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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匹小馬,毛色油黑光亮,見了寶生,也不怕人,轉過頭來,烏亮的眼睛瞪著寶生。寶生伸出手,撫摸小馬的鬃毛,小馬搖搖頭,打了個響鼻,熱氣噴了寶生一臉。

  賈六正送乾草過來,見過寶生,笑道:“姑娘回來了。這可是新撥下來的好馬。”寶生笑嘻嘻道:“賈師傅,不知這馬叫什麼名字?”

  賈六道:“驛站的馬有什麼名字。”

  寶生輕輕拍拍馬背,想了一會兒,道:“那個羅剎搶走了我的寶刀,說是什麼龍牙。那你就是我的龍牙,好不好。如果你覺得喜歡,就噴一個吧。”

  小馬被摸的舒服,搖搖頭,又噴了個響鼻。寶生笑道:“龍牙乖乖。”

  一旁趙嬤嬤等了一會,催促道:“寶生姑娘,還是趕緊回屋吧。老太太吩咐,最近你要靜養,不得拋頭露面。”寶生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

  劉府管家說完了事情,先自去了。韓驛丞自回了內院,見趙嬤嬤留下照顧,點了點頭,吩咐吩咐趙嬤嬤:“老太太的意思我知道了,請趙嬤嬤多留心。”

  趙嬤嬤先去了別院。韓驛丞喚過寶生:“聽說今日你與連將軍相遇?”寶生正在清理自己的物件,什麼紙筆書籍,面具荷包,緞子衣服,裱好的字畫,聽得父親詢問,頭也不抬,說道:“今日在李記粥品偶遇。”

  “那謝存昕是怎麼回事。”寶生見父親問的鄭重,抬抬頭,認真答道:“謝公子請我去他的私園一游。”

  韓驛丞想了半天,沒有說話,半響才說:“寶生,你覺得謝公子為人如何。”

  寶生指揮著杏仁把劉靈的字掛在牆上,正在左右指揮,聽得父親詢問,隨口答道:“謝家哥哥對我很好,比靈哥哥好,靈哥哥就會欺負我。杏仁,歪了歪了,靠左邊點。”

  韓驛丞仔細觀察了一陣寶生,見寶生沒有異常,輕輕鬆了口氣,道:“你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謹慎,這段時間就在內院,不要出去,生活起居全由趙嬤嬤安排。”

  寶生急道:“為什麼?”韓驛丞只說:“聽話,以後會告訴你的。”

  頓了頓又說:“寶生,你想和父親回豫章府嗎?”寶生想想,道:“也好,在這裡呆久了也想和以前一樣到處走走。”

  “這次不是走走,是回豫章府養老定居。”寶生愕然,韓驛丞道:“你馬上就要過及笄之禮了,之後我的意思還是想帶你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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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睿送走了寶生,回到佛堂內,中年婦人見到謝睿,笑笑拉過謝睿一旁蒲團坐下。

  謝睿笑道:“我要去江陵府一段日子。”中年婦人瞥過謝睿:“去龍陽山?”謝睿道:“恩。”中年婦人正色道:“小心行事。務必成事。”謝睿點點頭。

  中年婦人又笑著說:“剛才那韓姑娘有是怎麼回事兒?”謝睿望向面前菩薩,笑而不語。

  中年婦人笑道:“我看這姑娘性子無暇,心無芥蒂,倒不像情竇初開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謝睿躑躅了一陣,低聲說:“只要遠遠看著她,我心裡就很歡喜。”

  中年婦人卻嘆口氣:“好像韓姑娘父親品級不高,還受了懲戒。你父親那邊怕是不會滿意吧。”

  謝睿冷笑道:“父親與我何干。他如今行事詭異,我還在查著。”中年婦人道:“他滿盤籌劃,你黃雀在後,可以藉助他力,然後”說著做了個禁的手勢,謝睿點點頭。

  謝睿又道:“我離開這些日子,麻煩姆媽暗中照顧這位韓姑娘。她現在被連曜纏上了。”

  中年婦人聽了,鄭重問明情形,愕然道:“只怕連曜要借這個姑娘拉劉家下水!”

