大夫也是醫者父母心。”

  香雪緊緊捏著衣袖,童若瑤叫她回去收拾收拾,叫門上的婆子趕車送她回去。香雪點點頭,又謝了恩才慢慢朝後罩房去。回到她和小玉一同居住的房間,坐在床沿上,才把藏在袖子裡的荷包拿出來。

  荷包脹鼓鼓、沉甸甸的,分明十分冰涼,拿在手裡卻好似燙手山芋,忙不迭地扔在地上。發了半天怔,覺得不妥又把荷包撿起來,藏在她平常放針線那柜子的角落裡頭。

  隔日去老夫人的千禧堂請安,黃氏就提到青松院丫頭下人短缺的事兒,笑道:“如今侄兒媳婦有了身孕,里里外外就小玉和香雪兩個丫頭,她們一天忙到晚,我瞧著都心疼。等明年老夫人的重孫降生了,就更忙碌了,所以……”

  童若瑤忙將香雪妹妹的事兒說了,笑道:“青松院原來幾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如今也穩妥了許多,只後面打雜的小丫頭,一兩個就盡夠了。”

  黃氏明白童若瑤是想要香雪的妹妹進來,她自然沒有反駁的理兒,“也好,香雪這丫頭以前不覺得,如今倒愈發穩重,也是侄兒媳婦調教下人有方。想來香雪也已經十四五歲了吧?來咱們家好像也有幾個年頭了,侄兒媳婦若覺得使著順手,就提她起來為二等丫頭,把二等丫頭的空缺也補上。”

  童若瑤笑著點頭,只是站在她身後的小玉,神色一栗,下意識地去看了大夫人呂氏一眼。

  接下來就說起過年的大事兒,顧守成、顧廷煊、顧炎少不得要應酬一下外面的掌柜們,就定在臘月二十九這天。請外面的掌柜進來吃頓飯,順道將紅包這種變相的年終獎發下去。南邊沒有趕來上京的掌柜們,顧廷煊和顧炎早就打賞下去了。

  而童若瑤和顧廷之、顧廷禮一樣,因為打理了鋪子,也得到了二十兩銀子的分紅。當然,顧廷之的不止這些,因為童若瑤、顧廷禮打理的時間不長,而顧廷之和外面的掌柜差不多,也算是平均分配。

  其實,在童若瑤看來,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多,雖然顧家有了自己的品牌價值,東西也都是極好的,可一套成衣最好的也不過一二十兩銀子,除開店面費、材料人工費,真正賺取的不多。自然,這是就成衣店而言,顧家主要經營緞面,顧廷之名義上打理的也是緞面鋪子。

  郝氏很高興,這不禁是顧廷禮第一次用自己的勞動換來的銀錢,同時家裡的生意他們三房也有了那麼點兒功勞,總算是不白吃白飯的了。而高興的同時,也禁不住會細細算一下帳,只是她算的和童若瑤的算法不同。

  陸陸續續也有別的人家送來年禮,黃氏一概代童若瑤打理應酬過去,於是清閒下來的童若瑤,好像越來越圓潤,衣裳穿得不少,又寬大,肚子那部位任舊凸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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