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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曜一陣窩火,但頓時有萬箭攢心,悲涼無比,那一刻心裡默認,雪煙說的雖然傷人,但有些也可能,是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加了很多,我覺得要從兩邊去描述兩人離心的感覺,才能完整。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喜歡的人不信任自己,真正了解自己的人卻是無法接受,那種悲涼深入骨髓,冷的人無法自持。連曜默默的烤了一陣火,身上還是暖和不起來。

  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起身就甩簾出去。陳彤鐸追出來,聲音裡面不再充斥著敵意:“你不要怪責雪煙。她不容易。”

  連曜也不回頭:“一來我沒有資格怪她,二來她早已是我的親人,血濃於水,三來自己的事情我會打理好。”

  陳彤鐸點了點頭:“你說的好,今天我第一次心服口服。明日我會說服她先回金陵,就此告別。”說著雙手一諾,轉身踩著雪水擦擦的走了回去。

  連曜想了想,遠遠叫住他道:“阿彤,我累了,想放下以前的事情,容我自私一次,和自己喜歡的人過日子。”說完轉身大步走開。陳彤鐸愣住,呆立在雪中。

  連曜在營中轉了一圈,逮住舒安和徐思涵,問道:“昨晚為何會突然調防。”舒安道:“你先行離開,我們一路跟隨,後來有人過來傳話說你在百里荒的坡上,我們過去卻發現那位程姑娘已經接到了你,陳彤鐸命我等先行回營,我等不從,他就拿出錦衣衛的御前銀牌耍威風。我們一看又是程姑娘相伴左右,就,”兩人對視一眼,言下之意有些曖昧。

  連曜嘆了口氣,命令道:“以後防衛不得我親筆書印,不得換掉。”

  連曜回到大帥營中,接待了各位長官,處理掉許多交接的事物,報給朝廷的奏章,和南安部兵馬的收割,鼓動朝中潛伏的勢力為自己撐腰,待掌燈時候一件一件辦理完已經是異常疲倦。伙房兵端上幾碟小菜和饅頭,連曜一看卻是那個曹軍士,叫住道:“你還記得上次招待的那位小兄弟嗎?我見你們很是親厚,他和你在一起說了些什麼。”

  曹軍士道:“那小哥很斯文,都沒說什麼,我怕他在戰地住的不慣,說了些笑話見聞給他聽,他倒是很喜歡。”

  連曜心情莫名好了些,追問道:“你說了些什麼笑話見聞。”曹軍士想了想:“就是小時候鄉下的笑話,上不了台面的。”

  連曜嗯了聲:“講來無妨。”曹軍士回想了片刻道:“笑話說是有個罪孽深重的死鬼去了地獄見了閻王,閻王判他下一世當個秀才,生五個兒子。衙役說,這個人身前罪過,怎麼還給判的這麼好。閻王哈哈大笑說,就是他罪過太大,我才要判他當個窮秀才,要養五個兒子,活活累殺他也。”

  連曜聽得後面,也是扭頭一笑,疲勞頓去,指了指主帥旁的下位:“坐,再說幾個來聽聽。”

  曹軍士受寵若驚,說話都有些結巴:“那我就講些從鄉下婆子那裡聽來的,話說有個皇帝要選丞相,條件是有才能,勇敢,關鍵是不能怕老婆。當場下令說,怕老婆的站右邊,不怕的站左邊。結果大多是人都跑到右邊,只有一位大將軍站在左邊。皇帝很高興,問,你不怕老婆?大將軍不好意思,說,我老婆讓我不要往人多的地方站。”

  連曜邊吃邊聽,到了最後,愣了半天回味過來,哈哈笑道:“看來還是怕老婆的人多。依你看,我是不是個怕老婆的。”

  曹軍士是個有眼色的人,在伙夫房就聽說大都督帶了個絕色愛妾過來營地,本來想乘著送飯的機會瞅兩眼,卻只有連曜一人悶悶不樂,又問自己講笑話開心,便尋思是不是和那愛妾鬧了些不快。

  便說:“那都是笑話,連大都督嚴重了,哪有什麼怕老婆之說,只是女子嬌嫩些,心眼子又細,不比男人想的開,男人讓著些便是罷了。”

