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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睿追問道:“那父親對王相之策怎麼看。”謝修瞥過一眼兒子,頓了半響,不再出聲,只是說:“大家共為同僚,定要和睦相處。”謝睿心裡冷笑,但面上還是淡淡的說:“還是父親看到深透。”

  作者有話要說:

  搞錯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謝睿見謝修無多話,直接問道:“聽人說,父親最近和太子走的很近。”說完無意瞥了過去,謝修冷冷瞪了謝睿一眼,偏身放下茶碗,淡淡反問:“這是如何說起。”謝睿心裡明了,當下提起反對指婚之事只是無益,如果此時說絕了話,挽回事態的契機都再無可能,於是淡淡笑笑:“我也是在江陵聽外面的閒人說起。”謝修緊緊逼問,哼了一聲:“閒人?!是湖廣府尹還是江陵織造?”

  此二人都是謝睿去江陵拜會的為數不多官員,看來父親早就自己一路行蹤打探清楚分明,謝睿心中卻是無比厭惡,這種厭惡早已侵入身心,從父親娶進每一個姨娘的時候就深深刻在那裡,但第一次,謝睿生生忍住,臉上不露半分神色,笑道:“這些人怎敢在我面前說這些個,倒是有些芝麻閒官,喝了幾把馬尿胡說開來。”謝修冷笑了幾聲。謝睿知道父親疑心又起,只能再閒話幾句,請安出來。

  出了花廳,拐出遊廊,謝睿將剛才鬱結之氣狠狠吐了出來,反而精神振作,回想一番對話,本有些父子之情流露,可涉及時局立場,兩人又如刺蝟般對壘叫囂,委實可笑。正想著,不覺已經走回自己院子。

  真兒早得了消息,一早兒就領著院子的丫頭望著,見謝睿滿腹心事進了院門,一身帶了潮氣的行路粗衣,面上風塵僕僕,眉宇里是掩飾不住的疲乏之色,厚靴上沾滿厚重泥濘。

  真兒心疼的很,上前福了福,道:“爺,你回來了。”謝睿見是雲兒,笑笑道:“先回來換身衣服,要趕著出去。”雲兒略感失望,道:“這麼著急趕著。”謝睿修眉微蹙,自言自語道:“是要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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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瀝瀝下了一夜雨,寶生睡的並不沉,幾次驚醒,雞鳴後就起來了,迷迷糊糊想起昨夜閒談,不由精神一抖,想趕得去送睿哥哥一程,卻聽杏仁說謝睿已留下書信離去,不由發起呆來。杏仁見她神色落寞,也不敢多問。寶生套上罩衫,趿上布鞋就走出房門,雨倒是停了,院前一片泥濘濕潤,地面上浮起一層蒙蒙水霧,天氣已經微微轉暖,淺淺的又起了東風,風中飄落著微醺的清香。

  寶生在昨晚兩人說話的地方環抱著膝頭緩緩蹲下,突然又想起什麼,就徑直去了驛場角落的馬廄,一片狼藉,暴斃的大馬已經運走,零零落落只剩了幾匹老馬,龍牙低了頭,孤孤單單拴在一邊。寶生抱起龍牙的脖子,龍牙仿佛心有靈犀,也用鬃毛蹭試寶生,人馬用這樣的方式傾訴著心中的思念和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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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府,連珍兒年後歸去婆家之後,家中冷清許多。連曜陪母親用完午飯說著話,甄氏道:“你妹妹回去河間府,我周圍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前兒我還打發人去請雪煙過來,她只是推辭,這傻丫頭,唉,總覺自己入了賤籍,怕辱沒了你的身份。”連曜聽得難過,無言以對。甄氏又嘮叨起來:“你要是對她有意,收了做屋裡人也是好的,不是母親看輕她,娶她做了正妻也是好的,只是你現在的身份牽涉朝政也卻是難辦,只盼找個能容人的媳婦。”突然又想起什麼,接著道:“前日聽鄺夫人說起,劉家的外孫女笄禮定在下月初一,好像都發了帖子,請了好些世家女眷。唯獨沒有給咱們,我還獨獨問了這件事情,本想著咱們欠劉家個情義,去看看這女孩。不知劉家到底還是忌諱我連家。”說完深深嘆了口氣。

