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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成實在一起,沒有哪個男的會不對她抱有好感的——西口一邊敲打鍵盤,一邊側眼瞟了瞟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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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這玩意來,姑媽做的菜要美味得多。一邊嚼著油炸蝦夷盤扇貝,恭平心裡一邊想。雖然用的材料和裝盤都很不錯,但味道卻和附近的西餐廳沒什麼兩樣。恭平不禁心想,就這種玩意,有必要專程跑到海邊的度假村賓館裡來吃嗎?

  恭平和父親敬一兩人坐在賓館的餐廳里。看樣子,今晚估計是得在這裡住上一晚了。恭平本以為明天就會起程前往大坂,但敬一卻說:“眼下還不大清楚情況。你姑父他們一家遇上了那種事,估計我也有些手續得跟著辦理一下。你就暫時先忍耐一下吧。”

  恭平默默地點了點頭,但他卻並不覺得待在這裡是一種忍耐。相反,他根本就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走。

  還不等晚飯吃完,敬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陰沉著臉接起了電話。敬一用手遮著嘴,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之後便一臉不快地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恭平問道。

  敬一皺起鼻子,撇了撇嘴。

  “警察說想找恭平你詢問一下情況。他們現在在茶水休息室里,說是讓咱們吃完飯就去找他們一下。去嗎?”

  “去啊。”恭平幾口扒完剩下的油炸扇貝,往嘴裡塞了一口蕃茄沙拉。雖然吃得並不算多,但他卻早就感覺自己已經吃飽。

  野野垣和西口兩名刑警正坐在茶水休息室里等著敬一父子。雖然之前恭平也曾見過兩人,卻從來都沒有和兩人說過話。

  隔著桌子,敬一父子在兩名刑警的對面坐了下來。野野垣問兩人要不要喝點什麼,敬一說“不必了”,恭平也搖了搖頭。

  “情況怎麼樣?”敬一首先發問道,“審訊結束了嗎?”

  野野垣挺起胸膛,故意擺了擺威風。

  “沒那麼快就結束的。畢竟人命關天。而且,川畑夫婦講述的內容,也有幾處和事實不符的地方。作為弟弟,我們能夠理解您的心情,但審訊這種事,還是需要花上一點時間的。”

  “和事實不符?怎麼個不符法兒?”

  “這是搜查機密,恕我無可奉告。只不過,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不止他們夫婦倆。”

  “還有共犯?不會是成實吧……”

  “不,她與這事無關。”西口突然插嘴說道。野野垣立刻瞪了西口一眼,西口只得低下頭去,裝出一副作記錄的模樣來。

  野野垣皮笑肉不笑地沖敬一父子說道:“我可以問你兒子幾個問題嗎?畢竟我們這趟來的目的,並非是來為你答疑解惑的。”

  “啊……好的。”敬一扭頭看了看恭平。他的表情感覺就像是在詢問恭平的意見一樣。恭平回望了父親一眼,意思是說沒問題。

  “你還記得六天前,你和你姑父一起去放煙火時的事嗎?”野野垣問道。從正面來看,他的臉感覺很像一隻狐狸。

  記得。恭平回答。

  “當時是你提議去放煙火的嗎?”

  “不是。當時我在屋裡看電視,之後姑父就給我打了電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放煙火。”

  “這是幾點發生的事?”

  “大概是……八點左右吧。”

  刑警提的問題並沒有出乎恭平的預料。簡而言之,他們就是在找恭平確認重治當晚的行動。重治什麼時候回的旅館,又是什麼時候回到後院繼續放煙火,最後兩人是幾點回到旅館裡的。因為當時恭平也不是總盯著時鐘,所以他也就只能大致地回答一下。當刑警問起放煙火時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時,恭平回答說沒什麼奇怪的事,就只是像平常一樣放放煙火罷了。儘管如此,刑警的臉上也依舊是一副滿意的表情。

  聽恭平說起放完煙火後他到重治的房間裡去吃了些西瓜,之後就看著電視睡著了的時候,野野垣沖西口使了個眼色。看樣子,他們要問的都已經問完了。

  “辛苦了,謝謝你的協助。之後或許我們還會來找你詢問情況,到時候也拜託了。”野野垣起身背書似的說了一通,低頭致謝過之後,轉身離開了房間。西口也趕忙跟了上去。

  敬一嘆了口氣,說了聲“走吧”,站起了身。

  “老爸。”恭平叫了敬一一聲,“那件事……就是場事故吧?”

  聽到兒子的問題,敬一心裡似乎有些生氣。他吊起了眉毛。

  “還用說嗎?不是事故是什麼?”

