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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怎麼了?”
“因為我要走了!我剛剛想起來,還有件事兒必須趕快去辦。”
“必須?”
“是的。得去看一下巴克·霍恩在巴克雷旅館的房間。”
“噢,”老人顯得有點掃興,“這事兒我本來想往後放放的。當然也得辦。我已經派詹森過那邊去盯著了。他說沒什麼特殊情況……”
“肯定有,那邊一定會有不同尋常的狀況,”埃勒里執拗地說,“我想先一步去看個究竟。”
奎因警官端詳了他好一陣子,聳了下肩膀說:“那好吧。但是別磨蹭。也許你還能趕上我這裡結束搜查。想讓托馬斯陪你去嗎?”
“不——也好,我才想起來!還有……爸,我想讓吉特·霍恩也跟我一起去。”
“那姑娘?她還沒接受搜查呢。”
“那就立刻辦。”
“馬斯包廂里的人,包括馬斯本人也都該搜了。”奎因警官說著,和埃勒里一起朝橢圓形運動場的東南方向快速走去。
馬斯包廂里最初幾個小時的快活氣氛早已被漫長等待中的焦灼、煩悶和沮喪所替代,幾個人蔫頭耷腦的誰也不吭氣兒。惟一平心靜氣的是天真無邪的迪居那;他可太平靜了,因為他早就在椅子上逛他的夢鄉去了。
奎因警官說:“很抱歉,諸位,你們這會兒還不能走。霍恩小姐——”
她的兩眼也腫泡泡的了,“什麼事?”她疲憊地應聲道。
“你能勞駕過來一下嗎?”
裡面坐著的幾個人都聞聲站了起來,瑪拉·蓋依兩眼噴火。
“你也來吧,格蘭特先生,還有——你,柯利。”埃勒里和氣地招呼著他們。
坐在包廂里的瘋狂比爾和他的兒子驚異地望著埃勒里,眼裡划過希望的光亮。接著柯利挺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從欄杆上跳出了包廂,回手要去幫助吉特。吉特輕盈地越過欄杆,裙子在半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著地時趔趄了一步,這才撲到柯利的手臂中,喘息片刻。小伙子摟著芳香的姑娘,感受著她隨風飄動的柔發那美妙的拂弄,簡直不忍釋懷。但是吉特輕巧地退出身來,對奎因警官說:“不論去哪兒,我隨時可以奉陪。”
“沒有什麼大事,霍恩小姐。我只是要送你回旅館。但是走之前——為了做到清查紀錄的完整……你會理解的,沒準兒什麼人會趁你不留意把武器悄悄塞到你身上呢……你得像大家一樣接受一下檢查。”
她突然衝動起來:“你是認為我……”但很快她又笑了,搖了搖腦袋,“當然,隨便怎麼樣都行。”
一行人走向場地邊上的一個小出口。奎因警官做了個手勢,維利警官很快跟了上來,走在他們身後;同時一名南美血統的女警也走在了一起。
在一間狹小的地下室里,那位女警按照預先被反覆叮囑的——徹底——但是態度溫和地——為吉特搜了身。隔壁房間內,維利警官同樣對柯利執行了搜查。幾分鐘後,那年輕的一對兒重新站到了一起;各自帶著“令人滿意的結果”,也就是說——沒有攜帶可疑物品,更不用說身藏點二五自動式手槍了。
奎因警官把他們送到大門口。眾人停下腳步,埃勒里小聲說:“你會儘快送出其他人嗎?”
“是的。我會督促他們加快清查,讓他們麻利地走人。”
“千萬小心,爸,求你了!另外——真的,你應該設法把迪居那送回家去。這一夜對那可憐的小傢伙刺激太大了,弄不好明天會生病的。”
“我叫皮格特或是什麼人送他回去。”
“還有——留住格蘭特,直到我回來。”
“格蘭特,嗯?”奎因警官點點頭,“好吧。”
父子兩人目光相對:“那就——祝好運吧。”奎因警官說。
“會有好運的,”埃勒里喃喃地說,“啊——順便說一句,你可以放科比少校走了,不過,為萬無一失,再搜他一遍。我想我們今夜不會再需要他了,諾爾斯一直都會等在總部的。”
“沒問題,沒問題,”老人心不在焉地嘟囔著。他煩亂拖沓地摸出鼻煙壺,哆里哆嗦地吸了一撮鼻煙,“你知道,有件事整夜都讓我心神不定,兒子。剛出事兒那會兒你對格蘭特說霍恩身上少了什麼東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埃勒里仰起頭無聲地笑了:“老爸啊,原來你還是那個精明的老滑頭呀,爸!我正等著你在最適當的時候問這個最適當的問題呢。”
“賣什麼關子!”奎因警官斥道,“到底怎麼回事?”
埃勒里不笑了,極其沉靜地低頭站著,慢條斯理地彈掉指間菸頭上的灰燼:“事情明擺著,你注意到霍恩身上佩戴的槍帶了嗎?”
“是啊,怎麼了?”
“那上邊連著幾個槍套?”
“怎麼,一個……不,見鬼,是兩個!”
“對了。可是他只帶著一把左輪槍;為什麼那個人帶著那麼個又古舊又珍愛的雙槍槍帶,卻只拿了一把槍上場?何況那對槍都是他視若珍寶的隨身武器?”