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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俏複雜的看他一眼,“如你所願。”

  章年卿眉眼俱笑,開懷不已。惹得馮俏不住懷疑,她忍不住問:“你當真沒動手腳?”

  章年卿攤開兩隻手,無奈道:“地方是你臨時選的。簽你也求了,水我也挑了,你還要我怎樣?”

  馮俏想想也是,她的確太苛責了。不再懷疑,和章年卿一起上馬車。

  陳伏不動聲色落後一步,悄然去了方丈禪房。直到未時才回來。

  小沙彌瞠目結舌的看著滿屋子的大箱子,“師父,我們這下可以翻修寺廟了。”

  方丈道:“都拿去給菩薩鍍金身吧。小廟雖破,尚能容身。待寺里的菩薩金身鍍遍,再修寺廟不遲。”

  小沙彌垂頭喪氣,遺憾道:“哦。”

  承治二年,夏,六月十六日。

  馮俏開始臨盆,章年卿緊張的站在產房外,聽著馮俏隱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心痛不已。章年卿知道馮俏在攢力氣,再也說不出來‘痛就喊出來’這種蠢話。

  思緒縹緲,章年卿想到馮俏生阿丘的時候。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馮俏疼了一天一夜才生出這個臭小子。剛生完,整個人就沒力氣了,直接暈過去。

  生阿稚時也是,整個人脫力,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如今要生兩個,章年卿完全想像不出來,馮俏哪還有多餘的力氣。越想越擔心,索性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靜心靜神。

  天氣炎熱,院子裡都是淡淡血腥味兒。還有股說不上來的難聞氣味。孔丹依勸章年卿在書房裡等。

  章年卿不肯動,眼中淚花閃爍,“師母以為孩兒還會在乎這些。”

  孔丹依嘆氣,“娘知道你的心思。”她坐下來道:“自打上次你和幼娘鬧過一場後,你們小兩口好的快。很快和和睦睦,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

  只是章年卿和孔丹依馮承輝再相處,就不那麼自然了。彼此間都覺得怪怪的。

  “不是的,娘。”章年卿脫口而出:“娘,你說的這些我早都不在意。都過去了,我知道您和先生是為了我好。我很感謝你們,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和幼娘的今天。”

  章年卿道:“我並不是想在您面前表現什麼夫妻情深。而是俏俏肚子這一胎我實在牽腸掛肚。我放心不下。只有呆在這裡,我才能感到一絲安心。”

  哪怕揪著心,聽著馮俏隱忍的呼痛。章年卿也能微不可見的鬆口氣,還好,她還有力氣鬧騰……她還活著。

  章年卿無比卑微的乞求著母子平安。手裡攥著平安符,汗水濡濕黃符,也不肯鬆手。

  時間一點一點熬著,終於第一聲啼哭傳來。章年卿和孔丹依同時站起來,穩婆抱著孩子出來道喜:“恭喜首輔大人,是個小少爺!”

  章年卿問,“夫人如何?”

  穩婆道:“還有一個,剛剛冒頭,夫人正在生著呢。夫人精神還好,懂得收斂自己。沒有浪費一點力氣……”

  “沒生完你出來幹什麼!”章年卿暴怒道:“還不進去看著。”

  “噯,噯。”穩婆嚇的孩子都差點沒抱穩,一溜煙兒的進去。一進屋才發現,原本嚎啕大哭的小少爺,委屈的扁著嘴,淚痕未乾,掛在臉上。

  穩婆替他包著身子,溫聲道:“小少爺也沒嚇到了是不是。章首輔可真兇,屋裡四個穩婆呢。你娘能出什麼事,你說對不對?”

  小傢伙咿呀咿呀的小聲哭起來,手腳亂蹬,可愛至極。

  渾身脫力的馮俏聽見孩子的聲音,精神一振。孩子憋太久不好,她不能這樣,必須趕緊生下來。

  “頭出來了,頭出來了。夫人加把勁!肩膀出來就好了。”穩婆打氣道。

  越是知道只差一步,越是難熬。馮俏氣若遊絲對身邊穩婆道:“用,用針扎我一下。”

  穩婆哪裡敢,馮俏已經沒有力氣說第二遍,閉著眼睛道:“……求求你。”

  另一個穩婆見情況不好,一咬牙,那火燒過後,用針使勁扎了馮俏一下。可怕的是,分娩的痛早以抵過針扎的千百倍。穩婆連紮好幾下,馮俏一點感覺也沒有。

  “俏俏!”章年卿衝進產房,原來第一個穩婆剛才跑出去向章年卿請命去了。

  “天德哥……”馮俏大把大把落淚道:“我可能撐不下去了。你不要怨我,也不要怨自己。好好……”

  “你住嘴!”章年卿攥住她的手,大吼道:“你若敢這麼放棄,我章年卿絕不會認這個兒子。今生今世我章家只有章鹿佑一個兒子!”

  馮俏氣的想打他耳光,苦於胳膊無力。她怒道:“你混蛋!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你憑什麼不認。”

  “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就認。”章年卿薄唇抿成一條凌厲的線,緊緊攥著馮俏的小手。力氣之大,捏的馮俏骨頭髮痛,腦子瞬間清醒,憋著一股力氣。

  “生了,生了……”

  馮俏渾身脫力倒在床上,閉眼前的最後一句話,“天德哥你最壞了,從小就捏我的手。我給你生孩子,你還捏痛我……”

  章年卿吻上她濡濕的額頭,啞然失笑道:“我就是欺負你,如何?”

  ——你屬兔?正巧我屬狗,專叼你這樣的小兔子。

  ——我就是欺負你,如何?

  第226章 大結局·下

  明稚搖著撥浪鼓, 東瞧瞧,西瞅瞅。左右搖籃里的兩個小娃娃一個比一個丑,紅通通的, 像個皺巴巴的小猴子。明稚嘆氣:“兩個弟弟怎麼一個都不好看啊。”

  章鹿佑身姿修長挺拔, 傾身逗著幼弟眉眼,嗤笑一聲, 道:“你生下來比他們還丑呢,還有臉笑話。”倒是沒沒反駁兩個弟弟丑的事實。

  明稚漲紅了臉, 想說點什麼反駁哥哥, 又泄氣了。嘟囔道:“反正你生的早, 說什麼都是對的。”

  章鹿佑笑眯眯的捏捏她的臉,“呦,我們的小縣主還蠻有自知之明。孺子可教也。”明稚順著他的力道叫, “疼,疼。行雲哥,你捏疼我了。”

  章鹿佑嫌棄的看了眼她苦巴巴的小臉,又看看兩個弟弟皺巴巴的紅臉蛋。長嘆一口氣,搖搖頭, 竟揚長而去。

  “你什麼意思嗎!”明稚聽出他的嫌棄, 憤怒道。

  章鹿佑的背影遠遠的, 明稚忽然看兩個弟弟順眼起來, 畢竟他們此時是同一個戰營的姐弟。“大哥最壞了, 是不是。”明稚小聲嘀咕。

  馮俏這次生產元氣大傷,好在兩個孩子都身體康健。陶茹茹從河南寄過來大量補品, 還另外讓陶孟新帶了三千兩銀票,私下給馮俏。說馮俏從懷孕到生產她這個做婆婆的一直不在身邊,權當補貼她嫁妝。

  馮俏倍覺感動,低道:“三舅舅,替我謝謝娘。”

  屏風外,陶孟新放下茶杯,輕笑道:“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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