  “我不大確定……”

  “剛才刑警叔叔不是也說了嗎?因為這事人命關天,所以,就算這只是一場事故,他們也必須詳細調查一番的。別擔心。姑父他或許會被判處些刑罰,但應該不會太重的。”

  恭平低下了頭。或許是敬一把恭平的動作當成是在點頭的緣故,他說了聲“走吧”,之後便邁開了腳步。跟在敬一的身後,恭平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湯川說過的話。

  你不該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這一點,你自己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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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那孩子講話還算清楚。最近的那些個小鬼頭,許多都不知道怎麼好好說日語。”剛一走出休息室,野野垣便開口說道,“除了隱瞞了澤村也在其中幫了忙的情況之外,川畑的供述應該是沒什麼假了。接下來就是那個叫湯川的客人了。幸好他也和剛才那父子倆住的同一家賓館,不過那傢伙手機壞了,這可是件麻煩事兒啊。”

  “我到前台去問一下吧。”

  “哦,那就交給你去辦了。”

  耳中充斥著野野垣那囂張跋扈的話語,西口快步向著前台走去。最近幾天來,他早已習慣了被搜查一課的那些人給呼來喝去了。

  很快,西口便查明了湯川所住的房間,但打了電話過去之後,卻始終沒有人接。

  前台的年輕男接待開口說道:“湯川先生說,如果有外線電話找他的話,讓我幫他給轉接到十樓的酒吧去。”

  “啊,是嗎?”

  那你倒是早說啊?西口硬生生地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裡。他轉身回到野野垣身旁。

  “那學者不是來參加有關海底資源的研究工作的嗎?放著工作不做,跑去度假村賓館的酒吧里去泡著,還真夠囂張的呢。”一邊向著電梯走去,野野垣一邊撇著嘴說道。

  西口本想說上一句“自由時間,人家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最終他還是決定保持沉默。

  酒吧里很寬敞,但裡邊的客人卻屈指可數。雖然面朝大海的一側全都是落地窗,但遺憾的是外邊卻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西口猜想,這家店的旺季,恐怕也就只有煙火大會的時候了吧。

  湯川獨自一人坐在臨窗的座位上。他的眼鏡放在桌上。眼鏡旁,是一瓶紅酒和酒杯。他的耳朵里塞著耳塞,看樣子似乎是在聽音樂。

  發現野野垣和西口來到身旁,湯川緩緩抬起了頭。看到西口之後,他摘下了一隻耳朵里的耳塞,問道:“這位也是警察嗎?”說完,他瞥了一眼野野垣。

  作過自我介紹之後,野野垣便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椅子上。

  “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要告訴你說我不方便呢?”

  看到野野垣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湯川微微笑了笑。

  “跟你開玩笑的,你就這麼站著嗎?”

  聽到湯川這麼一問,西口才在野野垣的身旁坐了下來。

  “你們也來點什么喝的吧?就我一個人自斟自飲,感覺有點那什麼。”湯川摘下另一隻耳朵上的耳塞,說道。

  “我們就不必了。你就不必管了。”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湯川端起裝著葡萄酒的酒杯,悠然地啜了一口。

  野野垣乾咳一聲,開口說道:“川畑夫婦已經被逮捕了。”

  湯川放下酒杯,說道:“是嗎?”

  “你不覺得吃驚嗎?”

  “今早,‘綠岩莊’的老闆他跟我說,他不準備收我的住宿費了,但要讓我搬到其他地方去住。當時我就覺得,或許是因為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後來聽說那家旅館門口停了不少的警車之後,我大致就猜到些情況了。他已經被逮捕了?嫌疑罪名是什麼?”

  “目前我們給他定的罪名是玩忽職守和棄屍。”

  湯川拿起桌上的眼鏡,開始用紙巾擦拭鏡片。

  “‘目前’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說,還有變更的可能?”

  “這我可說不清楚。正因為如此,我們現在才在調查,才會來找老師你打聽情況。”

  “原來如此。那麼,我又該說些什麼呢?”湯川戴起了眼鏡。

  “你照實說就好了。之前你也已經說過很多次,或許你也會覺得有些厭倦,但我們還是得麻煩你,請你講述一下從你第一天夜裡去居酒屋時起的情況。”

  湯川哼了一聲,說道:“我的確已經厭倦了,不過也沒辦法。”

  接著,他便開始講述了起來。他所講述的內容,與之前幾次講述的內容完全相同。當時,他讓川畑節子帶著自己去了居酒屋,之後就和節子一起喝了幾杯。再之後,他就在居酒屋裡遇到了成實他們,而澤村則是最後一個到居酒屋裡去的。澤村到居酒屋之後,便告訴了湯川旅館裡的客人失蹤的事情。在他回到“綠岩莊”的時候,那位客人依舊還沒有回去……

  湯川所講述的一切,與之前澤村所講述的棄屍經過並沒有什麼矛盾。西口暗自鬆了口氣。如果湯川說的是實情,那麼成實就確實是無辜的了。

  “澤村進居酒屋時的樣子如何?”野野垣問道。

  “什麼樣子如何?”

  “這個……”或許野野垣是想聽湯川回答說澤村當時有些一驚一乍的,但如果這話是由野野垣自己說出的話,那麼他的行為就屬於是誘導詢問了,“怎麼都行。你就說說你當時的感覺就好了。”

  湯川聳了聳肩。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答你說什麼感覺都沒有吧。畢竟當時我也是第一次和他見面。”

  “那麼,在你回到旅館之後,第二天起的川畑夫婦的模樣,是否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

  “也沒什麼特別的吧。”湯川的回答依舊是波瀾不驚,“我和他們夫婦倆之間也沒多少來往。每天為我準備飯菜的人,也大多數都是成實。她應該和案件沒什麼關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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