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福爾摩斯停了停，轉過臉來對我說：“華生，這時候再回答你的問題也許就方便多了。我為什麼把安格斯*海排除在懷疑對象之外呢?通過觀察他的手。”
這時我想起了福爾摩斯突然抓住海的手那一近乎荒誕的場面。我終於明白了福爾摩斯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怪事。“你是在找燒傷，”我說。
“對極了，”福爾摩斯說。“我那樣做怕是有點太魯莽了，可我必須弄清楚。當我看到海的手上絕對沒有傷疤時，我知道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至於那天下午海對我們的不友好舉動，我想可以用他和凱恩的友誼來解釋。我懷疑，凱恩可能通過含蓄的影射讓海相信，我們是不可相信的。他甚至還可能會對海說，事實上我們並不是自己所宣稱的英國記者。我還聯想到，湯普森被害的那天夜裡，關於在他家出現的那個‘神秘女人’的情報也是凱恩向海提供的。”
這時，我用很短的時間向派爾和希爾介紹了與海的那次奇特的小插曲，因為他們不知道那件事，所以聽了福爾摩斯的話感到很困惑。
“於是您就這麼簡單地抓住了那個可憐的傢伙的手，”希爾咧著大嘴笑著說。“我敢打賭，他一定會大吃一驚。”
“我相信，他一定認為我有神經病，”福爾摩斯乾巴巴地說。“我必須加一句：我的好朋友華生偶爾也有這樣的看法。”
“哎呀，福爾摩斯，我從來——”
“噓!華生，別說了，”福爾摩斯說。“你沒有得罪我，所以用不著道歉。”
所幸的是，這時派爾插了一句話，把我們的談話重新引到班傑明*凱恩的行為這一重要話題上：“福爾摩斯先生，有一點我還不明白：凱恩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地另外編造一個假身份呢?他偽造身份的目的是什麼呢?”
“目的是為了使自己不被懷疑，”福爾摩斯回答說。這時，他又開始踱起步來。“凱恩是一位操縱他人的大師。查默斯是他最偉大的創造。我毫不懷疑，凱恩正是利用查默斯這一角色招募了勒格朗德和湯普森。他們很可能只知道凱恩是當地的火車站長。今天如果他們在這裡，發現凱恩實際上就是紅魔，我猜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假如說有人了解凱恩的真實身份的話，那可能就是魯濱遜太太。不過，恐怕我們再也不會從她那裡聽到什麼消息了。”
“平克頓偵探事務所的偵探們肯定會找到她的，”我插話說。“希爾先生對我說，那些人已經在追蹤她了。”
“那他們將會找到她的墳墓，”福爾摩斯斷言。“紅魔殺害莫蒂默和湯普森是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難道魯濱遜太太的命運還會有什麼不同嗎?”
接著，福爾摩斯敘述他是如何通過我們在開往派恩城的火車上同詹姆斯*莫頓先生的偶爾交談，最終弄清了紅魔的真實身份的。
“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惡魔的動機起源於最近發生的事件，比如鐵路大罷工。當莫頓先生告訴我們說，鐵路公司經常因為真實的和想像的火車傷人事故而起訴時，我才突然想到，惡魔對希爾先生的仇恨很可能是由某種個人悲劇引起的。
“我還想起了我和華生在聖保羅車站附近親眼目睹一個小女孩兒倒在火車下，被軋斷腿的可怕場面。如果惡魔家有人遭受了類似的不幸，而他又未能在法庭上討回公道，或者起碼對法庭的判決不滿意，他會怎麼樣呢?難道這樣的事件不會引起他在信里明顯表現出的那種瘋狂的敵意嗎?想到此，我開始通過電報查詢過去狀告東明尼蘇達鐵路公司的訴訟案。”
“可您怎麼知道查看什麼呢?”希爾問。“狀告東明尼蘇達鐵路公司的訴訟案每年多達五十起以上，其中有很多都聲稱受了重傷。”
“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我把希望寄托在了這一案件的一個特點上：班傑明*凱恩(Benjamin Cain)和巴特利特*查默斯(Bartlett 插lmers)兩個名字的首字母相同。當時我已相信他們是一個人。於是我想，這兩個名字會不會是一個擁有同樣姓名首字母的第三者的化名呢?
“於是，當我得知有一宗訴訟案涉及布拉德福德*康奈爾(Bradford Cornell),案件起源於7月19日的一起火災，而且那起火災與欣克利的第一起火災發生在同一個日子時，我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這三個名字的首字母相同絕非巧合。以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當我終於在德盧斯弄到一張康奈爾的照片時，真相已經大白：他就是班傑明*凱恩，因而他肯定是紅魔。”
“可是，既然康奈爾那麼恨希爾先生，他為什麼不採取簡單的暗殺復仇呢?”派爾問。“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制訂出這樣一個長期復仇的計劃呢?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為報復一個人而殺害四百個無辜百姓呢?”
