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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罪後,柴叔跪下對著警察磕頭:“人都是我殺的,請你們判我死刑,我只求一死。”站在柴叔面前的那位年輕刑警,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扶起柴叔:“判不判死刑,法官說了算,我說了不算。”

  至於有些疑問,我再次統一答覆一下。

  石敬周看了我的手記,對我說:“兇手在二十年前的一件案子中打碎了現場所有的香水瓶,並且把香水撒到別人房間,而這個死者根據推理是第四個。我覺得兇手不需要這麼做,因為當時館裡只剩三個人,他只需要迅速把第五人殺掉就行了。另外,他這麼做也達不到掩飾自己的效果,因為館裡剩下的人也可以去推理,推理出兇手可能不認識香水品牌或者有鼻炎。當時我記得另一個鼻子不通的人是齊莉,第二個死的就是她。所以兇手這麼做反而欲蓋彌彰。”

  我回答說:“柴叔當時鼻子不通,身上又沾了香水的味道,他怕香水的味道會被懷疑,所以要將香水擦在其他人身上。但是,如果他只是把香水灑在剩餘幾人身上,那豈不是承認香水和謀殺案有關嗎?就像是在說,灑香水是為了掩蓋犯罪行為!而如果他把香水灑在整棟黑曜館裡,那迷惑性就更強了,誰都不知道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者是不是兇手乾的都不清楚,可能這麼做和殺人還無關呢!”

  石敬周對我的回答似乎並不滿意,追問道:“二十年前柴叔也是管家吧?為什麼不去換套衣服呢?”我又解釋道:“是有換洗的衣服,可有一個問題,他不知道香水的持久力如何啊!有些香水很厲害,你洗一次澡不一定能洗掉,所以保險起見,兇手會把香水灑一灑,這才是萬全之策。”

  “那關於柴叔偷被害者物品這件事,有個地方我一直沒想明白。如果柴叔從殺人現場偷走物品,也就是每殺一個人,就從那人的手中取走一件物品,那會產生一個問題啊,油漆桶是幾時從柜子中拿出來的呢?放置第一件物品時,油漆桶就得拿出來吧?”

  “其實很簡單,在兇手還未展開殺戮時,就已經把油漆桶取出,並將油漆都塗抹在古永輝的房間裡了。你想,兇手這麼做真是一舉兩得。一方面可以起到恐嚇的作用,令當時的訪客們心驚膽戰,自亂陣腳,又可以藉此動作,把柜子空出來,以便藏匿自己的物品。”

  石敬周點點頭,又接著說:“還有,既然兇手也在館內,無法和外界聯繫,那二十年前是誰報的警呢?”

  “方法很多啊,畢竟這起連環謀殺案兇手從很早就開始策劃了。我隨便舉個例子,他完全可以付錢僱傭某個人,約定那人在某時某刻向警方報警。”

  石敬周搖頭道:“古陽被刀刺中脖頸,導致喉嚨受損無法發出聲音,這個我能理解,但是濺出的血跡為什麼沒有被發現呢?雖然房間被塗成了紅色,難道門縫和門背後也被塗成紅色了嗎?”

  我立刻說:“那當然,關上門,房間內部全都被兇手刷成紅色啦!四壁都是紅色的,這樣才能有藏葉於林的效果啊!”

  就算回答了他這些問題,石敬周依舊不依不饒:“對了,還有關於二十年前兇手在密室消失的問題,他為什麼要花大力氣去偷別人的東西,而不是自己預先準備一個高度合適的東西呢?他也不能保證偷來的東西能夠湊出這個高度吧?”

  我顯得有些不耐煩,沉著臉說道:“他可能是按照自己的實際需要拿來的。大致能用就可以了,如果最後實在不行,他會自己再找,沒想到運氣不錯,還真湊到了這樣高度的東西。但是如果直接拿個椅子,就會立刻被懷疑,必須要用零碎的東西搭起來才看不出兇手的原意。當然這些都是我的臆測,如果你需要標準答案可以自己去問柴叔啊。”

  “人都要被槍斃了,還問個屁?”石敬周撇了撇嘴。

  “是啊,很多事情只有上帝和柴叔知道,那你問個屁呢?”我揶揄道。

  石敬周無言以對。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可以在這裡記上一筆。

  黑曜館被警察封鎖後,柴叔躲進了另一個房間,他是如何逃出來的呢?據柴叔自己交代,那時候警力雖多,但部分警員對黑曜館的構造並不十分了解,這就給了他可乘之機。他在隔壁房間躲了一陣,過了十多分鐘,警方就在五公里外的雪地上抓住了古永輝,大批的警力也隨之轉移。這時柴叔才偷偷溜出了黑曜館,得以脫身。那如果警方當即破門而入呢?柴叔沒有交代,也許他還有二號方案,也許……世界上沒有那麼多也許。

  柴叔真名叫吳漢民,這是我很久之後才知道的。雖然已經沒有意義了,但還想在這裡記一筆,這才是他的真名。最後的審判,陳爝和我都沒有去,據說當法官宣讀吳漢民判決書為死刑立即執行時,他長舒了一口氣。我猜,在人生的結尾,他最想殺死的人就是他自己吧。

  事件結束後,朱建平去了美國,繼續他的魔術事業,我們偶爾還會在電視上看到他的表演。每次見到他出現,陳爝總是忍不住大笑。鄭學鴻曾到思南路和我們聚過一次,他一進門就把陳爝拖進書房,談論一些我永遠不會明白的學問。至於王芳教授,那次之後我們就沒見過,不過她倒是會打來幾個電話問候我們。據她說,趙守仁退休了,準備寫一部自傳,講述他的刑警生涯。王芳催促他快寫,還主動提出替他聯繫出版社。我想,將來這部書若是寫出來了,黑曜館定會占據很大篇幅。不知他在書中,會如何評價陳爝,我們只有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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