  連曜一聽此話,冷笑開來,但平素早已喜怒不形於色,只是低聲安慰母親:“你又多想,只是我與劉家在朝堂上有些分歧,哪裡關你的事情。”甄氏勉強一笑,道:“可是我想多了。聽鄺氏說,這女孩祖籍江西豫章府,父輩也是當地的望族。她從小隨父母在外地長大,很是水靈大方的,劉老太君也特別鍾愛這個女孩。你倒與她也有多次相處,不知可有意。”

  連曜沒想到母親提起這個話兒,當下愣了楞,不知如何作答。自己和連磷常年在北方,家中只剩母親獨自生活,早就想順從母意找個屋內人幫忙持家,可平日軍務繁忙艱苦,廟堂爭鬥詭異,從來沒有在男女之事上動過心思。平日軍中之人也多去找些娼妓相好兒,可想起連家女子曾經的苦楚,自己也是素來無心。

  甄氏見兒子愣住,歡喜道:“該不是你真有意思,我見你提過這女孩幾次,都是笑眯眯的。你難得如此,真有意思,不如我去和鄺家夫人說說?”

  連曜很是尷尬,紅了臉,嘴上說道:“我與劉家到底有些意氣不合,母親不必去攪這攤渾水。”甄氏想了一下,嘆氣道:“也是,連帖子都沒送過來。合著只是我心急,想找個你喜歡的姑娘,又看你平日忙的很,就這個姑娘聽你倒是提起,雖然傷了人家,可也說不準是緣分。罷了罷了,此事再說吧。”

  連曜見母親一時泄氣,精神也委頓下來,十分不忍:“我與劉家也不是什麼大的過節,母親若是想去見見面,也不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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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曜倒是提出交出全數軍務。”慈慶宮大殿邊的小廳,太子璁聽了王喜的轉述,不由心中微動,連著問:“還說了些什麼。”王喜報導:“犬子與他談過,他為表誠意,願意交出元宵中行刺的武士。”太子璁冷笑:“他到底是怕了咱們示弱,還是另有打算。”“五年前連曜從李堯明手中接過東寧衛指揮使的位子,這幾年他是煞費苦心來經營。額,他倒是說了一件事情,大出臣的意外。不知當報可否。”太子璁盯著王喜,“何事?”“連曜提出東寧衛指揮使的人選,正是,正是,正是犬子。”王喜滿臉尷尬,結巴著說完這句話,手心全是冷汗。“哦?”太子璁反而笑了,“他倒是個重情義的人兒。如此這樣,咱們就隨了他的意思,還要送他份美差。”王喜見太子說的舉重若輕,偷偷大鬆一口氣,君臣兩人正商量著,突然聽得內侍來報:“戶部員外郎謝睿求見。”

  王喜笑起來,對太子璁道:“臣先告退。”太子璁點點頭:“今天來找我的人都有點意思,不知這位又是什麼打算呢。”說完君臣兩人對視一笑。

  謝睿隨著內侍進了慈慶宮大殿,太子璁已然等著,謝睿連忙一拜,“臣謝睿冒昧,請見太子殿下。”太子璁打量了一下謝睿,只見他眉頭緊鎖,卻目光堅定,渾身透著一股決絕之意。太子璁點點頭:“謝存昕請起,不知這大清早前來有何事。”

  第26章 多情情寄阿誰邊

  銅爐里的香菸裊裊上升,盤旋繚繞似篆文,又漸漸消散。前院裡樹木的陰影轉過了正午的位置,寶生一人歪躺在胡床上,只覺這白日漫長得讓人難以忍受,忽然聽到窗外的鶯啼聲。正想拉開素簾看看是什麼雀兒,杏仁小跑進來,嚷嚷道:“姑娘,城裡來了輛車,聽得前面的賈六說,是位年輕公子領著位老夫人。該不是謝家小哥回來了。”寶生心中狠狠一跳。正說著,趙嬤嬤進來,瞪了一眼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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