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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俏低道:“我不要他納妾!”

  啪,孔丹依扇了她一巴掌,馮俏捂著臉,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委屈極了。

  孔丹依收回隱隱作痛的手,冷漠道:“你不想章天德納妾,娘懂。可你不許章年卿納妾,我倒想問問你,誰教你的。”

  馮俏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那爹和公公怎麼就能不納妾呢。”

  孔丹依道:“那能一樣嗎。你婆婆給你公公生了三兒一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年他本來就是高娶,怎麼能富貴了就忘記根本。”

  眼淚終於砸下來,馮俏大哭道:“我也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啊!”雙肩抽泣,馮俏第一次覺得崩潰。她滿心絕望,為什麼連母親都不理解她。是章年卿變心了,心裡有人了,明明是他錯了。

  為什麼大家都在譴責她。連自幼疼愛她的娘都說她錯了。

  孔丹依說,馮承輝是高娶,後來調任也都是衍聖公幫的忙。馮承輝理虧在前,故而後來即便孔丹依沒有給馮家生一個男孩,馮承輝也沒有再娶。可這兩個例子,並不能代表不納妾就是正常的。

  孔丹依淡淡道:“馮幼娘,你真的是被寵慣了。”

  被母親接二連三的推向對立面,馮俏嚎啕大哭,胡攪蠻纏道,“我不要。我不要他納妾,我不要他身邊有別的人。娘,你是我娘。你怎麼能幫著章天德說話!”

  孔丹依別過臉,忍下心疼,強硬道:“若是其他事,娘恐怕還能幫一幫你。可章年卿納妾,你讓娘怎麼管。你是當家主母,管他良妾貴妾賤妾,你拿不住,還是管不住?若是管不住,你大可以來問娘。”

  馮俏不想聽這些話,她覺得母親十分殘忍。母親明明知道她的心結在哪,明明知道她在乎的什麼。硬生生左言右他,拿一把刀在她心上扎窟窿。

  馮俏不想聽大道理,從昨晚到現在,她腦子很亂。她不知道這件事還能對誰說,早上一個衝動跑娘家,原以為娘會開導她,勸勸她。好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誰曾想孔丹依比章年卿還傷人。

  “可他心裡有人了啊,有別人了!”馮俏崩潰道:“我和他成親這麼多年都沒聽過要娶上別的女人。這次,不知道他在外面遇見哪個女人了。在家裡和我大吵大鬧,非要娶妾。是他變心了,你為什麼要罵我!”

  馮俏發瘋似得胡攪蠻纏,“父母之言媒妁之命,這是你們給我挑的人。娘,我是你親女兒嗎。你怎麼處處偏幫著章年卿。如果連你和爹都不偏我,這天下沒有誰會偏我了。”

  孔丹依隱忍著,反問馮俏:“你想讓娘怎麼幫你。讓你爹你先生的名義命令章年卿不許納妾?去孔家找嬰瑋,讓他以衍聖公的名義管教章年卿?還是讓你爹聯合昔日同僚,和暉聖閣的學生針對章年卿?”

  “不,不是。我絕無此意!”馮俏慌亂道。

  孔丹依凝望著她,認真聆聽:“那你讓想娘怎麼辦。”

  馮俏啞口無言。

  孔丹依道:“俏兒,娘沒有交過你這麼做人媳婦,更沒有這麼教過你做宗婦。章年卿不領宗,這些年你忘記了做宗婦,沒什麼。你連做人媳婦都忘了,你讓娘該拿你怎麼辦。”

  孔丹依張開懷抱,馮俏‘哇’一聲撲進她懷裡,哭的像個孩子。

  “娘,我沒忘。我什麼都沒忘。只是我嫁的是章年卿,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們快二十年的夫妻我捨不得。”

  一聲捨不得,無限眷戀。

  孔丹依嘆息,輕輕拍著她,心疼不已。章年卿,呵,確實沒有比這更狠的。

  “幼娘,這世道對女人本來就是不公的。娘一直在想,怎樣能你活的更好。怎樣讓你嫁的更舒坦,想來想去,娘才發現,要么娘護著你一輩子不嫁,要麼”孔丹依沒有說下去,長長嘆一口氣。

  孔丹依道:“男人最怕乍富貴。只是娘沒想到,章天德也是俗人。”

  馮俏淚痕干在臉上,喃喃道:“娘,我該怎麼辦。”

  馮俏孤立無援極了。

  很好,馮俏終究不在糾結兒女情長,知道結局解決問題了。孔丹依溫柔道:“你將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給我講一遍。”補充道:“不許添油加醋。”

  瞪她一眼,什麼章年卿的紅顏知己。沒有添油加醋才怪!

  馮俏打個哭嗝,一字一句開始講起昨晚的事。講完,孔丹依一臉神色無奈,“章年卿不是已經答應你不納妾了嗎。”

  “根本不是要不要納妾的事。他若嫌沒面子,什麼樣的妾我都給他納。可他的樣子,分明是心裡有人了。”馮俏哽咽道:“他變心了,他有別人了!”越說越氣。

  孔丹依沉沉嘆口氣,這一晚上似乎把所有氣都嘆盡了。她道:“娘知道了,你先在府里住下。要接明稚過來嗎?”

  馮俏垂著首,從母親懷裡抬起頭。不好意思搖頭道:“明稚在孔家和亭姐兒一起玩兒。”好半天才小聲解釋,“我不想把孩子攪合進來了。”

  孔丹依笑,“知道害羞了。”笑了笑,“你說你們兩,孩子都滿地跑了。還哭哭啼啼的鬧矛盾。”吩咐下人,“去把小姐閨閣收拾出來。”

  “幼娘,去睡吧。”

  這是孔丹依給馮俏說的最後一句話。

  馮俏眼前似乎築起一道城牆,無比安心。

  章年卿在章府枯等一夜,馮俏一夜未歸。

  這麼多年,章年卿第一次嘗到苦等的滋味。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馮俏在和他鬧什麼脾氣,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火。

  馮俏以前不是這樣的。這麼多年了,章年卿自認為了解馮俏。俏俏狡黠、溫柔、善解人意,可從不胡攪蠻纏。

  第一次,馮俏連給他解釋一句的機會都不給。

  回娘家?更是聞所未聞。

  可馮俏偏偏兩件事都做了,走的悄無聲息。安靜的連鹿佑和明稚都沒有發現異樣,府里下人更是沒有任何懷疑。反倒因章年卿的屢屢盤問,府里上下都在議論,主子爺和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一夜未睡,次日天一亮。章年卿頭痛欲裂,一個早朝都上的渾渾噩噩。章年卿不對勁,陳伏很快就察覺。匆忙跑去書房問,“三爺,你前晚不會直接問夫人了?”

  “什麼?”章年卿正頭疼給馮先生寫拜帖,想方設法見馮俏一面。章年卿道:“我問什麼了。不對,你讓我問什麼了?”

  陳伏頭疼不已,“我記得三爺當時酒味不重啊。”

  章年卿一愣,依稀想起什麼,沉默道:“是,我沒醉。”揣好拜帖,囑咐道:“我去趟馮府,若是不順利,晚上就不回來了。”

  陳伏有些後悔,福身道:“是。”夫妻間的事,他就不該瞎摻和。更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章年卿到馮家後,馮承輝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直接讓人帶他去見孔丹依。章年卿進門行禮,孔丹依竟直接受了。

  孔丹依問,“你還記得當年求娶幼娘時,你對我說過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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