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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問為什麼?”

  “沒有。”

  蘇鏡呵呵地笑,周偉勤說道:“真的沒有問。”

  “為什麼不問?”

  “其實張葦葦和郭君死的時候,我就已經很後悔了,當初要是問清楚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這是非常嚴重的瀆職行為,我愧對組織的信任。”

  蘇鏡笑了,轉頭問邱興華:“你知道他為什麼不問嗎?”

  邱興華也早看穿他了,說道:“如果問了,他還是會照辦,那就是一個幫凶;不問的話,就可以推脫說自己不知道,只是瀆職。”

  周偉勤說道:“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蘇鏡說道:“張葦葦和郭君又不是同一天被殺的,張葦葦死後第八天,郭君才被打死了。你為什麼沒有立即將白路富轉移呢?”

  “這個……”周偉勤囁嚅半晌終於說道,“張葦葦死的時候,萬光輝和朱雪泉說他是喝開水死的,我也沒想到是白路富殺的呀。”

  蘇鏡笑了,甚至激動地鼓起掌來,一個勁地讚嘆道:“厲害,厲害!這些話留到法庭上再說吧。現在,我再問你,楊愛民有沒有親自跟你聯繫?”

  “沒有。”

  “你懷疑過楊愛民嗎?”

  “懷疑過。”

  “為什麼?”

  “這兩個毒販是在西峰區被抓的,他外甥又讓我把白路富關到二號監舍……”周偉勤突然打住了。

  “怎麼不說了?”蘇鏡問道,“你早就懷疑楊愛民想做掉這兩人了,是不是?而你還在扮無辜,說不知道萬光輝的目的是什麼!”

  周偉勤說不出話來,汗水不停地滴落。

  蘇鏡又問道:“萬光輝給了你多少錢?”

  周偉勤猶豫半天終於說道:“二十萬。”

  也不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

  萬光輝被人認出來後,一直忐忑不安,他以為警察很快就會對他展開偵訊,誰知道他竟被晾起來了。跟周偉勤一樣,對未知的事情他充滿恐懼,他不知道警方已經掌握到多少東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蘇鏡終於來了,這個長相英俊總是掛著笑容的警官,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蘇鏡的威名這幾年早已響徹全國,幾年來,他連續偵破了幾宗連環殺人案,已經成了神一樣的人物,不管多麼複雜的案情,不管兇手隱藏有多深,他都能將其揪出來,就像啄木鳥能一眼看透樹皮下面的天牛幼蟲一樣。

  面對蘇鏡凌厲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圓滾滾、胖乎乎、白淨淨的蟲子,他想鑽進樹幹里,躲得越深越好。相比凌厲的目光,蘇鏡的笑容更讓他不寒而慄,他的笑深不可測,面對他的笑容,萬光輝覺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丟到了大街上。

  蘇鏡將一沓照片丟到他面前,萬光輝的心跳立即加快了,撲通撲通的,似乎要跳出來。照片裡是一間宿舍,地上、床上全是血,一個男人躺在血泊中。另外一張照片是男人的面部特寫,他的眼睛睜得溜圓,兩道冰冷的目光像兩把箭穿過照片射了出來。萬光輝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

  “認識嗎?”那是蘇鏡的聲音。

  “不……不認識。”

  “再仔細看看。”

  邱興華提醒道:“你該知道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如果我是你,我現在該為自己爭取減刑的機會。”

  蘇鏡不屑地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抓吧?你偷了一輛吉普車跑到莊家溝殺了兩個人,然後又到筆架山的防空洞,燒掉了血衣。”

  “沒有,我沒有殺人。”

  邱興華丟過一個塑料密封袋,裡面裝著一塊沒燒掉的衣領,問道:“知道我們從哪兒找來的嗎?”

  “不……不知道。”

  “筆架山上的防空洞,你是不是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了?有句話你難道沒聽說過?叫做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邱興華說道,“我們從這個衣領上提取到一根頭髮,你知道是誰的嗎?”

  “不知道。”

  “我們也不知道,”邱興華說道,“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只要跟你的DNA信息比對一下,很快就能查清楚了。”

  萬光輝緊張地看了看邱興華。

  蘇鏡說道:“你該知道,主動交代案情會為自己爭取減刑機會。”

  “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也是當過獄警的人,這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我承認,我的確殺了人。”

  萬光輝終於軟了,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經過。他先是在路邊盜取了一輛越野車,然後全身包裹前往莊家溝,找到了孟培根的宿舍。他剛想進去,卻聽到屋內還有一個人,而那個人竟也知道孟培根的真實身份。等那人走後,他便進屋捅死了孟培根,然後去追殺那個年輕人。在路上,他看到年輕人遭到兩個人搶劫,劫匪見有車來,立即逃跑了。他將車停到年輕人身邊,假意要送他去醫院哄他上了車,路上還跟他交談了幾句,這才知道他原來是孟培慶的兒子孟凡。趁孟凡不注意,他幹掉了他,然後拋到追馬河裡。他本來想把身上的血衣也一起丟到河裡,但是他聽到有人來了,於是立即又披上一件風衣,上了吉普車逃離了現場。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身上的衣服,穿著一身血衣走進小區肯定會引起注意,經過筆架山的時候,他想起來山上有個防空洞,於是就將車開到北坡的小樹林,然後爬山找到防空洞,在那裡面把衣服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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