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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怎麼都說不通是麼?”齊爺問。

  “是。”

  “你知道羅家兄弟的背景麼?”

  “不太清楚,沒有什麼詳細的資料。只知道在齊家和徐家上一代因K城的事略有摩擦後沒多久,他們三個和仇宇便開始嶄露頭角,尤其是羅煜和仇宇,兩個都是狠角色,看準時機,知道那片地方沒有人占,就動了心思。從底層開始以血肉打拼,拜了把子喝了血酒,誓約要把K城的各股暗流整合起來,甚至敢暗裡將齊徐兩家布在那裡的釘子拔下去。幾年後他們帶著批小弟組起了煜宇,K城逐漸穩定下來。”

  “你猜,他們是從哪兒來的。”算是獎勵他記得清楚,齊爺指指一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按剛剛出頭時的年紀,應該都是血氣方剛有心做一番大事業的。也許是少年犯?或者家庭出了什麼問題流落街頭,因為敢拼所以逐漸被人關注。”確實,每個城市的暗街里都有不知多少迷茫的少年人,或逢劇變,或生來便不安分。這樣年輕卻脆弱的生命充斥在那裡,結局或喜或悲,在成功地將自己從人群中脫出之前,是沒有人在意的。

  “那天晚宴我聯絡了一個情報販子,讓他幫忙查一下仇宇的身份。”一家三兄弟同時淪落街頭可算正常,可是另外一個少年仇宇,是如何與他們相識,又是憑藉什麼讓他們這樣信任甚至立下血誓結為兄弟的?再者言,仇宇與羅家兄弟雖不同姓,卻是煜宇的二把手,他們為何爭吵,他又是怎樣失蹤的?為什麼煜宇的人對此隻字不提?

  “情報販子?”

  “是啊,只要你的過去沒有被消除乾淨,他們就能追查出來。黑市裡的每一筆交易,榜上的每個人頭,都在他們的手上了。只要你有錢,他們就樂於為你服務。”郭賀解釋道。

  “那情報販子說了什麼?”

  “說仇宇原來是徐家的旁支,叫徐予。徐立先占了家主的位子之後對這個異母的小弟處處打壓,經常給他難堪。徐予年少正意氣風發地想闖蕩一番,卻被擠兌得連堂會都參加不了,最後和徐立先積怨成仇,當眾衝突。怕被徐立先報復,當夜改名換姓逃到K城。後來遇到羅家兄弟,決心一起在K城建立自己的勢力。”

  “……仇宇是被徐立先捉回去的?”

  “也許是徐家內部出了問題,所以召回徐予這個算得上嫡系的人。”

  “也許煜宇真正想要的是和T城談判要回自己的二當家,所以才派了羅陽過去?”

  “不無可能。”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靜觀其變,”齊爺唇角邊若有似無的笑意有些冷意,“而我們所猜測的,也未必是事實。繼續擴張我們的勢力,無論以什麼樣的由頭為開始,都不算勉強。”

  原來齊爺在意的始終不是這件事本身的內在,而是這件事本身能提供的助力。

  “好,我需要怎麼做?”郭賀已經退下,準備將齊爺才說過的適當透露給幾個核心人士,陸以華坐在椅子上,望向齊爺。

  “很簡單,坐在這參與會議,儘快讓大家都習慣你的存在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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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

  陸以華被那句話中隱含的無限可能觸動,一瞬間連眼神都隱隱泛起了一閃而過的亮光,期待道:“齊爺打算交給我什麼任務?”

  “你想要什麼任務?”

  “什麼都可以,只要是您的要求。”他是認真的。

  “過來。”言語雖短,說之前卻有一瞬間的遲疑。

  眼見齊爺倚在沙發上示意他過去,陸以華快走兩步趕到齊爺身前,卻沒再聽到下一句吩咐。齊爺唇角微動,卻並沒有聲音進入他耳中,自然而然便俯□靠過去:“您說什麼?”

  這個姿勢令齊爺相當輕易地將他拉到沙發上,而陸以華突發地失去重心,乃至於慌亂地被扯進眼前這個男人的懷裡,跌得未免有些狼狽了——“齊爺?”

