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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作平時,他確實很少笑。

  聽到馥碗的問話,男人面不改色,說:「以前遇到只挺聰明的小貓,他告訴我的。」

  馥碗聽到這個回答,微抿唇,不高興地不說話了。

  兩人都是一張冷臉,比誰更酷,冷也真不算事。

  羅域走的方向停著一輛警車,他抱著人走過去,車窗很快搖了下來,一個光頭青年緊張地探出頭說:

  「大校,剛剛顧市長打電話過來問找著人沒有,我說你去找了,不一定能找著。他就說,要是找到人,就勞煩你送他家裡去。」

  羅域聞言劍眉一挑,扯了扯唇,說:「你跟顧晏說,要找兒子,去找民警掛尋人啟事,我一重案組帶特種兵的,還管這個?」

  說著,男人轉頭繞過那輛警車,走向另一邊的路虎,很快就有一個同樣一身軍裝的青年從駕駛座跳了出來,跑過來給他開門,等他抱著馥碗上了后座,才驅車離開。

  開車的是羅域的副官,叫陳景,他雖然知道這次解救工具人的行動,但還真是第一次見羅域抱人,啥時候長官變得這麼體貼了,簡直太陽打西邊出來。

  馥碗被放在后座,身上還裹著外套,他抬頭扒拉了一下露出腦袋,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毛,抬起頭準確地同後視鏡里投過來的那道目光對視。

  此時車開了一段路,雨幾乎已經停了。漫漫日光從厚厚的雲層間攀爬而出,從廣袤的天際傾瀉而下,映照得少年鋒利的眉眼愈發白得晃眼,點漆般的眸子深而靜,薄薄的唇沒有一絲血色。

  那是一種超乎性別的美,如此惹人注目的長相,若是稍微柔軟可親些,必定勾得人神思不屬,可他眸色清凌,仿佛能映照人心,旁人只看一眼就恍然回神,只覺得眼前人遙遠如孤天高月,不可染指。

  陳景一時就有些愣住,反應過來後又急忙收回打量的目光,心裡嘀咕著,這他媽長得也太要命地好看了,不會是啥星二代吧。

  一時間,陳景看羅域的眼神就不太對了,抱個這麼漂亮的小孩回來,難怪長官今天這麼溫柔。

  可惜,羅域根本get不到副官的腦電波,見小孩頂著軟乎乎的頭髮低頭看手機,顯然已經被高中歷史課本迷得神魂顛倒,轉身就取了備用的醫藥箱出來。

  他一手托起馥碗的雙腿,一手握住馥碗的腰,把人挪了下位置,讓那雙流血的腳丫子搭到自己膝蓋上。

  馥碗警覺地放下了手機,見男人拿著酒精和棉花給他的傷口消毒,腳底感覺涼絲絲的,又有些刺痛,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好說:「它會自己癒合,不用理。」

  羅域根本不聽他的話,消了毒後又用鑷子把玻璃碎片一點一點地夾了出來,頭也不抬地說:「有些碎渣埋進肉里了,掉頭去醫院。」

  陳景忙應了一聲,調轉方向。

  腳底擦拭的棉花軟綿綿的,男人處理傷口的動作非常熟練,並沒有感覺到多少不適。

  馥碗想把腳抽走,又想起自己剛剛答應了對方,這時候反悔萬一沒書讀了怎麼辦。

  羅域似乎知道小孩在想什麼,邊動作邊說:「普通人受了傷,都是要治的,不治傷口會惡化,惡化了哪也去不了。你要想去上學,就得記著你是個人,傷沒好,沒書讀。」

  馥碗頓時皺起眉,看起來就有些不服氣,可他實在想不到反駁的話,乾脆臭著臉去看書。

  他眸色比常人黑很多,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一冷下來,看著就很兇。

  羅域抽空瞥了小孩一眼,嘖了一聲,不經意般說:

  「過兩周高中放假,到時候送你上補習班,把落後的進度補補。九月正好和其他人一塊軍訓。」

  「軍訓也是讀書麼?」馥碗撐不住問,又抿緊了唇。他本來打定主意不和羅域說話的。可看羅域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又在說正事。

  「軍訓是上學的一部分,起碼這兒的高中,每年都要軍訓。」羅域解釋著,手上動作利落地給小孩包紮好傷口。

  做完這一切,他抬頭看向馥碗,看著小孩一臉冷冰冰的其實又躁得像只炸毛的小貓,問:「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馥碗之前說了自己是工具人,那就說不定有沒有名字了。

  這話一出,偷偷炸毛的小貓愣了一下,明顯不太熟練、甚至有些磕磕絆絆地說:

  「馥碗,吃飯的……那個碗。」

  「那馥呢?」羅域問。

  誰知這問題一出,馥碗就兇巴巴地瞪過來,看起來心情極差地說:「不知道。」

  他轉過頭看著窗外,隔了幾秒又覺得自己沒有禮貌,只好輕聲說:「研究員說是馥郁的馥。我也不會寫。」

  原來是不會寫字的小貓。

  羅域垂下眼,把馥碗的手拉了過來,沒等男孩發脾氣,就放緩了聲音說:

  「我寫給你看。」

  馥碗心裡的小炮仗頓時被不知哪裡來的雨水澆滅,他跟著垂下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另一隻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裡一筆一划地寫出他的姓氏。

  馥。

  那根手指骨節分明,看著就比自己大了兩號,寫字的速度很慢,也很穩,卻沒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在裡面。

  一個字寫了兩次,羅域鬆開手,又把手機拿過來,打開記事本,分別用五筆、拼音26鍵、筆劃打出了三個「馥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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