福爾摩斯點點頭輕聲說道：“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派爾先生。我只能從理論上揣測，因為康奈爾中毒太深，變成了一個殘忍的魔鬼。而那種毒素的成分是人類分析不了的。不過我推測，康奈爾制訂罪惡的復仇計劃時，恨透了整個世界。他被自己冷酷的復仇心理驅使著，完全喪失了人性，變成了鐵石心腸。我只能這麼解釋。
“至於說他為什麼不試圖暗殺希爾先生，我傾向於這樣認為：他想為他所恨的人造成一個更悲慘的下場。他的目標是在世人面前從經以及其他各個方面毀掉希爾先生。從康奈爾墮落的觀點看，讓希爾先生死掉太便宜他了。”
這時我想起了福爾摩斯突然抓住海的手那一近乎荒誕的場面。我終於明白了福爾摩斯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怪事。“你是在找燒傷，”我說。
“對極了，”福爾摩斯說。“我那樣做怕是有點太魯莽了，可我必須弄清楚。當我看到海的手上絕對沒有傷疤時，我知道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至於那天下午海對我們的不友好舉動，我想可以用他和凱恩的友誼來解釋。我懷疑，凱恩可能通過含蓄的影射讓海相信，我們是不可相信的。他甚至還可能會對海說，事實上我們並不是自己所宣稱的英國記者。我還聯想到，湯普森被害的那天夜裡，關於在他家出現的那個‘神秘女人’的情報也是凱恩向海提供的。”
這時，我用很短的時間向派爾和希爾介紹了與海的那次奇特的小插曲，因為他們不知道那件事，所以聽了福爾摩斯的話感到很困惑。
“於是您就這麼簡單地抓住了那個可憐的傢伙的手，”希爾咧著大嘴笑著說。“我敢打賭，他一定會大吃一驚。”
“我相信，他一定認為我有神經病，”福爾摩斯乾巴巴地說。“我必須加一句：我的好朋友華生偶爾也有這樣的看法。”
“哎呀，福爾摩斯，我從來——”
“噓!華生，別說了，”福爾摩斯說。“你沒有得罪我，所以用不著道歉。”
所幸的是，這時派爾插了一句話，把我們的談話重新引到班傑明*凱恩的行為這一重要話題上：“福爾摩斯先生，有一點我還不明白：凱恩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地另外編造一個假身份呢?他偽造身份的目的是什麼呢?”
“目的是為了使自己不被懷疑，”福爾摩斯回答說。這時，他又開始踱起步來。“凱恩是一位操縱他人的大師。查默斯是他最偉大的創造。我毫不懷疑，凱恩正是利用查默斯這一角色招募了勒格朗德和湯普森。他們很可能只知道凱恩是當地的火車站長。今天如果他們在這裡，發現凱恩實際上就是紅魔，我猜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假如說有人了解凱恩的真實身份的話，那可能就是魯濱遜太太。不過，恐怕我們再也不會從她那裡聽到什麼消息了。”
“平克頓偵探事務所的偵探們肯定會找到她的，”我插話說。“希爾先生對我說，那些人已經在追蹤她了。”
“那他們將會找到她的墳墓，”福爾摩斯斷言。“紅魔殺害莫蒂默和湯普森是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難道魯濱遜太太的命運還會有什麼不同嗎?”
接著，福爾摩斯敘述他是如何通過我們在開往派恩城的火車上同詹姆斯*莫頓先生的偶爾交談，最終弄清了紅魔的真實身份的。
“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惡魔的動機起源於最近發生的事件，比如鐵路大罷工。當莫頓先生告訴我們說，鐵路公司經常因為真實的和想像的火車傷人事故而起訴時，我才突然想到，惡魔對希爾先生的仇恨很可能是由某種個人悲劇引起的。
“我還想起了我和華生在聖保羅車站附近親眼目睹一個小女孩兒倒在火車下，被軋斷腿的可怕場面。如果惡魔家有人遭受了類似的不幸，而他又未能在法庭上討回公道，或者起碼對法庭的判決不滿意，他會怎麼樣呢?難道這樣的事件不會引起他在信里明顯表現出的那種瘋狂的敵意嗎?想到此，我開始通過電報查詢過去狀告東明尼蘇達鐵路公司的訴訟案。”
“可您怎麼知道查看什麼呢?”希爾問。“狀告東明尼蘇達鐵路公司的訴訟案每年多達五十起以上，其中有很多都聲稱受了重傷。”
“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我把希望寄托在了這一案件的一個特點上：班傑明*凱恩(Benjamin Cain)和巴特利特*查默斯(Bartlett 插lmers)兩個名字的首字母相同。當時我已相信他們是一個人。於是我想，這兩個名字會不會是一個擁有同樣姓名首字母的第三者的化名呢?
“於是，當我得知有一宗訴訟案涉及布拉德福德*康奈爾(Bradford Cornell),案件起源於7月19日的一起火災，而且那起火災與欣克利的第一起火災發生在同一個日子時，我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這三個名字的首字母相同絕非巧合。以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當我終於在德盧斯弄到一張康奈爾的照片時，真相已經大白：他就是班傑明*凱恩，因而他肯定是紅魔。”
“可是，既然康奈爾那麼恨希爾先生，他為什麼不採取簡單的暗殺復仇呢?”派爾問。“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制訂出這樣一個長期復仇的計劃呢?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為報復一個人而殺害四百個無辜百姓呢?”
福爾摩斯點點頭輕聲說道：“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派爾先生。我只能從理論上揣測，因為康奈爾中毒太深，變成了一個殘忍的魔鬼。而那種毒素的成分是人類分析不了的。不過我推測，康奈爾制訂罪惡的復仇計劃時，恨透了整個世界。他被自己冷酷的復仇心理驅使著，完全喪失了人性，變成了鐵石心腸。我只能這麼解釋。
“至於說他為什麼不試圖暗殺希爾先生，我傾向於這樣認為：他想為他所恨的人造成一個更悲慘的下場。他的目標是在世人面前從經以及其他各個方面毀掉希爾先生。從康奈爾墮落的觀點看，讓希爾先生死掉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