  “你在期待我能讓你做些正事嗎?”齊爺從未用那麼輕視而玩味的語氣對他說話,將他牢牢按在懷裡的同時,略有些冰涼的手指已經撩開他襯衣的下擺潛了上去。

  陸以華被突如其來的涼意驚得向後彈起身體,卻沒有感覺到更進一步的帶有撩撥意味的動作,心思百轉間,他察覺到情形與往日都有所不同,只得暫時沉默以對。而齊爺翻身將他困在沙發與自己身體之間的時候,在他耳邊極輕地說了一句話。

  他說的是“關燈”。

  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齊爺的書房向來掛著厚厚的窗簾以防止被人窺視,於是燈光長亮,沒有一日例外。今天也是如此,可是屋中並無旁人,齊爺這是要避誰?

  思維尚混沌一片,身上的人已催促般地加大了力道揉搓他的身體,四肢交纏,襯衣大半被扯開虛掛在手臂間,看起來分外煽情與激烈。然而他抬起頭看向那雙眼睛,其中卻並沒有什麼曖昧的溫度。關燈……被這樣陷在沙發里,哪有辦法去碰那遠在門邊的開關?

  “齊爺……”壓著嗓子佯作動了情的低沉,陸以華喚道。

  “說。”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另一手正伸向他的皮帶,齊爺的口吻是標準的不耐煩。

  “燈、請,請把燈關上。”如果不能自己去做,那齊爺也許是要求自己向他提出這個請求?難為情般地將臉側向沙發靠里的方向,斷續道:“太亮了……”

  “麻煩。”像任何一個被打斷了情事的男人,齊爺暴躁得甚至懶得走到門邊,直接踩上鞋子一腳踢在沙發旁邊的一小塊方形黑色玻璃上,瞬時屋內一片黑暗,甚至連電話上的指示燈都滅了。

  陸以華知道,這是主宅中每個房間都有的獨立電閘,關閉之後,房間全面停止輸電,在工作的所有設備會立即停止運行。

  “您懷疑有內jian?”

  這一片莊園看似古舊,內在卻十足十的充斥著現代技術。每個房間的電路都是單獨的,每件電子器具的供電來源都附著在房間的主電路之上,使線路成為一體。這樣,在例行的檢查中,如果出現了用主電路之外的電源運作的電子用品,可以極其簡單地清查出來。

  也正因如此,齊家主宅一向乾乾淨淨,沒有被外人安插竊聽器或攝像工具的可能性。當然,僅限於外人。如果有內部人員可以自由進出某些房間,自然是有機會將微小的“暗器”與主電路連接上,從而隱蔽且安全地進行工作。

  齊爺之前大費周章地做戲,不過是為了找一個理由暫時性地切斷電路,以達到之後內容不被監聽的目的罷了。

  “這是很明顯的。”示意他將衣物墊到身下壓出些褶皺,齊爺坐回沙發上,冷冷地這樣說著,他語氣中濃重的陰霾令陸以華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仇宇是什麼人,K城煜宇的二當家。K城是我在明里暗裡關注著的一個重要存在,憑齊家的情報網,勢力範圍接壤的一個城裡最大勢力的頭目資料都查不出來,還要我去向情報販子買麼?”

  “您覺得內jian是哪兒的人?”

  “你說。”齊爺喜歡引導他去思考,儘量深邃,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想得越多越好。

  “K城的人沒這個能力,是徐家?”

  “也許,”齊爺並沒有直接回答,繼續道,“無論是哪家的,這個人在齊家,位置已經不低。”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入書房面見齊家家主的,這樣看來,那人的位置何止不低,“齊爺您心中有數了麼?”

  “替我傳訊知曉知情的郭賀雖然關係布得廣卻沒有實權;負責情報方面的沈嚴和調動人手的沈乾跟著齊家生生死死三十多年,連我都要稱他們一聲先生;之前負責K城方面的趙一舟雖有才智但資歷不足,後面沒有人支持的話難以掀起這麼大的浪來。”齊爺點了支煙,一個個數著可能有嫌疑的人。

  陸以華知道,他接觸的已是機密中的機密了。家主對屬下的猜忌,這是不應向他這樣置身其中不過半年的人宣之於口的事,齊爺這份信任,實在讓他覺得欣然卻也沉重。

  “這些本不該和你說,”齊爺掃他一眼便知他心裡在想什麼,吐出一口煙氣來,“你也算得上最值得懷疑的人了,住在主宅,沒經過什麼事,來歷有些稀奇——最可疑的一點就是和家主的關係近成這樣。”

  說著說著便難以掩飾地笑了,對麵皮有點發紅的陸以華繼續道:“可我知道誰也不會敢賭我當初見你時會留下你的性命,更不敢賭我對你起了興致去把你要到身邊來,這樣一說,你反而比我手下任何一個能信任的人都更可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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