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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綸眉頭深蹙,「你要做什麼?」

  一把奪過弓箭,架上箭羽,詹瑎雙目猩紅,咬牙道:「我要他死!」

  「你莫要魯莽。」詹綸也是撐著力氣,按住他的羽弓。

  「父親!那是我的妻子……妻子啊。」

  ……

  *

  她累極了,也痛極了。林煙被陳康濱一掌劈暈過去的時刻,還沒瞧見詹瑎。

  後,陳康濱死。詹瑎與眾人一道入了殿,將林煙抱在懷中。支撐的信念幾近於無,倒在地上的不止他的妻子,還是…他的母親。

  詹綸眼見林煙身下的血,便知耽擱不得,「去罷,顧好她。」

  詹瑎這才咬牙算作將母親交予了「父親」與安遠侯照料,抱了林煙大步朝外而去。

  李明輝正在殿外。

  詹瑎出來,到了殿外卻似個無頭蒼蠅一般,喊道:「太醫!太醫呢!」

  他實是急得昏了頭,宮變之際,哪裡會有什麼太醫留守?林煙胸口處嘔出的血跡與身下的血跡,都太過嚇人了,足以將他的心志擊潰。

  「隨我來。」李明輝收了劍,這便給詹瑎引路。

  如今怕是只有去瞧瞧峽靖殿那位莫干大夫,還有沒有什麼法子。林煙此刻的情形,能保住大人就算不錯了罷……

  李明輝思及林煙此前同他交代的話,不需多想,也知曉林煙是以怎樣的心念去與左相相對。左相若是臨朝,萬千百姓會是怎樣的下場?單單以左相此人心性,加之可隨意將西北多鎮做為交易的代價來行事,這一點,想來就可料到後事了罷。

  林煙也知這一點,這才孤注一擲。

  李明輝向來不信鬼神,待到了峽靖殿殿門,詹瑎抱了人進去診治,他竟也說出了那樣的話。

  「長公主若是在天有靈,便佑護著小殿下與腹中的孩兒平安罷……」

  *

  將林煙身子放在床榻之上,莫干瞧著人,默了一會子聲。

  果真,性子和她母親一樣倔,認定的事情都非做不可。如今這一身的血,還可如何呢?他又不是大羅神仙,能救得了一回,就能一定能有第二回?

  再回頭時,詹瑎便跪在自己腳下了。

  「求您,求求她……救救她和孩子…求您……」

  莫干暗自嘆息了一聲。

  世間的痴兒怨女何,怎麼著都讓自己遇上了。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麼,這為林煙跪的倒是坦蕩。

  「起來罷,我不是不救,是在想救的法子。你趕緊下去歇著罷,側殿關押著旁的一眾太醫,你尋個可靠的,先將自己的傷處處理完了再過來。」

  詹瑎說甚也不願走。最後還是莫乾急著喊了聲,「李明輝!將你們這駙馬帶下去,別在這裡礙著我的眼!」

  之後,殿中才算清淨了。

  最後的那一粒藥丸子,還沒送來。沒了藥,莫干實際也就是個難為無米之炊的「巧婦人」。

  一把林煙的脈,到底是和他想像的不同。

  ……出了這樣多的血,只是胎象不穩而已?

  莫干顯得慌亂起來。這樣的情況,莫不是她已服過了第三粒藥……那他的恩師呢?這藥本該在他的師父手中,無端端已經被林煙服下了。只怕是,安遠侯府上也出了事。

  陳康濱啊陳康濱,你還真是誰也不放過。

  如此之人,合該下地獄的。這藥原有四粒,臟腑之傷,都可保得一時,十分珍貴。早年予了長公主一粒藥,用以防身。

  師父曾言,醫者醫道,不在救貴救權,得勢得權,而在心念。如此一心為善,到底可得善終否?

  ……

  詹瑎再來時,後背的傷處重新處理了一遍,腐肉一一割去了,花了些時間。莫干已不在殿內,不知去了何處。

  殿內是折兒,給自家主子換了乾淨的衣物,守在一旁。

  詹瑎進門,顧不上旁的,顧不上折兒在側,伏在林煙床頭,便始小聲低泣起來。最後竟是嚎啕大哭的模樣,直將折兒嚇得給他遞了帕子。

  「駙,駙馬爺,殿下她無事了……只是近日應不會醒,莫干先生說了,她得好好養上一陣兒,不醒也是好事。」

  詹瑎頭也未抬,啞道:「我知道了。」

  「那您,還哭什麼?」

  詹瑎未應。旁人哪裡懂,哪裡懂這樣的恐懼與歉疚。他這輩子都沒有這樣怕過,怕林煙的身子不好了,怕她的性命就這樣斷送在左相的手中,怕她再不能與自己說話,與自己生氣,與自己俏笑嬌吟。

  她平日裡這樣溫和的人,是怎麼勉力撐到現在的……

  他不敢想。

  她是以怎樣的心境去同左相相峙。自己不在林煙的身側,將她放在這樣危險之地,她該有多懼怕啊……

  末了,詹瑎抬了頭,胡亂一摸臉上的濕淚,才回了折兒的問。

  「我心疼…我來得晚了,我們煙兒受苦了……」

  第81章

  黎國的百廢待興之任,還是扛在賀帝肩上。經此一事,賀帝老邁許多。毒藥沒有將他一條命拿走,卻已「毒」了他的心。

  林煙傳出的「浩文」,用的賀帝的旨意,蓋的璽印除去賀帝的寶璽,還有自己母親的。

  事關靖嬈長公主「復生」之事,在民間已有沸沸傳言。

  左相逆黨逼宮之事,過去近一月之久,朝廷卻還未對民間傳言作出反應。亦有聽之任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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