  連曜琢磨了這話,心裡暢快了些,吩咐道:“備馬,帶上衛兵,我要出去一趟。”

  幾人乘著夜色一路趕到龍陽驛站,月下的小驛站已經人去房空,顯得格外寂靜,推開驛站的大門,一隻烏雀被驚起,從門前的大樟樹飛起。

  連曜想了想,走去那棵大樟樹,衛兵近了火把,連曜彎腰查找著樹幹,終於在樹根的處有一處大樹瘤子,再往下摸,有個不大不小的樹洞,勉強才能伸進手去,掏出一個簡陋的木匣子。

  連曜擺了手,衛兵前面打了火把,進了驛站的房間,又拿了火摺子找了蠟燭點上,便退出房外。

  這是寶生的房間,鋪蓋被褥還在,連曜查看了下,衣物都不在了,點點頭心道,剛才氣糊塗了,這丫頭肯定回了這裡收拾一番才走。

  房間內布置很簡單,案上沒有女子的脂粉盒首飾匣之類的,只是擺了兩本《女誡》和《女德》,連曜順手翻開,前面幾章空白處還有認認真真的注釋和記錄,都是寶生的小宋字跡。越往後翻,每頁紙邊卻畫了不少仕女像,有倚竹子的,有賞花的,有飲酒的,畫的是大白臉小紅唇,十分逗趣。

  連曜噗嗤就笑了出來,想像起寶生伏案聽韓雲謙講解這些女經的情形,笑完又嘆了口氣,打開木匣子,取出幾十卷線本,翻看來卻一個字也不認識。

  闔上匣子剛想離開,卻看見床邊有個大木頭箱子,一截白毛漏了出來,連曜覺得眼熟,開啟了箱頭,只見一襲白狐大氅安安靜靜的躺在箱底,哀怨至極。

  連曜心頭一寬,默默道:她沒有帶走這東西,看似真正放下了那人。”

  心裡寬鬆了,腳上也輕快了,抬頭瞅見月光如水,帶了門跨馬出去,馬蹄濺起一片皚皚淺雪。

  還沒到營,天朦朦亮,徐思涵早就守在五十里外了。連曜見他神色肅然,問道:“什麼事。”

  徐思涵道:“朝廷派了一名朝中閣老過來查看軍情,舒安正在裡面安頓。”連曜來了興致:“誰。”

  徐思涵道:“是王相的親信,太極殿閣老,二品輔國朱振。”

  連曜大笑:“來了個和事老,正是時候,你們怎麼說我不在?”徐思涵道:“按之前商量好的說,大都督戰中受了蠱毒,仍然奮力殺敵,戰後一直在靜養。”

  連曜邊笑便走,“那我們就來一出養病的戲。”

  這朱振為人城府很深,表面性格謙和,說話也客氣,但實則心思細膩,主意頗多,這次前來,就是想查看連曜抱病的傳聞是否屬實。一來到就想看個究竟,卻被擋在了大帥帳外,心裡便有些不喜。

  突然有個傳令官急急忙忙進來道:“朱大人,連大都督剛剛醒過來,喝了藥,聽說朱大人過來,萬分抱歉接待不周,特命我來通傳,請朱大人過大帥帳敘話。”

  朱振半信半疑,整理了衣物跟著去了。到了大帥帳,只見連曜只穿了素衣,身上扎滿了繃帶,頭髮凌亂,由人扶著,顫顫悠悠走了出來迎接。

  朱振趕緊上前仔細瞅著,覺得連曜神色不濟。連曜道:“勞煩朱大人千里迢迢過來這裡探望,所幸西南匪患已定,剩下還有幾件事情,一就是我身體不濟,望交接完手上的軍務能賦閒休養一段時日,這第二件嘛,而是一件小事,當日龍陽驛站的驛丞韓雲謙大人,捨身為國,臨死不屈,即使為敵人俘獲,也沒有丟了朝廷的顏面。他的遺願也是很小,只是有個養女,叫劉五女的,希望能賜葬敕諭的榮譽為這劉五女榮養下半生。連某當時見他慘狀,就口頭應承為其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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