  第20章 勾欄院連曜爭風 龍陽山謝睿問道

  戌時開始,秦淮河邊的胭脂胡同又是一番光景。朱雀橋上二十四盞燈籠早早點亮,映紅一波河水。河上,花花綠綠的畫舫不時來往穿過橋孔,空留下木槳入水時候的嘩啦聲,劃碎了縈繞的的絲竹。

  岸旁的各座花樓也熱鬧起來,舞姬換上緊身荷衣,套上水袖,琴師調緊琴弦,倡優也趕著最後的補妝。時下夜夜宵禁,“慶元春”上門客人稀少,門口迎客的小廝見等了半天不見個人影兒,不由的往地上狠狠啐道:“媽的,老子去胡一把的本錢都賺不到。”剛轉身坐回竹椅,就聽見巷子口一陣緊似一陣的馬蹄聲,一抬眼,看見幾匹高頭大馬護著一加精美馬車過來。小廝不由的大喜,舉著傘就跳出去迎候。

  只見一位錦衣護衛勒停了馬匹,四周檢查一番,覺得四周無異常才下馬挑了車的帘子,恭敬說道:“主子,到了。”小廝聽得車上有人起身,連忙躬了腰過去打傘,卻被護衛一把攔開。小廝只好退到一邊,偷偷抬眼一看,只見一位三十出頭,中等個頭的錦衣公子在幾位護衛保護中進了“慶元春”的牌門。

  小廝本想迎人進門,順手討些賞錢,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不由的心中晦氣,狠狠踢了一腳竹椅。剛好院內雜役出來,笑道:“你這是怎麼了。”小廝道:“本想討些錢去玩兩手,結果遇到一個鐵公雞,裝的有錢似地,還帶幾個黑口黑面的東西。”雜役望望裡面,道:“你說剛才進去的鐘公子?人家派頭大了去了,連來幾天,只叫雪煙姑娘的牌子,出手也是極大方。你這幾天不在,所以不知道些。”

  錦衣公子穿過弄堂,嬤嬤見來了貴客,笑吟吟上前道:“鍾公子,今兒又來找雪煙姑娘?可是不巧的很,雪煙約了人,不得功夫兒,要不,您看我幫你找個清秀的姑娘喝口茶。”嬤嬤正準備伸頭向鍾公子耳語一番,卻被護衛一把推開。

  鍾公子皺皺眉頭,剛想說話,又停住了。左邊護衛見狀,轉向嬤嬤,大聲喝斥道:“我家公子過來,這雪煙愛理不理,不是推說有病,就是有約。也不看看你們是什麼身份,敢在我家公子面前放肆!”嬤嬤被這幾句喝住,不敢出聲。鍾公子卻笑笑,問道:“雪煙姑娘現在何處,你不必拘束,我只是想見見她而已。”嬤嬤為難道:“真的是約了人,正在樓上喝茶呢,您看”話沒說完,只見幾個護衛咋咋呼呼就上了樓梯,鍾公子悠悠跟在後面。嬤嬤著了急,大聲道:“真是有客呢。”卻不敢叫院內的武夫阻攔,只得又趕忙喚了一聲:“丫頭,有人闖上來了!”

  鍾公子也是熟門熟路,直接上了筒子樓頂層樓梯左手第三間雅軒,幾個護衛上前狠狠幾腳,撞開了隔門進去。

  眾人只聞得一陣幽香襲來,卻又不似普通的檀香或是麝香,吸入頓時神思幽幽,精神安定。再往裡看,一男子散散側臥在花廳里的胡床上,雪煙松松盤了腿坐著床踏上的毛氈上,撥弄著膝上似古箏的短琴,也不理會。見有人進來,男子斜過眼睛一瞥,面貌無比冷峻清麗。

  幾個護衛見男子並不客氣,怒氣更甚,上前大喝道:“今兒我們爺兒請了雪煙姑娘,你什麼東西,也敢在此造次。”鍾公子在後面笑笑,負手而立,並不說話。胡床上男子立了身坐正,作了一揖,問道:“我先約了雪煙姑娘,不知這位怎麼稱呼。”護衛高傲答道:“這位鍾公子。”“鍾公子……”男子低頭玩味一笑,頓了頓,朗朗說道:“鍾公子,在下連曜,有緣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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