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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生心中本來氣惱,卻不禁被這一幕逗的撲哧一笑,意識到連曜在對面,又連忙板起臉。

  連曜隨寶生目光看過去,也輕輕一笑,慢慢將刀收回袖囊,卻喚過樓下小二將桌上食物收了拿去熱熱再呈上。

  待小二重新擺上,連曜將熱粥和點心推去寶生面前。寶生一早沒有進食,這時候礙著面子,還是不說話,肚子卻不聽話的“咕嘟”一聲,不由的大窘。

  連曜笑笑,不理會寶生,自己吃起來。寶生熬不住肚餓,也拿起羹匙吃起來。

  剛吃幾口,寶生卻放下羹匙,認真說道:“你以我父親為要挾,但爹爹說過,威武不能移。我也不知你為人,所以,並不想按你所說!”

  第17章 春城雨色動微寒

  連曜修長的手指拈著羹匙,只是低著頭慢慢吃著,並不理會寶生。

  寶生斜過眼睛,見連曜沒有發話,悄悄鬆了一口氣,繼續溫言勸道:“本與你也沒有過節,只請求不要再做糾纏。還有,那把佩刀……。”

  寶生突然見連曜抬起頭正眼看過自己,心裡嚇得一跳,不由得後面的聲音也漸小下去。

  連曜一挑眼,冷冷地說:“這些事兒只怕沒有商量。”

  寶生急道:“為何?!”連曜不答話,輕輕擱下粥碗,望向窗外。

  絲絲寒風送著三兩點雨滴飄灑進來,落在桌面上聚成水珠。

  寶生見他臉色凝重,不敢多問,心裡卻很著急,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只用手指蘸著水珠沿著桌面比畫開來。

  連曜凝望良久,方回過頭來,見寶生伏在桌邊,翹著一隻手指蘸著水滴胡劃著名什麼,不由哼道:“又畫羅剎?”“對面那隻癩皮狗。”連曜愣住。

  時間漸晚,已進巳時,樓下大堂食客多起來,嬉笑問候之聲不覺於耳。只聽得樓下傳來整齊踢踏腳步聲,嘈雜人聲靜下來。

  寶生望下去,只見一名帶刀衛官領著一隊軍士巡邏至店前。

  粥店老闆笑著迎上去:“官爺今日又當值,可不辛苦了。要不進去歇息片刻?”

  帶刀衛官並未說話,先四下一掃,見沒有異常,才點點頭答道:“最近到底要警醒些,李掌柜但凡看到有可疑之人,趕快報去甲長處。”老闆連連點頭稱是。

  帶刀衛官又問:“樓上可有人。”“今日樓上雅座有位公子和年輕姑娘。”帶刀衛官使了個眼色給領隊軍士,自己便提步上了二樓,窗邊一男一女落入眼中。

  連曜轉過頭來,冷冷打量了衛官一眼。衛官愣了愣,大方上前行禮道:“下官見過連將軍。”連曜點點頭。衛官見有女眷,行禮後轉身下樓。

  寶生一直望著外面,聽得衛官告辭,悄悄轉過頭來,向木梯口掃了一眼,卻瞥見衛官布甲背影,腰間挎一木柄花紋銅包腳鐵刀,生鐵殼套,上刻小篆“萬南”二字。

  寶生心中一驚,連忙收回眼睛餘光,捧起面前漆杯,低頭抿了一口茶,粗茶略澀,不由得皺皺眉頭。

  連曜一直打量寶生眼色,此時冷冷說道:“韓姑娘瞅見什麼了?”寶生抬眼,沉吟道:“萬字是哪個營的刻紋?”

  連曜卻冷笑道:“閨閣女兒家哪裡要問這麼多。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寶生氣極,重重放下杯子:“今日是我自不量力,請連將軍過來商量。寶生還是那句話,不會憑空胡謅。”說著就攬著軟披風準備下樓。

  連曜卻站起來笑道:“靈公子囑咐我一定要親自護送回家,答應了怎敢失言。”說著快步攔去寶生面前。

  寶生並不答理,急急向下走去。劉家小廝在店旁等候,見寶生下來,連忙趕出馬車。連曜一抬手想扶寶生上車。

  只見遠處飛奔過一騎棗紅馬,停到了車前,馬上一人外披了蓑衣,身著暗緋色官樣服飾,腳蹬厚靴,正是謝睿。

  謝睿策馬提韁,卻不下來,只是冷冷看過連曜,諾了諾,說道:“今日有幸。”

  連曜似笑非笑打量了謝睿:“謝公子官服都不曾換,這麼匆忙是從哪裡來。”

  謝睿不答話,冷冷望向寶生,卻輕輕低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身子一低,伸過手示意寶生上馬。

  連曜阻止道:“我應親自送韓小姐回府。”不待他說完,寶生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接過謝睿的手。

  謝睿反手送寶生上了馬,向連曜道了聲:“告辭。”就策馬出發,連曜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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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霧沉沉,微濕了衣襟,小巷悠長,輕響了石板。

  寶生在背後虛攬著謝睿,馬上顛簸,頗有些吃力,又沒有穿蓑衣,不禁身上寒冷打顫。

  謝睿察覺,“勒”了一聲,自己下馬,又扶了寶生下來。解下蓑衣斗篷,圍在寶生肩上。寶生心中有事,卻佇立著回不過神。

  謝睿楞了瞬間,想攬過寶生,卻清醒過來,握著拳輕咳了一聲,臉色微紅,問道:“寶生,剛才與連將軍說了些什麼。”

  寶生聽得如此問道,抬眼望過謝睿:“萬字刻紋是哪個營部的。”謝睿心中一驚,臉上不動聲色:“如何與連將軍議論這些。”

  寶生微微笑了笑:“只是今日看到有位軍爺佩刀上面有如此刻紋,所以好奇一問。”

  謝睿仔細打量了下寶生臉色,鄭重說:“此刻紋是九門衛營的符號。”寶生似懂非懂點點頭。

  謝睿關切問道:“可是有什麼難處。”寶生沉默。謝睿望著寶生,卻不繼續追問,只是溫柔看著寶生,說道:“不如我帶你去個地方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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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宗陛下自從元宵受了些驚嚇,漸覺平日體力不支,便攜了些嬪妃到玉熙宮靜養,每日除了一些軍機要員,其他一律不見。

  這日謝修從玉熙宮出來,又直接去了慈慶宮,將英宗的一些意思曲折轉給太子熜。

  太子熜仔細聽完,沉默片刻,淡淡的答道:“父皇還是高瞻遠矚,本宮自會按父皇意思安排。謝太傅也要多盡些心思。”

  謝修連連稱是。太子又說道:“西南災情還沒緩解,匪亂又出,還有土蠻禍害。你看看這份摺子。”

  謝修接過粘著雞毛的紅皮摺子,展開看了看,不敢放下,又合起來捧著,問道“土蠻禍害,已經歷經十年,只是這溪處土司乘火打劫,最近竟占了幾個小城。不知殿下有什麼意見。”

  太子正色說道:“要靠朝廷賑災,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不賑災,流民匪亂又怕鬧大。不如借著壓制土蠻之名,征流民為民兵,讓兩禍自亂。”

  謝修想了想:“此著甚妙,那不知選何人負責。”

  太子並不答話,冷冷說道:“父皇的意思,慶州那邊的事情放手讓連曜自己處置,可本宮只怕此人勢力日甚,藉機擴充軍馬,養虎為患啊。”

  謝修搖搖頭:“可現在國中將才諸位,能安定北線者,只有此人。”

  “那本宮就先要殺殺他的銳氣,挫挫他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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