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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掌握的案情猶如一場噩夢、一個幻景,或一家什麼瘋人院……總之,一句話,竟然有三個人突然之間死在我們現在正站在其台階上的城堡里。人們指控第四個人就是連殺三人的兇手。然而,這第四個人竟是城堡的主人比克伯爵。很有可能是他,他以人所不知的某種神秘原因,將他的家僕們殺死了。

  他將頭伸向窗沿外,我們瞥見了他。公共汽車司機曾警告過我們說,比克伯爵很有可能會開槍自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幾分鐘之後,門半開了。我們在黑暗的大廳中看清了一個瘦高的身影。他的聲音傳給我們:“是警察吧?那就請進來吧,先生們!”

  門隨後就關上了。然後另一扇門打開了,我們被引進一間亮著燈的哥德式風格的書房。

  伯爵個子很高,臉色蒼白,這可能是他的本色。他兩隻眼睛顯得很疲勞,舉止也給人一種對一切都無所謂和厭世的感覺,這使他看上去更有風度。他並沒有說讓我們入坐,只向我們指了指椅子。然後,他直截了當、帶搭不理和心不在焉地開始了他的敘述:“我在等著你們呢……很自然,這幫下等人——(指那群深夜等候在城堡花園裡的農民們——棒槌學堂注)要摻和我的事……”他站著不坐,在房間裡來回走動。

  “如果是在墨西哥,我就不會給你們開門,而迎接你們的可能是幾粒大口徑子彈……因為在那邊我的原則是我的事由我自己解決……可是現在我只能再次習慣法國,照法國的風俗行事……我可否問問你們屬於警察里什麼級別?”

  “偵探……”G·7隨口答道。

  “一次比一次來的人物級別高,我想不必重複十多遍的敘述了吧?……我不喜歡老重複……我在世界上人煙最稀少的地區之一——大里約河口地帶已經生活了二十五年……我可以告訴你們,當一位先生,不管以哪個政府的名義來向我徵收稅款或者做其他什麼類似事情的時候,他只有兩種選擇:要麼頭上吃粒子彈,要麼快逃……我離開法國的時侯一無所有,惟一留下的是這座老古堡,它現在已經成了一堆廢墟……我帶著一個傭人,他叫瓦凱,一直跟隨我到他最後……我在那裡什麼都幹過,幹過畜牧,搞過勘探,從事過橡膠生產,經營過各種種植業。我最終找到了一座銀礦,並因此而發了財,成了富翁……我對你們說過我是孤身一人,惟一陪伴我左右的只有瓦凱,還有另外三個人,他們既是我冒險生涯的夥伴,也是我的僕人……一個叫朱昂,西班牙人……一個胖子是荷蘭人,名叫彼得……最後一個是亡命徒約翰·什米特,美國人……可以說我們一直生活在一起。我們一起吃喝,一起玩牌。當我們感到孤獨難忍的時候,我們一起騎馬外出,到七十英里開外的離我們最近的城市……我活到五十歲時,突然生出一股思鄉之情,於是我就回來了……我和我的四個手下人安頓在這裡,而瓦凱做的第一件事卻是身揣幾千法郎離我而去。我沒有告發他……這也不是法國警方所能管得了的事……三個星期之後,我感到身體不舒服。我去看醫生,這位醫生對我的過去一無所知,他非常肯定地說我的心臟不好,任何一點小小的刺激都會要我的命……”伯爵在冷笑,像是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像迷失在小人國里的巨人一樣講話。

  “我能怎麼辦呢?不管怎樣,這些人還很有感情……我沒有過家庭生活,但是我敢肯定,如果哪一天我死了,就會有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七大姑八大姨之類的所謂親屬爭奪我的財產。所以我決定立個遺囑,將財產留給始終對我忠心耿耿的夥伴。他們至少對這份財產的建設立過汗馬功勞,他們與我一起經受了飢餓、酷熱、蚊蟲的叮咬以及其他數不清的坎坷……我相信他們……不幸的是我讓他們看了遺囑……一周之後,我在飯後突然感到不適……第二天,我的情況變得更糟……到了第三天,我自己對我的食品進行了化驗,結果我發現了砒霜……你們懂了嗎?是這三個大膽的傢伙自己,自從得知了這個遺囑那時起,他們決定儘快當上我的繼承人……我己經對你們說過,在那裡的時候,我的事由我自已裁決。在這裡也是一樣,我照此辦理。我把他們都關了起來,給他們施用了幾種你們不懂的小小刑具。這些農民傻瓜們看不到他們便騷動起來……我料到你們會來……我在等著你們……既然在法國此類事情屬於警方處理——我顧便說一句,這很可笑——你們就把他們帶走吧,你們願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這是鑰匙。他們在第四間地窖里,就是那間沒有氣窗的地窖……”然後他點著一隻雪茄,向我們建議,“需要我給你們領路嗎?……啊!你們什麼都不要怕!他們並沒有死……我們每個人都經歷過比那要苦得多的日子……”

  我簡直無法形容當時的氣氛,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有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不剩五分鐘,我們便拿著手電筒下到地窖,將那三個人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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